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坐在宽敞的马车之中,华丽的装饰,舒适的靠倚,一阵阵檀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车厢之中,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他太孤独了。
手中托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他抓住它细细的腿,把一张便条从它的信环中取出,雪白的纸上,几句简短的话语。
他的眉轻轻的皱起,一切在意料之中,一切又在意料之外,他想了想,拿出笔,小心翼翼的写了几句话,又重新放回到信环中,把鸽子放走。
握紧手,属于他的,他必须要紧紧把握住。
撩起帘子的一角,他觉察出前面马车中的异动。眼色冽利,又缓和下来。紧紧握住的拳又松了下来。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拿起了身边的书卷,强迫自己看下去。
一个君主要贤能,要聪慧,要明辨是非,要爱民如子,所以,他的胸怀要纳百川,要以怜悯的心去看待苍生。而做到这些,那要需要多大的胸怀和牺牲呢。而他,能够做到这些吗?
玄夜又把手中的书无声的合上,放在了书案之上,风吹过,掀起了门帘的一角,他的眼中觉得生生的疼痛。忽的一下站起了身。
我在后面随行的骑兵中发现了于秋鹤的身影,他换上了一身骑兵的服装,竟然是那么的合体,威风凛凛,象是量身为他订做的一般。我真的怀疑他原来就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军官。
潇洒的风度坐得笔直的身板儿。
我捂着嘴笑着,朝他挥着手。
“小鱼儿,这里。”我的眼睛笑成月芽形,宛如新月。闪闪动人。
小鱼儿在人群中随着队伍前进着,一瞥眼,发现了我的踪影。看见我的招呼,马上离开队伍,朝我驶了过来。
马在我的面前停下,他弯下腰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
他本来就高出我大概一头的样子。骑在高大的马上,我更是仰视着他。
他的腰弯着,脸凑到我的脸前。弯曲的身子十分迁就的靠近我。
“小鱼儿,你穿军装的样子好迷人噢。”我眯着眼睛,嘻嘻的和他开着玩笑。
“油腔滑调,什么事啊。”小鱼儿白了我一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他看了看四周,队伍仍在前行,他们就这样挡在路中央好象是不太合适。
“和你说话真无聊。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来,下来。”我一伸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把他从马上带了下来。
小鱼儿无可奈何的望着心儿,这个磨人的家伙。拿她没有办法。
只好跳下马来,任她拉着手,走到了一边的草地之上。
小鱼儿莫名其妙的望着心儿,摸不清她想做些什么。
我拾起一片落叶,看了看,满意的放在了手中,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又拾了起来。一起存放在手心中。
“拾这些叶子做什么?”小鱼儿不知道她心中打的什么鬼主意。
“哈哈,没什么了,实在太无聊了,也没什么好玩的,拾几片叶子,我们拿它们的茎来勒,谁的茎先断了就算谁输,怎么样。”我兴致勃勃的提议到。
“什么?你把我这么神秘的叫来就是为了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拜托,我五岁以后就不玩它了。”小鱼儿的眼睛都要翻到天上了,亏她能想出这种无聊的游戏来玩,简直太小儿科了吧。小鱼儿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呼无聊。
“有什么啊,我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忆一下童年嘛。来嘛,来嘛。”我搂着他的胳膊,摇着他,朝他耍着无赖。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小鱼儿生怕自己的肩膀被这个小赖皮缠摇断,只好勉为其难的和她玩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赢了,你看看,我的叶子都被你拉断了。不管,你得赔。”我望着一地的碎叶,那都是我的失败品,再看看小鱼儿手中那片拉断我所有叶子的宝叶,觉得那片叶子一定是叶子中的极品了。
小鱼儿只好无奈的把他的极品叶子赠给了我,然后又随手拿起了一片叶子。
结果,我手中的极品叶子马上被他拉断。
他望着我,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样子好象是说输赢不在于叶子,而在于拉叶子的人。
于是,我当即恼羞成怒,罚小鱼儿给我拾一百片一样的叶子,不然不给饭吃。
哼哼,世界上从来就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看看你一百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怎么给我找。
我翘着腿,望着小鱼儿一会低下一会翘起的屁股,肚子里面偷偷的笑。
玄夜的低垂的眼角随着纱帘的掀起而目视前方。只见秦行慢慢的走上了车厢之内。
玄夜的心中忍不住醋海起波澜。他望着秦行还有些红晕的脸。不禁想象着他们在车厢中做些什么。
“哈哈,你们久别重逢,怎么舍得过来。”玄夜暗暗的懊恼。好好的一句话,结果说得自己好象极端的吃醋一样。
秦行一愣,抬起头,微微的看了玄夜一眼,抿起嘴来。有一丝笑意露在脸上。
他知道玄夜现在心中一定是非常的不舒服。
“大哥,其实,我一直是把你当成大哥的,我有件事,想对我的夜大哥说。除了夜大哥,就算是皇上,我也未必会告诉他。”秦行眨着眼睛,表情很严肃,定定的望着玄夜。
玄夜的目光一定,他眼中的秦行用非常诚恳,爱戴的眼神望着他。眼中虽然有不确定,却是一如既往的忠诚。
玄夜点了点头,用手扶住了秦行的肩。与秦行对视着,彼此的目光直接望向对方的内心深处。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他们之中的这种可以彼此信任的目光已经在慢慢的猜疑与权利的斗争中快要消失殆尽了。
现在能再次望到这种可以信赖,绝对忠诚的目光,玄夜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感慨与自责,也许是自己太过于在意权利追求,他身边可以依托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玄夜与秦行静静的坐着,交换着彼此最真诚的想法,没有掩饰,没有虚假,只是简单的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兄弟,不是君主,不是臣子,玄夜心中象是压抑很久的压力终于可以释放了一样。原来有个知已,是这样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