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别说了。”
欧阳伊菲脸上的神情有几分说不出的难过，她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大半张脸陷在阴影里面，看不真切。
其实仰泯泽要说什么欧阳伊菲都很清楚，可他们之间的事情隔着太多的人和事。
“我知道当初是我太过分了，我不应该那样欺骗你，我也不应该那样对爸爸……可我当时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真的……”
“我知道的，仰泯泽，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年少时代母亲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自怨自艾，难免男孩子会生出一股子英雄情结，说是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不受伤害，以至于长大了对于眼前的事实会以自己的想法的考虑，而并不能真正做到冷静的思考。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欧阳伊菲事后想来也不怎么恨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害怕，”欧阳伊菲有些惊讶，难得看到仰泯泽这种语无伦次的样子，“我怕你因为我所做的一切而再也不理我，可我那个时候，分明就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知道自己错的太多，可这一直以来，我都在弥补，可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可我现在知道了，其实，你并不是不原谅我。”
欧阳伊菲被仰泯泽突然的温柔笑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那个得瑟的样子想必正为了自己救他的事情感到高兴。
可就算自己还对他有感情，她也能原谅他，但他们两个，却还是不能在一起的。
“圣诞夜和圣诞节都要在医院里过，你实在是我见过最悲剧的人物了。”
“你就别损我了，再这样，我就真吐血给你了。”
仰泯泽果然言出必行，医生一答应欧阳伊菲能出院就迫不及待的抱着欧阳伊菲上车回了自己的那间公寓。
上一次在公寓里和仰泯泽不欢而散的事情两人还记忆犹新，只是谁都不愿意坏了这新年里的好心情，仰泯泽减少了工作量或者干脆就坐在家里陪着欧阳伊菲办公，而欧阳伊菲也难得的空闲了下来，没事就坐在落地窗户前的沙发里看书。
过去她没事就喜欢坐在床边晒太阳，一本书一抱就是一下午都没关系，客厅里就算只剩下翻书声和打字声听起来也并不突兀，要是实在闲的慌了就坐在一起看综艺节目，或者看一部冗长的文艺电影，看谁先无聊的睡着。
这样的日子比起之前蓄意篡改记忆时候刻意的甜蜜要好了许多，平平淡淡的，可却让欧阳伊菲能够在仰泯泽的面前笑的没心没肺。
可实际上，欧阳伊菲的心里总是惶惶不安的。
仰泯泽已经习惯了在欧阳伊菲的面前处理各种公务，有的时候甚至把她搂在怀里，随意的看着各种重要文件，可欧阳伊菲觉得他就这样不设防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到自己的面前，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另一种试炼，还是真的信任。
现在的仰泯泽比起当年的他来越发的成熟稳重了，当年因为仰逸的事情多少有些浮躁，可三年不见，又生了一场大病，公司也是里外经历了不少的风波，欧阳伊菲觉得，现在眼前的仰泯泽越发有仰逸当年的样子，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盯着仰逸发很久的呆，不说话。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仰泯泽总是用一种担心近乎心疼的眼神看着，欧阳伊菲总会一阵心惊，两人赶忙整理神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欧阳伊菲却担心：就这样赤裸裸的把真心放在我的面前，不害怕吗？
文件看累了，仰泯泽就会摘下眼镜放下文件把人揽进怀里，那是目前为止两人相处模式里最温顺的一刻，欧阳伊菲也不闹，只是乖乖陷在他的臂弯里，安静的闭上眼睛，有的时候居然真的能睡过去了。
睡醒的时候，往往他总是在我身边，感觉到她细微的动静，回过头给一个笑容。
每当这个时候，欧阳伊菲都会想，是不是就这样算了？不去管曾经的阴谋、欺骗，亦或是背叛，不管将来可能的伤害、变故，只因为那一个笑容给就有了安定的力量，可世界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我出去一下。”
某日他接了个电话就皱着眉头一直没舒展开，半晌之后居然穿衣服准备出门，欧阳伊菲只是微微一愣，就笑着送他出门。
仰泯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公司里有些事情罢了，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欧阳伊菲笑了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会儿阿姨就来给你做吃的，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
仰泯泽坐在车里想着欧阳伊菲的温顺和刚才电话里秦泽的坚决不由有些烦躁，当时因为一系列的事情无暇顾及，这会儿想起来，确实，还有秦泽和欧阳伊菲这一段过去他都差点给忘了。
不由加快了车速，很快就到了公司门口，arron替自己开了门，因为不是工作日，公司里人也不多，又加上是新年，越发的空旷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秦泽，仰泯泽脸上立刻戴上了虚伪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秦泽一愣，想着两人原本哥俩好，现在却是冷漠的生分，笑容里不免有些苦涩。
“今天来不过是为了想着要向小菲道歉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让我见她了。”
“她身体不好，不方便出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更何况，”仰泯泽笑了笑，“我觉得她已经不怪你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多少是有些怨气的，更何况，我觉得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仰泯泽泡咖啡的手一顿，转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冷。
“小菲现在的脾气比起过去好多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愿闻其详。”
“当年我和小菲是住在一个小区里的，我爸和他爸是同事，机关干部，平日里走得近，关系一直不错。小菲的爸爸脾气比我爸好，所以我平日里一直听羡慕小菲有个好爸爸。一开始父亲不过做个小官，但渐渐的，年纪长了，野心也大了，可小菲的爸爸确实不温不火的一路高升，看得我爸有些眼红。所以我和小菲谈恋爱的那会儿，虽说是早恋，可我爸仍旧眉开眼笑夸我有眼光找了个好媳妇，却没想到……”
“没想到欧阳家最终会出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