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使随手抓起一个人,一刀削死,大笑着说:“孟庄主何必浪费时间,今天我们就将这洛阳府杀他个鸡犬不留就是了。”说罢,人身影一闪,闪身于众兵丁之中,犹如虎入山群,地上刹那间就倒了一地死尸,众兵丁虽说强悍精练,但何时见过如此凶恶之人,一见他靠近,惊慌得忙四处乱窜,府内一时乱成一团。仍然不时有人倒地身亡。
孟飞见众兵士不时倒地身亡,心想主凶是叶离群,倒与这群人无关,自己要报仇杀这种人又于事何补,先找个大官才是正经事,于是随时抓过一个兵丁,枪尖抵到他的咽喉边,厉声说:“快说,知府那昏官在那里,那天是谁带兵去侠客山庄的。”
那兵士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孟飞连连给他几巴掌,抛到地上,然后跃上马直往里面冲去。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大声喊着:“诸兵将听令。”
众兵士正在没命逃窜,一听这声音,脸色一震,齐时停了下来,只见一名满脸胡须,身材高大的汉子立于屋顶上,他身边站满了身持弓箭的弓箭手,齐对着屋下,只待一声令下,便飞射而下,那人又大声说:“不许退后,若谁退后,杀无赫。”
孟飞识得此人,此人曾是两湖之间的一代枭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人称拼命三郎苏两湖,后来不知何故入了官府之门,担任洛阳府大捕头,经常与孟飞有过交道,孟飞当然认识他。苏两湖一见孟飞,皮肉不笑地说:“我道是谁人敢在天下脚下动土,原来是侠客庄孟大庄主,孟计庄主,久抑了。”
孟飞冷冷地说:“你还记得我,倒还不错,数日之前,血洗侠客庄,阁下也算其中之一个么。”
苏两湖大笑着说:“侠客庄只是一个个匪窝,老子久已起心将其摧毁,那日叶公子一吩咐,哈哈,便是老子率领兄弟们去干的,你又待如何。”
孟飞怒极,手中关节寸寸暴响,怒吼说:“血债血偿,今天我要你用性命来还。”
苏两湖大笑着说:“就凭你,哈哈,有本事就来啊。”
孟飞大喝一声,长身而起,脚尖自马背上一点,人已箭一般地射上了屋顶,不用苏两湖吩咐,几百支箭齐向孟飞射去,孟飞挥动着红樱枪,舞将开来,寸雨不滴,将来箭击开,直往前冲,红白双使一见孟飞形如拼命,也齐身而起,四手连挥,几十粒铁弹子飞射而出,只听得数十声惨叫声音,弓箭手倒了一地,再去看红白双使时身如鬼魅般飞弹而出,身法之快,无人可形容,他们手中的兵器鲜血淋漓,这些兵士虽勇,却几曾遇到过如此武艺之人,一声哇叫,那里还及得上拉弓出箭,只没命地跑了,数百弓箭手倒有一大半自己跌死了,而这时,孟飞已经与苏两湖交上手了。
苏两湖的兵器是两手各持一柄长刀,两柄刀使将出来,呼呼生风,一刀紧似一刀,看来这个大捕头并不是浪得虚名,孟飞一条铁枪,也是历经风雨,不知从多少次风险决战中脱颖而出,当然决非空穴来风,两人交战了一百多招,倒不见谁现败像。红白双使只顾着去乱杀官兵,并没注意孟飞。
孟飞攻抢一阵,将苏两湖击退几步,正欲使出压箱绝艺夺命七枪来,忽然身体之内,像是让谁用拳头击中一般,全身血液倒流,一股热气猛地自丹田而出,疾奔全身各处穴位,顿时全身上下骚痒难忍,孟飞一生中从未遇到如此过状态,心中大惊,当即以为是潘芊儿喂他吃的毒丹发做了,不由一下子万念俱灭,心中长叹:“想不到我孟飞一生英雄,竟死于如此之人手中,潘芊儿还是终于要了我的性命。”一怔之间,就让苏两湖几招攻上,在他腿部砍了两刀,幸好苏两湖素知孟飞武艺不低,倒也不敢拼命冲上,只是功力一到,便随时全身而退,孟飞鲜血飞溅,却觉得一股热气越积越高,忍不住便往上直冲,孟飞狂叫一声,歪着身子就向苏两湖扑去,心中只在想:“今天我孟飞反正活不下去了,死也要拉着苏两湖一起,我死也要替枉死的兄弟报仇。”苏两湖见孟飞满身是血,心神不灵,胸口要害处也全坦荡而露,破绽万千,不由大喜,红白双使听到孟飞狂叫,情知不妙,但他们离孟飞太远,心有余而心不足,心想孟飞这下一定完了。
苏两湖一刀就砍在孟飞的胸口,一刀得手,他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知笑声之中,孟飞的整个人就飞撞过来,两人猛地撞在一起,奇迹就在这时出现了,苏两湖像是受到了几万斤的力气撞到一样,整个人就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飘了起来,远远地落了下去,落地之后,再无半点声息,看样子人已经不能活了。
孟飞也惊呆了,呆站在屋顶之上,望着地下苏两湖掉下的那柄刀,恍然如梦似的,傻瓜似地跳了下来,拾了起来,手指在刀背上轻轻一掸,刀便断成几截,掉到地上,孟飞又在吃一惊,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力此时竟然有如此之高。
呆呆一阵之后,方才想出自己身上披着一张刀枪不入的宝皮,但为何自己的力道轻掸在刀背上,便可将刀震断,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了。
初秋的阳光虽不太烈,却也照得人疲倦欲睡,懂得享受的人一般不会在正午时间行路的,便是要赶路,也一定会寻辆通风的马车。胡丹正躺在透风的马车上,不过不是他自己要赶路,而是殷可傲让他坐的,他不想坐都不行。
殷可傲乘坐了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脸色不喜不怒,跟随在胡丹身边一步不离,两人离开殷家庄已经有十多天了,去何处,胡丹根本不知道。
阳光似是越来越大,殷可傲的脸上也透出了一丝丝汗丝味,他不由望望天空,叹了口气,说:“前面有片树林,你到前面停下车来,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赶路吧。”
这句话是对那个车夫说的,车夫应了声:“是,公子。”胡丹在里面听到他们的声音淡漠地说:“真想不到我小坏蛋生平没做过什么大好事,今年却处处碰到好运气,上一次坐马车时不仅有少林武当几大掌门护教,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神刀庄叶离群像狗一样地跟着,今天却劳驾武林大盟主看护,真是天大运气。”
殷可傲笑着说:“你可以多劳驾几次无所谓的,你也可以多骂我几句,我也不会怪你,反正你也不会骂多久了的。”
胡丹轻笑着说:“我只是说自己好运气而已,说实在话的,我若是你,我说不定还会做更过分些的。”
殷可傲忽然正色说:“胡丹,你是个真正的英雄,我敬佩你,但这天下既然有了你,就不应该有我,有我之后,就不应该有你,上次你不肯杀我,这次你落入我手中,你就认命吧。”
胡丹说:“其实我更佩服你的,你真是个人才,居然连四川唐门的迷香也能搞得到,你用天下最毒的迷香去让你的兄弟功力全失,这种本事,我不能不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