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麻木地信任,而是一种出生入死过才有的心服口服。
立即有人叫了起来:“杀了孟飞。”
“杀了这叛国的贼子。”
“杀了他。”
众人大叫起来,虽然觉得他刚才所使出的一枪感觉极为恐怖,但殷可傲毕竟是武林盟主,如若这般死于胡丹之手,有许多人都不甘心。
一声吼叫,数十名武林好手齐向孟飞等人扑去。
叶败脸色一变,忽然倒转断剑,身体一闪,迎着无数冲上来的众侠挡了过去。
天下谁不知道叶败出手便是杀招,而且是少有人能够躲避的杀招,一时之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一齐站住,谁也不敢轻易去惹这要命的判官。
叶败盯着这一群人,冷笑着说:“都给老子滚开,一群废物,老子要做的事你们也想管吧?”
众侠一怔,但畏惧叶败之剑,虽然断了,可谁都敢相信,这样的剑要杀几个人太容易了。
叶败干脆转过身去,将后背亮给那一群跟着而上的,然后望着孟飞说:“你是卖国贼,我是大杀手,咱们都不是什么好鸟,今天的事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此事一了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单挑。”
孟飞冷笑着说:“我是什么人?你还管不着,只是我告诉你,我只有胡丹这一个朋友,有我在这里站着,无论谁想伤害胡丹,都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叶败呆了呆,忽然说:“你当胡丹是你朋友,可是胡丹当你是他的朋友么?你还配做胡丹的朋友么?”
孟飞眼睛一闭,叹然说:“便是他不再将我当成朋友,我也永远将他当成朋友,我只知道,如果谁想阻挡胡丹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我就去杀谁。”
叶败大怒说:“妈的,那就要杀我吧。”
孟飞握紧了红樱枪,叶败返身跳下马,反手将断剑也送了过去,刺入马腹部,烈马长嘶,鲜血飞沾,跳起了五尺多高,掉到地下,摔倒在地,一剑穿心,眼看就不行了。
可是叶败连瞧一眼也没有瞧,身体一闪,已逼近他身后一名持剑汉子,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一松,手中长剑立时不见了,再定眼一看,叶败已经拿着他的剑大喊着朝着孟飞扑了过去。
孟飞眼角有泪,忍痛望了胡丹一眼,仅是一眼,然后举起了红樱枪,夕阳此时格外眩丽。
叶败飞快持剑而近,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皱,吃惊说:“不对,胡丹怎么吐血了?”
孟飞一惊,猛地转过头去,果然,胡丹的嘴角正缓缓地流出血来,如泉水般涌出,而他手掌中的殷可傲却看上去红昏了许多。
“胡兄。”孟飞跳了起来,慌忙跑了过去。
胡丹却轻轻地将殷可傲摆在地上,站起身来,人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脸色苍白,但他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殷可傲似乎已经醒了过来,奇怪地看着胡丹,胡丹迎着孟飞,对着他一笑,说:“孟兄,别来可好?”
孟飞咬紧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丹又低下头看着殷可傲,笑着说:“表兄,今天你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为你高兴,无以为敬,这小小意思,不必道谢,我欠你太多了。”
殷可傲呆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胡丹竟然将他自己全身的功力全注入他的体内,不说他只受了重伤,便是再重十倍,这雄厚的内力都足够让他轻易好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不解地看着胡丹,不知道刚才生龙活虎般的这一个武林中年轮的姣姣者,此时为何像一个生了重病的老头一样。
胡丹再朝着叶败挥挥手,笑着说:“别整天无所事事,只想找自己的好朋友打架,去找个美女,没事的时候就恋爱吧。”
说完这句话,头一转,面朝着漫无边际的远处走去,众人望着独行的胡丹,全发呆了,只有叶败像没事一般,叶败一直跟着胡丹。
走了不知有多远,叶败还是一步不肯多留,与胡丹拉开十余步的距离,死死地跟着胡丹走。
胡丹回过头来,站住了,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叶败说:“我只想看看。”
胡丹说:“你想看什么?”
叶败说:“我想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丹笑着说:“那你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叶败冷冷地说:“我看你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他想夺走你的女人,想将你身败名裂,险些让你父亲的名声扫地,如此之人,你竟然不杀他,反而将全身的功力送给他。”
胡丹说:“想知道原因吧,我不告诉你,因为你不知道。”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你不知道也想不懂的事太多了。”
叶败说:“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胡丹说:“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是叶败。”
叶败怔住,忍不住说:“如果我若不再是叶败了呢?”
胡丹说:“那你就清楚了,本来没有人能够骗得了你。”
叶败呆了半响,最后就这样走了,再也没有回头,胡丹又往前走,虽然他全身没有一丝功力,但力气还是有的,走路还是能够走的,只是走的时间一长,全身痛痒难平,极是难受,加上酒痒一下子就现了出来,眼望着茫茫天地,好象没有尽头,胡丹不知道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够找到客栈寻酒喝。
他叹了口气,咬着牙再往前走。
忽然,一只手,一只雪白如脂也熟悉异常的手,忽然从一边现了出来。
手中有个酒瓶,比胡丹头还要大的酒瓶。
胡丹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会碰上人,他的功力全失,以前一般人近他十丈之内,他都能感觉到,此时这个人忽然从他身边出现来,他居然没有知觉,不过不在乎了,一个人连死也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呢?
再说,这只手的主人对于胡丹来说,给他带来的只有无尽止的欢乐与开心,从未给他带来过痛苦,冷芳芸这几天似乎瘦了许多,只不过此时看上去却精神焕发,全身绽放着迷人的色彩。胡丹以为这是梦,所以他拼命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没命似地抱着面前这个人,拼命地吻她,做梦一般地说:“好美丽的梦啊,我真不愿意再醒过来。”
冷芳芸只觉得全身都热乎乎地,整个人都飘上了天,幸福,这才是幸福,拥有爱人的拥抱,亲热的吻,多情的甜言蜜语,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就足够了。
冷芳芸甜蜜地说:“这不是梦,因为我跟着你已经好几天了。”
胡丹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冷芳芸温柔地抚摸着胡丹的乱发,笑着说:“因为我忽然知道了,你心里一直还有我。”
胡丹也笑了,笑着说:“你说的对,我心里一直是你,永远只有你,我们再成亲吧。”
冷芳芸泪流满面:“你真的愿意娶我了,你真的……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在她激动的状态上,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个粉碎,胡丹呆了呆,忽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眼望着地下的残酒,忽然冷漠地推开冷芳芸,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对着她说:“冷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