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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宴

凝霜泫然欲泣的样子吓了回雪一跳,她立刻上前想要安慰,却慢了一步。顾存熙已经上前一步,说着:“师妹这个赢了的人还不高兴,叫我这个输了的人情何以堪?不过赢我一次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再来比过。”又转头朝回雪道:“大小姐,师父命我招待两位执剑,可我输得实在不甘心,非得扳回这成才行,可否请大小姐帮个忙?”

“当然可以,你好好指导凝霜,可不要叫她骄傲。”回雪爽快地应了下来,看着顾存熙带着凝霜走远,回雪回头对段续和顾明眉说道:“来了乘风楼自然不能只在楼下看看,我们上楼走走吧。”

两人自然应允,三人一起登楼。

“大小姐大约还不认识我,我叫顾明眉,是第六执剑。”顾明眉主动开口,打破了回雪与段续一前一后缓缓而行分外默契的身影。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

“哦,什么传言?”顾明眉兴致盎然。

“自然是说顾姐姐美艳无双。”顾明眉看着年轻,其实要长出段续、回雪好几岁,她一向喜欢年轻,享受年轻,听见回雪唤她姐姐,心里便有了几分不高兴,又听回雪只赞她容貌,又是心中不喜。声音便冷了下来,讽道:“哪敢与大小姐相比。”

段续哪里会懂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只以为她们很聊得来,只是话题未免有些无趣。

回雪留意到段续有些心不在焉,转而介绍道:“乘风楼一层至三层都是武功秘籍,除了少数几个门派外,其他各门各派的秘籍此处都有收藏。四层至六层是收藏兵器的地方,以剑为主,倒也不拘泥于此,其它种类的兵器也有不少,都不是凡品。不过藏剑山庄即是藏剑闻名,这么大咧咧地摆着的自然不会是极品,听说山庄中藏有无上神兵,只是藏于何处我便不知了,大约只有父亲一人知晓。”

“可否看看这些兵器。”段续听后十分向往,不由自主便道,说完后察觉有些不妥,又露出一些迟疑的神色,“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回雪享受着他的窘态,轻笑道:“自然可以的。你们远来是客,有什么不能见的。”说罢便带着两人走进了藏剑房间。那房门根本没有上锁,竟像摆设一般,轻轻一推便开了,门发出“吱嘎”的轻响,怕是不常有人来。

“藏剑山庄的人对这些早已见多,不稀罕了,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进来。”回雪解释道。

房间很大,中间有不少圆形的柱子支撑,却没有隔断。房间内摆放着一排排兵器架,那些宝剑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竟是不常打扫,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层。

“父亲对这些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怎么上心,见笑了。”

“没想到盟主原来有如此一面,今日真是开了眼界。”顾明眉乐道,伸指拂去剑上薄层,瞬间感到一阵刺痛,这时回雪的声音才悠悠传来:“顾姐姐小心,宝剑虽蒙尘,到底是宝剑。”

“果然是上好的宝剑!”顾明眉拎起一片衣角擦去剑伤血迹,又随意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抿了抿。

“如此多的宝剑就这么放着,无人使用,不是很可惜。”段续拿起一把剑仔细端详,看着剑身的流光,不由自主道。

“世家的底蕴不就是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么?”回雪神色淡然,仿佛她只是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但段续听着觉得很有道理,深有同感。

顾明眉也认同回雪的话,按说她和回雪有不少相似之处,应该是能够彼此欣赏的人,但不知为何,顾明眉就是觉得很讨厌苏回雪,讨厌她素雅的衣衫颜色,讨厌她清丽的容貌、讨厌她温柔的姿态,统统都无比讨厌。

看完了藏剑楼,三人终于来到了乘风楼的顶楼,今天风不大,清风徐徐,十分怡人,却没有乘风的感受。这里视野辽阔,风景极美,远远可见藏剑山庄后山的深林,郁郁葱葱。

“这里风景很美,住在这里应该是一种享受。”顾明眉发自心底感叹,对于这一点段续和回雪都没有什么感受,段续随师父多年幽居深山,回雪居住藏剑山庄多年不得自由,两人都是见惯这种自然风景到已经发腻的人。虽然景色已经动人,但两人的心中都不会生出与这美景常伴的念头。

顾明眉见这两人都无动于衷,幽幽道:“真是无趣,与两个不懂欣赏美景的人赏景,人生还能更无奈吗?”

“自然还能更无奈。”段续竟然大笑出来,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冒了出来,一时生出强烈的渴望来,他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回雪,回雪露出一个有些茫然的眼神,下一刻,段续伸臂揽住回雪的腰,轻轻跃起,脚尖点上栏杆,带着回雪从乘风楼上跳了下去。

顾明眉也不惊,只冷冷赠送两字:“疯子!”

回雪也不惊,虽然她的心有些收紧,她抱住段续的手臂有些用力。

回雪深深地凝视着段续的眼睛,眼中是全然的信任。两人互相拥住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衣袂随风轻旋,眼神交缠。

段续的轻功十分了得,带着一个人还能如此轻盈,待落到三楼栏杆时他再在栏杆上借了一次力,然后两人便缓缓地落在了一楼地面上。

“从上面下来风景美不美?”段续笑问。

回雪也笑:“我眼中只见着你的美,见不着风景的美。”

段续听得心中一动,看着回雪,回雪眼神不闪不避,只大大方方地笑着。

“喂!你们恩爱秀够了没有?”顾明眉大声呼喊,打断他们的凝视。段续回头答道:“不够!”说罢伸手牵起回雪的手,带着她往后山跑去。回雪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一片温暖包裹,她顺从地被段续带着,他们跑得挺快的,回雪却意外地并不觉得累,她一边跟着段续地脚步,一边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解地想着:“为什么会觉得他越来越好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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