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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震旦,回顾我将终结的一生

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我叫震旦,出生在天帝君临的时代末期,,是三眼神族的最后一名神官,天生拥有通达天听的金色神眼,但是我已经好久没有通达天听了。那时候的九幽界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天帝了,苍梧神树之上的行宫——非人间也已经荒废若久,在我们这一族之中最年长的都未曾见过天帝君临的神迹。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先辈们所说的天帝会不会只是一个传说,所谓的天帝也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如今九幽界的环境越来越恶劣,这也导致我们三眼神族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具有天赋神通的族人了,他们所有用的只是普通的第三眼罢了。我很忧心,害怕在我之后没有人来继承神官的位置,没有人来带领我的族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倒是祝融神族转化而来的三眼偏族,他们因为借助血神子的缘故,开辟第三眼而日益昌盛了起来。不过罪族终究是罪族,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岂能与我神族媲美。

有的时候我在想,一切是不是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我们这个时代终究是会落幕的,要让给新的天地主角来统领这个世界。就像上一生灵纪的衰落一样,在传说中他们每一个皆是天生神祇,拥有翻天覆地的威能,寿命永远不会终止,可终究是消失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现在已经没有几人还知道,在我们之前还有更加强大的神祇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也曾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也是从族中保存的古书记载中看到的只鳞片爪,每每翻阅都能感受到古书上传来的一股苍凉之感,现在这股苍凉终于来到了我们的身上。

那是一个寻常的一天,我独自在神族的旧地翻阅古籍,一道金光自地王界而来破开岩层坠入非人间,当时我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悲哀,眼中有热泪流淌下来。我这是怎么了,自从荣登神位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无法控制自己,是不是地王界与永恒天界发生了什么?

宏大神音响彻整个九幽界:“灵煌帝灭,天心无主,纪终。”

天帝道灭了?

为什么会这样,既然获得了天心印记的认可,天帝本该万劫不灭才对,他怎么会道灭呢?

我的第三神眼流出血泪,在一片血红之中我看见了永恒天界脱离地王界而去,飞向了无边宇宙最终落在了一点上,化作太阴星也便是现在人们看到的月。同时我也看到了当时居住在永恒天界的天帝等神祇,离开了天界之后一部分跟随天帝来到不周神山的祖树居住,还有一部分则是迁往了北海天疆居住。

这时域外天魔的故土卓尔金坍塌,那些上古魔神纷纷来到地王界寻求新的乐土,天帝虽有心抵挡,但是他的部下具有神通者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一部分还去忘了北海天疆,从此不受天帝诏令的约束。娲皇氏座下的三大族系,共工与祝融争斗失败怒触母树,后又被娲皇氏削去神位永固天地五海的焚天海之中。祝融则是与天帝争夺天地共主失败身死道消后,一直以残魂的形式留在了他们那一族的神庙之中。玄娲氏不知为何一直守卫在无界黑海之畔,苍梧神木之下,据说是奉了娲皇氏的诏令一直在镇压无界黑海。

王母座下的两大族系,我三眼神族一直守卫在九幽界,看守那些被流放下来的罪人,而天目一族被流放北海天疆,现在生死不知,或许早就已经没有天目一族了。

天帝氏系本就人才凋零,再加上永恒天界的脱离,致使内部再度分裂,他根本无法抵挡域外天魔的攻势。最后我看到的那是在一个红色雪花飘扬的战场之上,面对无数域外天魔压境的天帝,已经只剩下他一人了,在他的身后便是诞生了我们这个生灵纪的母树。

我看见天帝一手指天不知在说什么,他神情愤怒,绝望,悲伤,无力。

当我再想要看什么时,第三眼传来一股刺痛,它最后的神力已经用尽了,我也成了一个普通的三眼神族,不再具有上达天听,下至幽泉的能力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天帝已亡,地王界又何幸乎?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有人传来说玄娲一族莫名被灭,其族人消失一空,当时我的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我失去了第三眼神通,无法再预测未来知晓过去,因此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我察觉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祝融神族吞服血神子转化而来的三眼偏族联合其他被流放的罪人,他们贿赂了一直守卫在焚天海打的共工让其放行攻了上来。

