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芳芸忙着说:“不,你千万不能去。”
胡丹一怔:“为什么。”
冷芳芸说:“因为,因为……你不会是她们的对手,她们太可怕了。”
胡丹一笑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会去的,如今我娶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那还想去和别人拼命呢。”
冷芳芸笑着说:“那么鬼城是不是也不去了。”
胡丹咬牙说:“不,我一定要去的。”
冷芳芸有些笑容全部凝固了,一字字说:“为了我,你能不去吧。”
胡丹摇摇头,别过头去,他不想看到冷芳芸失望的脸色,只是说:“你不要说什么了,我一定要去的。”
冷芳芸发怔了片刻,又笑了起来,笑着抱紧胡丹说:“可你为了我,一定可以杀死那些对手,得胜而回的,对不对。”她虽装着很高兴的样子,眼中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胡丹望着她的眼泪,柔声说:“我们还是走吧,冷家堡的酒,我可是非常想喝了。”
正在这时,却听天空突然发出一阵鸟鸣,胡丹抬头一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鸟在半空中正去啄食一群嚓中乱飞的麻雀,便伸手拾起一块石头,屈指射出,一石击在那大鸟的头部,将它击落在地。
冷芳芸一怔,胡丹淡漠地说:“这只大鸟是鬼城的杀手,而这群麻雀就是中原的人群,我倘若不杀死这只大鸟,就会有许多麻雀死在它手中,所以有许多事不是你想做或者不想做,而是你必须得去做的。”
冷芳芸想了一阵,才说:“嗯,我知道了,咱们走吧。”
两人上马,胡丹就说:“这山路真是难行啊,不知要多远才有街市。”
冷芳芸笑笑说:“我知道你的酒快没有了,是想去找酒喝了,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大街市,街市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果然有个大集市,东西多的让胡丹大开眼界,胡丹去过苏杭,以为那里就是除了洛阳城之外最繁华的地方了,可与此处一比,方知天外有天,胡丹吃着自关外快马运到的甜丝瓜,喝着极纯的好酒,笑着对冷芳芸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繁华。”
冷芳芸只是笑,不去理他。
胡丹见她笑得奇怪,说:“好啊,你不告诉我,以后有什么有趣的事你也没指望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趣事多如牛毛呢。”
冷芳芸忍不住大笑说:“你就是一根牛毛。”
胡丹假怒,大叫着去抓冷芳芸,冷芳芸急着催马便走,胡丹一路追去,连未吃完的丝瓜也随手抛掉了。蓦然,胡丹见一个地方挤满了人,心中奇怪,便说:“我不理你了,我一个玩去。”
冷芳芸见他不追了,也就停了马来,胡丹往人群中一望,却是一张追捕令:现有杀人逃犯七人,分别是胡丹,孟飞,叶败,冷风吹,萧贵,姜如尘,陆小丹,此七人生性凶残,在太原曾杀死杀伤官兵及无辜群众一百七十三人,罪大恶极,本府悬赏追捕,活捉其一人者,得银五万两,杀死其一人者,得银二万两。
胡丹一怔,心想这神刀庄果真神通广大,在这么远的地方也有消息发出来,还可号令官府为他们卖命,只是这价钱怎么低了半数多。再仔细一看,追捕令下面还有七个人的画像,个个活灵活现,传神至极,与别的地方全然不同,胡丹看到,暗自吃惊,心想:“天下谁有如此丹墨之才,竟能画得如此神似。”这几张画真的是画得不错,尤其是陆小丹的那一张,更是出众,美貌中透露出冷艳,冷艳中透露出温柔,让人一见就心痒痒难平,另外胡丹的笑容,孟飞的神采飞扬,叶败的晦气味道,冷风吹的冷酷,萧贵的高贵,姜如尘的凛然大义一一力透纸背,各有和有神色,各有各的特色,胡丹看呆了好一阵子,他主要在看陆小丹,就仿佛是看到陆小丹活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冲入人群,一把撒下陆小丹那张画像,放入怀中,后又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将另外几张画像一起扯下,揉搓成一团,手一用劲,画像就化成碎片四处飞散,那两名看守的官兵大怒着向胡丹扑去,让胡丹轻轻一推,那两个人就飞出七八尺高,重重地跌落到外面去了。胡丹飞身穿出人群,骑上马,冷芳芸这时也催马到了他身边,看到众人大惊着四处走开,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胡丹笑笑说:“没什么,我们走吧。”两马长啸,风一般地射出了老远。
风已止,雨水已停。
胡丹与冷芳芸走在一条宽阔而干净的古道之上。胡丹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的,你父亲要我去冷家堡是为了什么事。”
冷芳芸娇笑着说:“说不准他是想看看你这个大酒鬼能不能将我家的美酒给喝光呢。”
胡丹说:“我要听真话。”
冷芳芸想了好一阵,才说:“也许他是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女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胡丹迟疑地说:“可是……”
冷芳芸说:“怎么了。”
胡丹说:“那你家到底有些什么人呢。”
冷芳芸说:“父亲,二叔,我和小弟,哦,有一个人你可要小心些。”
胡丹说:“是谁。”
冷芳芸说:“这人是我父亲的徒弟,他很讨我父亲的欢心,后来我父亲就将他收做干儿子,他力大无穷,武艺极高,名字叫做冷武君。”
胡丹怔了怔说:“这么怪的名字。”
冷芳芸说:“这是我父亲替他取的,意思就是想让他问鼎天下,以武君临江湖。”
胡丹说:“可是你为什么要我小心他呢。”
冷芳芸娇笑着说:“因为他对我很好,只要一见到别的男人与我关系好一点,他就会生气。”
胡丹笑着说:“这倒是个趣人。”他接着又说:“这里离冷家堡还有多远。”
冷芳芸望了一下天边,说:“再走三二天就差不多可以到了。”
胡丹心里其实巴不得多走几天,心中暗喜,嘴中却说:“怎么这么远,要是知道的话,我可不肯来这里了。”
蓦地,一匹快马自前方飞驰而近,马上坐着一个玉面俊气的青年,那青年一见冷芳芸,脸色一喜,叫着说:“小姐回来了。”
冷芳芸对着他点点头,淡淡地说:“你要到那里去,怎么走得这么急。”
那青年说:“我去古城庙请空空和尚,老爷说要与他下棋。”
冷芳芸说:“哦,那你去吧。”
那青年应了声是。望了一眼胡丹,冷冷地说:“这位朋友是谁。”
胡丹抱拳为礼,说:“在下胡丹。”
那青年理也不理胡丹,朝着冷芳芸说:“小姐,我走了。”
冷芳芸见他对胡丹无礼,也就当没听到他这句话,对着胡丹说:“前面有个大酒楼,我陪你去喝一杯。”
那青年闹了个无趣,冷哼一声,催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