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没等夏淳熙开口,欧阳伊菲已经坚决的否定了,“我要做的,是更加夸张的事情,你愿意帮我么?”
“呵呵,”夏淳熙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到烟,于是只好拍了拍口袋,“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欧阳伊菲的计划着实让夏淳熙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欧阳伊菲会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突然恢复记忆,更没有想到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在仰泯泽的面前暴露,而是选择了隐藏,最终在婚礼上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夏淳熙想起婚礼前一天kevin严肃的坐在餐桌前告诉自己,欧阳伊菲的身份被暴露以及最近发生的绑架事件同时被披露,夏淳熙只是竭力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做贼心虚。
她不知道自己在kevin面前的伪装是否小儿科,只知道,对方最后也没有明说,没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背后的主使是不是自己。
她下意识的回避了关于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近况,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自己和老许之间已经分手,她潜意识里不想让欧阳伊菲知道自己和kevin之间有过些什么。
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一段时光,应该叫什么。
“你现在准备去哪儿?”夏淳熙从自己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一旁一言不发许久,只是呆呆看着窗外的欧阳伊菲。
“先找个地方住一阵子吧,”欧阳伊菲看了一眼夏淳熙,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又要麻烦你了。”
“不会,我们可是难兄难弟呢。”夏淳熙伸出手拍了拍欧阳伊菲的肩膀,“反正我现在也被退学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欧阳伊菲见夏淳熙说完之后很是豪迈的哈哈大笑,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又一次变得孤身一人,在和这么多的男人有过这么多段关系之后,剩下的除了千疮百孔的自己之外,一无所有。
“淳熙,我们去日本吧。”
夏淳熙看了一眼欧阳伊菲的侧脸,他的脸上有一种重生之后的希望,她不由也跟着笑了笑,“好,我们就去日本。”
只有当我们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有些时候,光有勇气,远远不够。
“陶子,”仰泯泽握住正在系领带的手,感觉到她一滞,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去日本。”
“是么?”陶梓琳抬起头微笑着,“去多久?”
“暂时还不知道。”
“那……”
“你不用等我。”仰泯泽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尽量做到声音轻柔,“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
“没关系的,我……”
手指微凉的触感让仰泯泽不由得想起那个人来,伸出手点在她的唇上,“嘘……”轻抚着她僵硬的后背,“陶子,听我说,找个爱你的男人,不要等我。”
“可是,泯泽,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看着她眼里的悲凉,仰泯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混蛋,曾经最恨始乱终弃,曾经最恨不负责任,曾经最恨的三心二意,全在自己身上一览无遗。
自己真TM是个混蛋!
怪不得她……会选择离开自己,或者说,应该是逃离。
欧阳伊菲和仰泯泽的那一场原本应该是幸福无比的世纪婚礼,最后在新娘当场甩了仰泯泽为结尾仓促的结束。
就像是这场婚礼准备之初一般,匆匆忙忙的,赶鸭子上架,最后,命运给了仰泯泽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让他在自己认为最幸福的时刻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想到她,仰泯泽的心里就有开始不住地烦躁起来,轻轻推开陶梓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可胸腔像是始终有什么堵着,尝试着深呼吸了几次,但是愈发觉得大脑缺氧。
最后无奈的松了松领带,低声咒骂了一句:“****!”
“泯泽,我不需要你同等的对待,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
“别说了,陶子。”仰泯泽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看着泪水蜿蜒在她的脸上。
其实,她并不快乐,自己早就知道。他们两个都不快乐,只不过是终于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同类,互相****伤口罢了,她谁也不爱,只是一场误会。
然后现在,不得不说再见了。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真的……”陶梓琳推开他的手,“我们银货两清,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陶子……”
行动电话催促着,仰泯泽烦躁的掏出手机关机。
“你走吧。”
不知道是对自己失望,还是对仰泯泽失望,陶梓琳看着不远处的行李箱低声说道。
“陶子,我……”
“我让你走啊!”背对着他双手交叉抵着额头,“在我后悔之前,赶快走!”
“对不起……”
坐在飞往东京的班机上,仰泯泽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夏的天气里,欧阳伊菲微笑着走过红地毯,由着kevin将自己的双手连同未来交到自己的手里,却没想到,那只不过是她为了报复自己而演的一出戏。
他为了这场荒唐的婚礼付出了母亲的后半生,自己公司前所未有的一场危机,以及,也kevin之间险些因为而破裂的兄弟之情。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除了烟和酒之外,完全不进食。如果不是因为仰氏企业没人能够和他取得联系,各个股东大发飙,旗下员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elena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带着哭腔来求欧阳伊菲帮自己找仰泯泽,或许他也不会拉下脸来打开房门拯救半死不活的他。
“仰泯泽,你这算是什么男人?不就是跑了一个女人吗?!我也是啊!你给我醒一醒!你还有一整个公司的人要负责,难不成你搭上你妈还不够,还要拉上几千号人给你的爱情殉葬么?!”
见仰泯泽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还是婚礼那天的礼服,白色的衬衣已经发黄,两眼无神,浑身散发着酒气,kevin想起欧阳伊菲在仰泯泽的面前硬生生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之后潇洒离去,只剩下仰泯泽如同被带走了灵魂一般,不由把人从地上提起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仰泯泽捂着胃部跪倒在地上,喝了三天的酒液混合着胃液、胆汁一起吐了出来,房间里除了酒臭之外更加多了酸腐的味道。
Kevin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仰泯泽,觉得胸口郁结了多日的烦闷也微微散去了,不知道是因为打了一拳仰泯泽,还是把仰泯泽想象成了同样没用的自己了。
仰泯泽趴在地上吐够了,缓过了最初的那一阵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一地的脏污直接踩了上去,kevin还有些发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仰泯泽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倒在了地上不停咳嗽。
“哈哈哈……”Kevin抬起头无意识的对着天花板吐气,不一会儿之后突然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取笑被欺骗了的自己,还是这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闹剧的婚礼。
“呵呵……哈哈哈……”仰泯泽见kevin一边笑一边流泪,想起刚才他所说的同病相怜,不由也跟着笑了出来,两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在失去了女主人和生机的空荡房间里笑得像两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