他们必是已经知道天帝已亡的真实,所以他们想要离开九幽界,甚至他们想攻下建木上的天帝宝库,掠夺其中的神物。据闻在其中甚至有天帝不死药,服下便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我与族人奋力抵抗,但根本不是他们的敌手,很快我的族地便沦陷了。

仓皇之中我逃到了九幽界与地王界交界之处,在我们九幽界臣民的体内都被种有天帝诅咒,生生世世无法离开九幽界,若是擅自离开便会自焚而亡。当时我想,天帝既然已经亡去,那么我们体内的天帝诅咒是不是已经消失了,我们可以踏足其他的地界了。

我们错了,天帝诅咒已然存在,我刚踏入地王界的那一刻身上冒出了熊熊烈火,我想我要死了,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三眼神族的守护神兽烛九阴出现了,它把我带到了天帝宝库,我依靠天帝宝库中的灵泉得以生存下来,只不过从此我失去了肉身,成为一个精神体。

而我其他的族人都被三眼偏族抓住了,他们并没有被杀死,因为三眼偏族见无法踏入地王界便将目光转向了天帝行宫——非人间。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天心印记坠落在非人间,所以他们才想要去往非人间,攥取天心印记摆脱天帝的诅咒。

知道如何去往天帝行宫的只有我们三眼神族,但是现在天帝已死,谁还能号令三龙开天呢?

我从天帝宝库的神器中看到了他们血祭了我的族人,召来了守护三眼神族,祝融神族,玄娲神族三族的守护神,他们想要行开天之事。

他们不知道天帝行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乃是非人间,天帝日常起居之地,另一部分身处无界黑海之中的非鬼间,乃是天帝核定男女寿夭,荣华富贵,生死轮回之所,下设有黑狱关押那些穷凶极恶之辈,永世承受十八炼狱之苦,不得前往彼岸轮回。

三龙开天,一条黑色的长阶铺列而下,他们登上了去往非鬼间之路。

非鬼间,非鬼间,鬼神莫入,天魔辟易之地。

他们踏入非鬼间的一刹那,生命急速的流失,很快便有几人倒了下去,我的族人们这时候也仅剩精神体还在,陷入了无尽的沉眠。但是其他的罪人,尤其是以三眼偏族为首,他们的身体变得枯败衰老,仿佛过往的无数岁月一夕之间全部回到了他们的身体当中。他们认为是我的族人骗了他们,所以在他们濒死之时将我的族人们悉数关入了黑狱之中,让他们永世承受十八炼狱之苦。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天地交变,新的生命掌管了这片土地,我们的时代已经彻底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所剩下的化为了传说流传在人族的口耳之中。没想到当初一直孱弱的人族,竟然从我们神族的手中接管了这片大地,他们中有人来到了这里接触到了上古的遗留三眼偏族。

不得不说人族经过这无数岁月的发展,其中的能人异士丝毫不弱于当时的我们,三眼偏族已转化第三眼的方法与天府三王作为交换,帮助他们攻下天帝宝库。殊不知现如今的他们有何能力与鼎盛起来的人族商谈条件,在攻下天帝宝库之后天府三王将其据为己有,三眼异族只能无奈逃回九幽界,而我则也由此遁出了天地宝库,依附在了一柄短剑之上。

那人叫灌柏。

我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们三人运营数百年将天府之地壮大,但是他们所服下的天帝不死药在数百年后的一天却失效了,百多年的岁月尽数回到他们的体内,一夕之间他们变得衰老枯败。那时他们的族中正好来了一个人,他说他叫姜,这个人看起来便与其他人不一眼,天地间万事万物好像都掌握在他的掌中,一双睿智的眼仿佛洞悉先机。他告诉天府三王,他知道在北海天疆有一铜柱表,记载了长生不老药炼制的方法,若是能寻来则可让他们继续长生下去。

