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你也遮一下,就这样走过来,丢不丢脸?”蓝幼兰赶紧把头扎进自己的手臂里:“你想害我长针眼啊?”
殇冥逸连人带被子一起盖住了她,咬着她的小耳垂说:“如果夫妻之间看看也会长针眼的话,那天下大半的人岂不都成了泡泡眼?幼兰,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轰”地一声,某兰从头红到了脚,小脸更紧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敢抬起来。
她闷闷的愤怒的声音从臂膀间传出来:“什么再来一次,我才不要!你快点走开啦!”
“我知道你痛,我会轻轻的,不用武功”这话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他的行为却早就不等她的答案了。
蓝幼兰心里那个怨念呐……这是谁发明的那么多姿势啊,让她知道了,她非得、非得……杀人、阄人她好像都做不来。就给丫丢瓶敌敌畏,让他滚远了自己喝算了!
晃啊晃啊的,又两个时辰过去后……
太阳已经爬上小屋的顶上去了,这回蓝幼兰是真的四肢无力了,半闭着星眼,缓缓平静呼吸。
“幼兰……”
殇冥逸又在她身后轻轻地唤着,她有气无力地说:“再来,我就要找阎王爷去报到了。你丫的,起码也要把人家喂饱了,让人家缓口气。就算是充气娃娃,也得充气才行啊。”
“我知道,就算我想,也不舍得让你再受累了”殇冥逸埋在她的秀发间,说:“我要说的是,回了王府之后,不要喝下人们端来的汤水。我会派专人负责你的饮食,除了这些人给你的东西,就算是你贴身侍婢端来的东西,你都不要吃。”
“嗯?为什么?”蓝幼兰悲惨地猜测着:“该不是你也知道那只狐……呃,大王妃她,一定会恨我入骨,所以会千方百计弄死我吧?”
“她……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她伤害到你。至于饮食,那是因为,我怀疑,有人想掐断我们皇室血脉的延继。不单是我,就连镇南王,这么多年来,膝下未添半个子嗣。以往我不希望别的女人为我诞下孩儿,所以并没打算深究这件事。如今有了你,我不想我们的孩儿能平安出世。”
孩子!
蓝幼兰像被针扎了一般,回身瞪着他:“什么!你要我跟你生孩子!我不干!避孕药呢,快点把避孕药拿来!呜呜……”
好冤啊,她真是比窦娥还冤。无论是魂魄还是现在这躯体,她都还不满二十岁。就算她没有不结婚的打算,但不满二十岁就生孩子,这也太惨了吧!
“幼兰,别这样,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有个孩子,这样才像一家人”殇冥逸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如果你不喜欢生孩子,我们就只生一个。江山稳固之后,能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绕膝幽居,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我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最爱的女人,他是在说她吗?可是,她到现在都还只是不讨厌他而已。况且,她是要回去的,怎么能留在这里给他生小孩?不行,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他!
他不是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吗?哈哈!那她照吃不就不会有小孩了!这样一想,蓝幼兰又开心了些。
只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自己的母亲,她的心里有些隐隐的刺痛感。他的心底一定有很大的伤口吧?她不敢问,因为,她怕她知道了,会忍不住因为怜悯而更靠近他。
梅惜敛这次去的地方比较远,次日正午才赶回来。他原本想去极北的寒阴之山,找只有在极阴极寒之地才存在的冰蚕。但一整个晚上,他都莫名的心慌。也说不上慌什么,总之就是一种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整个汝阳王府异常的宁静,莫风和莫言看他的眼神也很闪躲。两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却又始终说不出口。
点了殇煜柯的昏睡穴,将昨晚抓回来的毒物一一给他喂了毒。梅惜敛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唤来莫风和莫言问:“你们二人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莫风和莫言脸色变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嚅嚅道:“宫主……”
“堂堂七尺男儿,说话怎的如此吞吞吐吐”梅惜敛仔细想了一下,惊跳起来道:“莫非幼兰她……”
“宫主,蓝王妃她应该是平安的”莫言连忙否决:“听闻昨夜蓝王妃并未在自己房中歇息,所以、所以……”
莫风脖子一拧,豁出去了说:“所以出事的,是宋姑娘!”
“攸蝶出事了?”梅惜敛很意外:“对方来了多少人,身手如何?”
“现身十余人,府外似乎还有人接应。其中五人的身手,应该与宫中三等门人不相上下。”
梅惜敛疑惑了。
攸蝶的武功虽然在幽冥宫里只能算是中上层,也就相当于二等门人。但在江湖上,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正如那日在醉花楼,十几个江湖好手都未必能近她的身。以她的修为,这些人想用旁门左道来暗算她,都不可能!她如何能被几个,武功只是三等门人上下的人绑走?
“泌香院就在薜藕院隔邻,你们为何不出手阻止?”梅惜敛淡淡地看着莫风和莫言。
两人实在捉摸不透梅惜敛的喜怒,双手一拱,齐声说:“没有宫主命令,我们不敢擅自离开,以防贼人趁机奇袭皇上。”
梅惜敛知道自己其实连问都不能这么问,因为幽冥宫的人,一言一行都绝对要得到他的允许,他们才会去做。这不是他残暴,而是身在幽冥宫的人,基本上都是清心、无欲求的。
“罢了,以攸蝶的武功,她若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绝对劫不走她。她既然决定跟他们走,想必有她自己的考量。蓝王妃知道此事了吗?”
莫风和莫言以为宋攸蝶的事解决了,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立刻回答说:“蓝王妃还未回来,据说是被汝阳王接走了。”
不知道怎么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被殇冥逸带走,但这一次,心却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梅惜敛挥挥手:“你们继续去守着皇上,两个时辰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骚扰他。”
莫风和莫言没看出梅惜敛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多彷徨的心,顺从的退下了。
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梅惜敛一个人。他突然无力地掉在椅子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心中莫名的挫败感,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仿佛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七情六欲,在这一瞬间都一齐爆发了出来。
师父苦心替他培育的淡漠性情,就这么毁于片刻之间了。
紧握着双拳,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四处去寻找蓝幼兰的冲动。他不能这样做,不能违背师命,也不能强迫她的意愿。就这样,也许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很有份量的大哥。如果说破了,可能他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