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妖直直地看着他手中的包,接了过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抽泣着,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半晌抬起头,脸上泪痕已干,说:“以后不能再带女人会来了,这是我们的家,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对于她口中的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搂着她说:“那天本来是回来看你的,谁知道你不在家手机还关机,所以我当然要找个女人回来当做你惩罚你了,谁叫你这么不让人省心,下次别再让我回来时看不到你的人。”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在郁小妖的眼里居然也合情合理,她看着prada麻木地点了点头。
我又拎着欧力的耳朵说:“现在听话了没。”
“听,一定听。”
“还顶嘴吗?”
“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服吗?”
“心服口服,小的愿向女王陛下您俯首称臣。”
“说,我是你的谁?”我想起了郁小妖跟安杰赫的模糊的关系,矫情的问道。
“你是恋人,女朋友,情人,未来老婆,未过门媳妇。”他一口气说出了能够表达我们关系的词,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接着问:“那说你这几天干了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事情?”
“这个真的还不能说。”
“那什么时候能说?欧大人。”
“能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没去泡妞,你们女人问这些通常不都是为了知道这个吗?”他哆嗦了一下还是没有坦白从宽,所以窗外很快响起了第二次惨叫声。
梅馨对着窗外发呆,本来今天该是个开心的日子,公司决定为了她完成的第一个case聚餐庆祝,同事开玩笑问她,最想跟谁一起celebration。她的脑海里竟然第一时间涌现了宋晓峰的影子。
一时间红晕爬满了双颊,她把脸埋在键盘上,心里微微一紧,好像自从宋晓峰以蜘蛛人的方式出现过两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为避免尴尬,她偷偷用公司的座机打过去……关机。
他又干什么去了?在哪?还在上海吗?是不是回老家永远都不踏足这个伤心地?失落悄悄凝上了心头,她有点赌气似的推了面前一堆文件。一份今天需要寄出的资料映入眼帘,来不及理会心中的千头万绪,她问同事今天的快递寄了没有。
同事告诉她,来收件的快递员刚走。
拿起文件追了出去,因为今天是周五,不寄掉的话还要耽误3天。
没赶上电梯,心一横,一口气从12楼走楼梯而下,到了一楼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顾不上停下来休息一下,冲着印有汇通快递的后背喊道:“师傅,等等。”
那人转过身来,她一颗心立刻跳动加速……宋晓峰。
一时间她忘了下来的目的,呆呆的看着他,明显消瘦变黑的脸,握紧手,鼻子微微发酸,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问道:“你怎么……”还没说完被他打断了话:“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没学历没工作经验,一无是处。”
“你过得好吗?”她问道,随即又后悔,都已经混到送快递的份上了,还能有多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恨我,这么不希望我留在上海,这么多天我住的地方被人砸了,到处找不到工作,那些朋友突然间都躲着我,我知道都是她做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的这么绝情,我已经决定放下她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脸色黯然,字里行间都是无奈,叹了口气,接着的说:“这也许今后就是我的人生了,不过我早就料到了,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我只是不想现在这个样子回家让爸妈担心。”
她还想说点什么,莫名的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她低声说:“我先上去了。”匆匆离开。
她躲在角落里看他在火热的太阳下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伸手叫了部出租,悄悄跟在他的后面。
下班的时候,欧力又来接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后你不用来接送我了,我自己可以乘车。”
“你确定?”他问道。
“除了下雨天。”想了想,还是说了这一句,下雨天挤公交可不是好受的。
“我一直很奇怪,你一直不让我问,其实我很想知道,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我不知道他啰嗦了半天想要说什么,说:“你想问什么?”
“那我问了,你先保证不要发火,你的车呢?”他小心翼翼地问,还偷偷看了我一眼。
“还给人家了,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宋晓峰看着梅馨说。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多读点书对你今后是有帮助的。”梅馨认真地说,她前两天跟着宋晓峰一下午,快递可不是一份轻松的活,看着他在烈日下送件、取件,饿了停下来在巴比馒头店买了几个包子一瓶矿泉水。累了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用手拧一下早已汗湿贴在身上的工作服。有时候为了等着空调间里的收件人来签收,在太阳下还要等上半天。梅馨握紧了拳头,指甲早已嵌进了肉里。
此时已是7月,整个上海像是在蒸笼里,街上人际罕见,连流浪狗都被热的找个树荫躲起来,用爪子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吐出舌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于是那一天,她觉得要帮他一把,要改变现状唯一的途径就是多读点书,哪怕将来混个仓管什么的也比现状轻松。
随即她上网翻阅了资料,经过筛选,联系了一家成人学校,并帮他报了名交了学费。
可是宋晓峰已不想欠别人人情拒绝了她,不容她再劝说,称自己还有事,推着他的二手摩托走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梅花胸针,有两枚,一模一样。
今天早晨,郁妈妈拿起一个胸针说是自己打扫房间时找到的,问是不是她丢的。
她满腹狐疑地拿过,随即打开抽屉里,而另一枚一模一样的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我记得这款胸针是限量版的,当时卖得很火,一下子销售一空,是郁小妖从一个女孩子手上转买来的,在她生日那天送给了她,她把两枚胸针放在了一起,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周末,我和梅馨一起为各自买了双平底鞋,无意中在网上看了徐静蕾演的《杜拉拉升职记》,看着徐静蕾每天上下班路上穿着平底鞋到了公司再换上高跟鞋,我们焕然大悟。
我想起最近欧力每天都接送我,为了感谢他我决定请他吃一顿饭,想着去饭店又要花上个几百块,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买点菜回家做一顿饭,拉着梅馨就近的超市里买菜,正好家里也需要添些烧菜的作料,我现在决定每天自己在家烧饭,这样也省了去餐厅的钱。
我从来不去菜市场,记忆中跟哥哥去过几次,每次都是到了卖鱼肉的地方受不了那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