天府三王最后商定由蚕丛去往北海天疆寻找北海神殿,临行前将短剑交给了姜,带着浊九阴去往了北海天疆,但是此去经年数载仍是不见灌柏回归。这时的蚕丛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他只好以得自天帝宝库中的秘法将自己与巴蛇合二为一长眠在日落之地。那里是当初后羿射杀金乌其中一只坠落的地方,后羿的神箭也同样落在那里,借助其上的神力让巴蛇和蚕丛的神魂得以滋养。

又是过了数载,鱼凫也渐渐的支撑不住了,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于是他在姜举全国之力修建出了规模恢宏浩大的鱼凫神宫,其中蕴含着娲皇之兄参悟天地至理而成的先天八卦。难怪我一直觉得姜此人不简单,原来他已经参悟出了先天八卦,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掌握了天道运行的规律?

他们又去西海王母遗留的国度求取天外神陨,借助神陨之中的天外神秘之力激活了先天八卦的阵势,从天地中提取出了不休的物质输入到鱼凫的体中,从而延长了他的寿元。不过饶是如此,鱼凫也是岌岌可危,他的一天如同别人的一年,寿命流失的速度一天比一天的快。

后来姜不知从哪里听说在幽泉九重之下有天帝行宫,其中有成仙的机缘所在,或许能够让鱼凫永世长存下去,他们率领天府之地的臣民一路向着幽泉之下攻去。而一直生活在地底之下的三眼偏族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他们的族中还拥有神通者也已是所剩不多,在姜的辅佐之下他们一路高歌猛进,过九泉,踏焚天,渡血海,来到了苍梧神木之前。

都说天道好轮回,当年三眼偏族为了登上非人间在此血祭我的族人们,而今终于是到了他们偿还的时候了。鱼凫为了进入非人间,他将所有的三眼偏族血祭在此,借助三龙所留下的神力强行打开了非人间之路,金色灿烂的台阶铺列而下,一直延伸到鱼凫的脚边。

鱼凫带着姜托付给他的一本书卷踏上了金光之路,而其他人则是无缘登上这条成仙之路了,姜带着其余的人退回了鱼凫所建的地宫,我所附身的问道之剑跟随一名穿着铠甲的大汉封闭在了一间墓室之中。这间墓室被刻下了得自天帝宝库中的阵势,借助问道之力的相助可以停滞时间,不过当阵势被破坏之后,其中的人在三月之后将灰飞烟灭。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不知道是多久的岁月之后了,我看到了一个跟当初姜很像的人,曾一度认为他就是姜。不过后来我发现,姜就潜伏在他的体内,似乎在等待时机夺取他的身体。于是我也悄悄的附身在了他的身上,跟着他的人都叫他姜五公子。

他说他们的目标是金顶天宫,九重泉之下,血海大围山之中的金顶天宫,他们说的是非人间把。我一路跟着他们,还曾注意到当初的三眼偏族还有一人竟活了下来,他夺舍了一个人的身体,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在日落之地我和姜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最后被我说服,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我。本来姜是打算吞噬掉这具身体原有的意识,不过他所吞噬的是一个假象,真正的姜五的意识被我保护了起来。

我已付出代价了,又怎能让他继续为祸。

当时跟着我的人有一人似乎是鱼凫的血脉,不过她竟是一体双魂,也就是说在她的身体中有另一个神魂的存在。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姜从西王母国回来的时候似乎还带了其他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了。现在看来姜带回的极有可能是一个人的魂魄,他将这个魂魄不知怎么的竟与这个身有鱼凫血脉的女子结合,让她们共生在一具身体中。

还有一名男子,此人内秀于心,而且他还曾服下过女树所皆的天实,表示有人在那里留下过一段天命,现在他承接了这段天命,便意味着世间再无人可以杀死他,除非这段天命完结。后我骗他要进入金顶天宫需取得祝融神庙中的炎天令,而趁着他去取炎天令的时机我用那名三眼偏族与历劫归来的祝融坐了一桩交易,这下更方便我取解救我的族人了。

到了金顶天宫之后我离开姜五的身体重新幻化人形,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从张二哪里取回了炎天令,我的族人们我来了,我来解救你们了,你们一定要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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