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蛋村边,几个孩童正在村口玩耍。一个蹲在地上的幼童发现自己的头顶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等他抬头向上看去,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包裹,以这个包袱的大小来看,怕是有他十倍大小不止。
“妈呀!”幼童呆呆地看着包裹,突然猛地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刚要哭鼻子的时候,听到他们中最大的那个孩子惊喜的喊道:“远哥儿?是你回来了!”宁远笑着摸了摸那个快要哭鼻子的孩子的头,说道:“是你们那,今天没有去学堂?”
稍大的孩子带着敬畏的语气说道:“没有,已经半个多月没见着先生了,多亏了远哥儿,要不然我们肯定天天都挨板子。”“嗯?多亏了我?这话从何说起?!”宁远皱了皱眉。
“我们都听说了,远哥儿大发神威,狠狠教训了宁家的恶人,所以原来很多来我们村欺负我们的坏蛋害怕了。”“像个老是板着脸的货商。。。”“还有经常吓唬我们的铁匠家!”“先生好像要搬走。。。”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补充道。
宁远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很快明白过来:宁远躲在茂凯那里修练的时候,茂凯派人去警告了宁家,在茂凯想来,连先天高手都没有的穷乡僻壤,面对一个后天巅峰高手的威胁(黑衣人),必然会选择让步。
但是茂凯出身名门大派,后面又是成为江洋大盗,哪里会知道这地方小型家族暗地里的阴损手段。没有货商,铁匠,一个村落就没有了盐铁的来源,没有先生,村子里就永远没有有见识的人出现。
“宁家?哼,你们好狠的心呐!”宁远暗自冷笑道。不过在孩子们面前,他自然不会表现什么,只是随手从包裹里掏出糕点糖果塞给他们。原本打算大哭一场的孩子嘴里塞了块糖,再也哭不出来,又去和同伴们玩耍起来。
宁远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面色稍霁,甩了甩身上的包裹,朝家中走去。虽然从外面看上去简陋不堪,可是在宁远眼里,这里就是他最温暖的家。只是今天的家中看上去和记忆并不相符,没有熟悉的油烟味,没有淡淡的炊烟从屋顶升起。
宁远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脚步,急步走到门口,却有些颤抖地缓缓推开柴门,仅仅是短短一个月,宁远的经历丰富程度超过了过去的十三年的总和,从家门出去的那个天真叛逆的少年,已经是注定走上修行之路的先天高手,再回到家,恍如隔世。
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一道虚弱地声音从床边传来:“小远,是你回来了吗?”宁远闻言“呯”地一声放下包裹,快步来到床前,扶起眼前变得有些认不出的母亲。
一个月的时间,对儿子失踪的不安,听闻儿子拜师异人的操心,还有村子里的谣传,让丈夫不在身边的宁母险些被彻底击垮。望着母亲枯黄的脸色,多出不少的皱纹,头上的几缕白发,宁远不禁潸然泪下:“娘,孩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回来,回来就好。。。”母亲努力平稳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真的已经决定不再去家学上学,要跟随你的老师修行了吗?”“是。。。是的。”宁远低下头,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眼神。
“傻孩子,只要你平安快乐,其实学什么都无所谓的,只是你是否也像传说中的那些仙人一般,要去什么深山老林一待就是好几十年啊?”母亲难掩眼中的不安,焦急的问道。
宁远抬起头来,没有意想中的勃然大怒,至于母亲焦虑而温柔的眼神。他不由得放松下来,笑着说:“哪里的话,那都是话本上的,我连鼎山县都不用出,您就放心吧。”
看着宁母还要说话,宁远赶紧止住她说道:“娘您病了,您先好好休息,我去给您弄碗粥来。”宁母含笑点了点头,在宁远的服侍下重新躺下,只是眼睛却痴痴盯着自己的儿子,好像随时会失去她似的。
宁远轻轻按摩宁母的风池,安眠**,半柱香后,听到宁母沉稳平静的轻微鼾声,他才停手,从包裹里扯出一条丝被给宁母轻轻盖上。宁远转身走出家门,关上房门,这才面色沉了下来,经历过生死危机,又在茂凯手下修练出强大实力的宁远,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愤世嫉俗却又对现状无可奈何的少年。
强大的实力让他对宁氏家族的伎俩根本不屑一顾,毕竟一旦达到先天战力,就不是普通军队能够对付的存在。即使是皇室也必须对其保持足够的尊重,见面只需要弯腰即可,更多的先天根本不在意红尘俗事,反而一心修练,这也是石国哪怕皇室明面上拥有的先天高手也屈指可数的原因,不过是否皇室就只有那些先天就不是常人可以知晓了的。而在一郡之地,一个先天高手足以开宗立派,成为一方霸主,更不要说只是区区的鼎山县这弹丸之地了。
“宁家,我来了。宁轩,现在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的拳头大!”宁远面沉如水,目光阴郁地盯着远处,那里正是宁家家学的位置。
宁家家学,一处庭院内,下了课的宁氏族人正在高谈阔论,好不畅快。被众人簇拥的宁轩左右都是青春的少女相伴,周围又都是“相交莫逆”的狐朋狗友,正是春风得意,笑的也最为开怀。
只是他脸上虽然极为开心,眼中的那一股阴霾却挥之不去:“族里的那些老家伙这几天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全部收拢回来,却把老子排除在外,哼!还有上个月那个不知死活惹怒我的宁远,居然和我新收的几个打手一起失踪了,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那个王三可是一把好手,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枉费我去搜寻他的一番把柄?
在一向自视甚高的宁轩心中,一直对宁家族长的位置怀有觊觎之心,虽然他的血统也算是长房的核心,却离嫡系的继承人的地位还差了不少。所以他一直对宁宇那些长房嫡系怀有敌意,更是对族中长老心存不满。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出身的原因,他早已是宁家族长的不二人选。
所以他一直冒险在收拢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手,积累财富。既要讨好上层如宁宇这些人,意图获得他们的支持,又要打压那些旁系那些有前途野心的年轻人,防止他们超过自己。一旦局势有变,自己就在那些长房打压下的长老和自己手中的人手的支持下强势取得族长之位。
只是最近从碰见宁远开始,似乎一切事情都变得不再顺利了。正想着,一个帮闲跌跌撞撞,神色慌张地冲进了庭院,嘴里着急地大喊:”宁少,宁少,不好了,出大事了!“
宁轩微微皱眉,不悦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慌什么!一切有我,我总给你们说,每逢大事需静气,你们怎么就不听呢?“”不是,是。。是。。。“看着手下的样子,宁轩感觉到很丢人,正想让人把他拖下去,细细盘问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他十分讨厌的声音:”这不是宁少嘛,干什么这么热闹,我也来凑凑趣如何?“
”是你?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