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处理完的苏仪感觉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她本不打算出去的,但空空的冰箱和咕噜叫的肚子使她不得不拿起钱包出门。
苏仪慢吞吞地在街上逛着,街边有几个摆地摊卖所谓古玩的小贩,其中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人家挡住了苏仪的去路。
苏仪不愿意惹麻烦,抬腿向旁边闪去,但老人紧紧地盯着苏仪的脸,任凭苏仪怎么躲闪都无法摆脱老人的目光,苏仪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不去街对面吃牛肉面了,直接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面包充饥好了,她实在不愿意招惹这些意外的麻烦。
老人却拉住了苏仪的胳膊,“小姐,你慢点走,你印堂已经紫黑色了,这说明你的大限很快就到了。”
苏仪一头黑线,这老头是靠算卦骗钱还是靠卖假古董骗钱,她都没意见,但也不应该出口这么毒啊,什么叫大限很快就到了,要不是看在这老头胡子一大把了,苏仪还真想给对方一个旋风腿呢。
老人似乎看出了苏仪的不快,他有模有样地掐算了一下手指,“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阳寿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住嘴!”苏仪冷下脸打断了老人的话,想挣脱老人的手,却被老人抓的更紧,她只能叹了口气,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缓和了一下口气,“老伯伯,您到底想怎么样,是要给我破解这次灾难吗,好吧,您要多少钱?”
老人翘了翘胡子,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姐,你这是什么口气啊,你以为我徐半仙是在这骗钱的,况且你的灾难是上天注定的,是没有办法破解的,除非”老人卖关子地住了口。
苏仪翻了个白眼,“老伯,您能不能先放开我,您这样抓着我很难看的,我没什么兴趣听您卖关子,您到底想怎么样,痛快点好吗?”
老人松开了苏仪,贼兮兮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黑糊糊的手链递给了苏仪,“这串手链可是我的传家之宝,虽然不能化解你的这场灾难,但一定会给你提供一次生机的,要不是你路过我身边,这串手链发热,我才不会叫住你呢,这说明你和这串手链有缘,呵呵。”
老头的话,苏仪一个字也不相信,但看在他那么大岁数了,还在以这种愚昧的方式骗人谋生活,想必也不容易,就当她日行一善了,她没有多说什么,一把抓过手链,一手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人,“别和我讨价还价,这是您的辛苦钱,还有,您这岁数应该在家颐养天年,我相信您不是每次都像今天那么幸运。”
老人似乎被苏仪说愣住了,从来不知道和乾坤链有缘的人个性会这么彪悍,难道是他找错了人?
苏仪握着黑色的手链,本打算路过街口的垃圾箱扔掉它,可她还没走到街口,一辆银白色的轿车飞速地向她冲了过来,在她还没有缓过神来时,已经冲向了人行道,冲到了她面前,直接把她撞出了路边的护栏,小轿车好像仍怕一次撞击苏仪没死透,刹车调头,从苏仪的身体上再次快速地碾了过去,扬长而去了,而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待路人回过神了,那辆行凶的轿车已经踪迹皆无,只留下一滩鲜血,和一个面目全非的尸身。
当白色的轿车把自己的身体撞出去的时候,疼痛袭遍了全身,手中握着的黑色手链立刻发出了炙热的光芒,而苏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手链吸出了体内,飘向了天空,她可以清楚地看见白色的轿车掉传车头再次狠狠地向自己的身体碾去,这绝对不是意外,这是蓄意谋杀,但为什么呢?
一个清晰的答案出现在苏仪的脑海里,是邱某人要杀她灭口,但她没有和邱某人正面接触过,没理由他会清楚自己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除非想到这,一个飘零的灵魂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可能的,她不相信,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兰馨不可能出卖她的。
一个声音穿透了苏仪的耳鼓,“孩子,去看一下事实吧,你能留在这个时空的时间不多了。”
苏仪的眼前一片黑暗,只一瞬间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华丽的办公室,一个秃顶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中,兰馨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邱局长,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苏仪搜集的资料偷给你,你不会为难苏仪吗?苏仪怎么会出车祸的,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邱某人狠狠地掐灭手中的烟蒂,指着电脑对兰馨咆哮着,“兰馨,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你过来看看那个三八都干了些什么?要不是你,说什么她是白忙,什么也干不出来,我早就做掉她了。”
他边吼边抓住兰馨的头发,把兰馨拖向了电脑旁,“你自己给我好好看看,她在网站上都发了些什么?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一定把她得到的那些鬼材料,全部不留地拿给我,这些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中央纪委,上面的调查组不出三天就会到达本市,如果我出事,我会让你们全部陪葬!”
他凶恶地把兰馨甩到了地上,兰馨卷曲在那里,把头埋在膝盖里痛哭着,“兰馨,无论你是觉得委屈还是觉得害怕,自从你把梦雪那个贱女人的日记交给我,得到了报社主编的位置,你就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最近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否则,梦雪和那个姓苏的女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苏仪的面前又是一片黑暗,不再有咆哮声,也不再有哭泣声,苏仪摇着头,“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兰馨不可能出卖我和梦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我们都是相互扶携才走到今天,我们的感情比亲姐妹都要亲,她怎么会出卖我们,我要去问她,去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孩子,承认现实吧,人为了私利,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给魔鬼,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已经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苏仪疼痛的已经直不起身体,她从来都不知道灵魂也会疼痛,而且疼痛地似乎看见透明的身体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用仅有的一丝残存的意识追随着那个声音,然而除了黑暗,她看不见任何东西,那唯一的一丝清明,也被那穿透心扉的疼痛所淹没。
黑色的手链,用炙热的光芒包围着苏仪没有意识的灵魂,把她带向茫茫的星空,带向能够让这颗疼痛的灵魂生存下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