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璟把饭菜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刚出浴室的门我还没来得及训斥程之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入房门,他却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门将我没有锁好门的行径痛斥了一番,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人生,瞥见桌子上的美食后,立刻决定将这次思考人生的宝贵机会还是留给以后吧!
我正字低头吃着东西,手机消息提醒“叮咚”一声,我顺势拿过我的手机才发现刚刚的消息提醒和我无关,我抬头看了一眼程之璟,他拿着手机眉头有些微微的皱起。
“怎么了?”我用勺子挖起一口甜点放进嘴里,绵软香甜。
“没什么,一个追求我的女生邀请我去看电影。”
程之璟说的漫不经心,连头都没有偏转,我想起叶嘉北的话,只要乔翕能够和程之璟在一起,那么我就算是对我对自己做错事的一种弥补了,可是已经靠近的东西再想抽离说严重一些倒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切肤之痛,看不见程之璟的时候觉得万物美好,没有什么不足,看见程之璟之后,才发现最大的美中不足就是没能和他在一起。
程之璟是优秀的,所以以后和他在一起的人也要是优秀的,像是乔翕那样子的就好,腿够长,腰够细,皮肤够白......
“你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我被声音拉回现实,才发现盘子里的甜品早被我用勺子搅得乱七八糟,简单的敷衍一下,我忙着问他:“那你不去赴约吗?”
“赴什么约?”他已经关掉手机,拿起来一本杂志读的津津有味。
程之璟这个人有时候真不是一个呆字了得,我帮助他回忆起刚刚有女生邀请他看电影的事情,他意味声长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我要是再缠着这件事不放就是我的不对了,毕竟人家的事情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已经很晚了,我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对于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对于我来说,再不睡觉,就是在给明天起不来床而被扣工资做铺垫了,程之璟还没有起身的样子,我想想开了几次口,都觉得这样把人赶出去有点不厚道。
“哎,那个,程之璟你困不困?”
他说翻过一页杂志问道:“怎么,你困了。”
我明显能够感觉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既然连我困了都能感觉出来,怎么就不能自觉出房门呢?
我点点头。
他用眼角扫了我一眼,一副你困了关我什么事的样子。
我刚要开口讲讲道理,他说:“你等我看完这一张。”
我想想,行吧,不在这一会儿,他却慢悠悠的道出一句:“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我脸上火热热的赶脚,即使我向来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处,但是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吧!?
我稍稍抬起头瞄了一眼程之璟,他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似有若无,既然这样,再顾忌什么就像是我的问题了,我故意撩起头发,朝他身边靠了靠,程之璟停下手里的的动作,看着他惊恐的大眼睛我知道我的目的就快达成了,可是房间的灯光偏偏是有些磨人的暖黄色,程之璟的喉咙好像咽了一口口水......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程之璟竟然拔腿就跑。
耳根有些微微的发热,脑袋感觉像是充血一样整个人都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雨,空气里面湿润的有些过了头,霓虹蜿蜒到我看不见尽头。
美好的东西向来是摸不着的。
再见到乔臻的时候,积雪都化掉了,阳光充沛的滋润着每一棵即将新生的小树,我始终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它能让冻土解冻,也能在五月开出花儿来。
都说上帝为你关掉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也许上帝创造“时间”这个概念的时候,它已经是个无所不能的使者了,略微思考,就没有再赋予时间治愈人心的能力。
我和对面的人同时一怔,乔臻站在原地就没有移开脚步,他手里拎着行李,乔翕赶过来又塞给乔臻一包东西,看到我她也是一怔,我们之间原本的亲昵早就荡然无存,身边人群熙攘,才想到不管什么样子的姿态再见面都顶不过尴尬一说。
我看到乔翕状态不错,我说:“好巧。”
乔翕在阳光下面微笑,可能由于刚刚拎东西的缘故,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甜美可爱。
程之璟追上我拍了一下我肩膀,刚刚嘴里的话我都没有听清,他也停止了咕哝,四个人面面相觑,乔翕看到程之璟竟然像是脸红一般微微侧了一下头,这样的乔翕在我面前着实少见,我将程之璟推到乔翕的面前,笑嘻嘻的告诉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是乔翕这样的美人儿更应该怜惜一些。
程之璟好像有点错愕的样子,我躲开他的眼神,对着乔臻干笑一声,一把提起自己的行李箱,豪气冲天的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我不想转过头去看身后那三双不明就里的眼神,直到我一口气提着半箱衣物半箱书的行李箱走了好一会儿又挤上二楼之后,我觉得我的马甲线都要呼之欲出了,说不累人就显得比贾宝玉都假了。
我小小歇了一会儿,刚要拎起箱子,箱子就被一个人抢先拎了起来,是叶嘉北,我大喜,箱子对他像是没什么重量。
我拍了拍叶嘉北的肩膀表达了我的感谢,到了宿舍之后,才发现我竟然是第一个到场的,还是一个月前的样子,阳光在玻璃窗前摩挲着。
我和叶嘉北道了声谢,他摇摇手,竟然帮着我整理起宿舍来。
“这是应该的,乔翕那地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向我这样富有正义感的人,哪里有需要就应该出现在哪里了。”
我听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我们是心照不宣,像是叶嘉北很久以前说的那样,他放开乔翕,我放开程之璟,世界由此而和平。
我们都知道我们并没有绑着乔翕和程之璟,只是真正说的放开,是在行为上和他们说再见,否则真的很难把对方拱手送出。
将床铺整理好之后,叶嘉北坐在椅子上稍稍的歇了一会儿。
我剥开一个橘子递给叶嘉北,他冲我摆摆手,我刚把手缩回来,他又恬不知耻的拿了回去。
“还真有点渴了。“他傻兮兮的笑着。
叶嘉北这个人在我们面前嘴上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不说正经话,但在乔翕面前简直是唯命是从的呆傻模样。
我自顾自的又剥开一个橘子,“乔翕的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
叶嘉北微微一愣,转而“哦哦”地叫了两声,将头不自然地转向窗外,“快好了,快好了!”
我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问一下乔翕的病情,他却十分紧张的样子,他站起身来顺手拿了两颗橘子闪身出了宿舍门。
大家又聚在一起的时候,差点聊了一整夜,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寒假,连学霸都找了男朋友,这真的是对我这颗小心脏最深沉的打击了,难道以后的情人节什么的,真的就留我一个人独守空闺吗?鉴于这个严重的问题我是想了又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的睡过去。
一连几个早上出了宿舍门就能遇见慕娉婷,她挽着乔翕的胳膊,也只是从我身边高冷的走过去,乔翕嘴角挂着笑意,我们相互点头,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恍惚觉得上个学期那个和我无话不谈,相互取笑的朋友是我臆想出来的,因为时间实在是太快,快到我甚至觉得从前都仿佛是列车上擦身而过的景色,明明色彩明丽却偏偏模糊不清。
我没有再和乔翕坐在同一侧的位置上,我从最北面移到了最南面,清晨的阳光会落在我的桌面上,我伸手穿过阳光的介质,指尖能够在二月里感受到暖意,乔臻像是以前一样对喜欢他的女生不屑一顾,领着乔翕去外面吃好吃的,只是原本三人行的我被忘到了九霄云外,慕娉婷走在乔臻的一侧,其实看起来也不错,同样养眼。
走到食堂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戴眼镜,我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饭菜但是到没看出来有什么,食堂阿姨都拿着勺子不耐烦的敲了好几遍餐盘,我随手一指,就定下了中午的伙食。
正在走着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前面右侧有个人在朝我这边看,人就是有这种能力,只要是在意的人,前面人群再拥挤,你还是能够一眼感应到他。
我不由自主的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程之璟,他像是对着我摆了摆手,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再亲近一些还是会增加自己的负担。
我不知道程之璟的心情,我端着餐盘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懦弱的了,我没有面对他的勇气,害怕面对之后会舍不得,害怕的占有欲会变得更强,害怕乔翕会受伤害,害怕乔翕不幸福。
知道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会刻在骨子里的,我从一开始就看的很清楚,有程之璟,乔臻这样的朋友很不错,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以女朋友的身份去介入他们的生活,我从始至终都将彼此定义在两个世界,所以我们只是交叉线,只是在事情最开始的时候有了一个交叉点,但是后来又无限延伸,陪我从弱小到强大的人应该是一个如我一般的平行线,我们会一起成长,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程之璟对我来说有时候看似近在咫尺,偏偏在某些时候又成了一种奢望,我不能去理直气壮地问他:“喂!程之璟,你喜欢我吗?”
都说爱情里面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
我站在爱情的边缘,也要时刻提醒自己,宋词,你不要触犯所有人都可能都忌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