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怎么那么奇怪,璃国的民俗风情他很清楚,她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本王的话说得还不清楚吗?你身为璃国的公主,难道不知道军情梭的用处”殇冥逸又逼近了两步:“别告诉本王,你这个璃国公主是假的!”
我本来就是假的!蓝幼兰无语,知道穿越这种事对他说了也是白说。
干脆把手里的银梭往桌上一丢,扶好凳子坐下,她才喘着气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不认识这什么鬼梭。你要我说我根本不知道的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摆摊算命的,说不出你乐意听的话来。”
殇冥逸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把她提到自己面前,双眼喷火:“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
“敢!你当然敢!我相信死在你手里的人命,一定不下百数,区区一个蓝幼兰又算得了什么?”蓝幼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眼里闪动着泪花:“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所以,如果你乐意动手的话,那就快点。说不定,这样我可以回去,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恶梦。”
好倔强的女人!痛得眉头都拧成了死结,却还不肯示弱。看她愤怒、单纯而受伤的眼神,委屈的泪花和浓浓的怀念与期待,似乎她真的不知道银梭的密秘。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他的暴怒明明足以让她去死。最终,他却发现自己急需一个撤退的台阶。可是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他有什么借口可以放过她?
领口被勒得太紧,她的脸因为窒息和疼痛,变得有些潮红。殇冥逸知道再不放下她,她会死,可是王爷的面子和自尊,让他没办法松手。
烛影摇曳,蓝幼兰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无奈而苦涩地笑了一下,用尽力气对殇冥逸说:“也许,我来到不该来的地方,就是为了,要还你一条命。再用点力吧,我、很……辛苦……”
这时,门口传来春红闷哼倒地声音。殇冥逸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一麻、一轻,几近昏迷的蓝幼兰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殇冥逸惊愕地定睛一看,原来救了蓝幼兰的人,是梅惜敛。
蓝幼兰朦胧的目光定在梅惜敛淡漠如昔的脸上,嘴角浮起幸福的微笑,弱弱地呢喃着:“程哥……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两滴晶莹的眼泪,终于从她慢慢合拢的眼角滑落,再次沾到梅惜敛的衣襟上,染湿了一片绣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
殇冥逸和梅惜敛都怔了一怔,她对梅惜敛依赖而又信任的表情,那么明显。仿佛只要梅惜敛在她身边,就算面临世界末日,她都不会害怕。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条虫子在梅惜敛的心里蠕动。不自觉的,他忽略了沾在他身上泪渍,反而将已经昏迷的她更揽紧了些。
殇冥逸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声窜了上来,眼神异常萧煞地定住梅惜敛,气氛紧张得一点即爆!
“梅兄这是做什么?她是本王的王妃!”殇冥逸的语气冷得,能让人周身的血液结冰。
梅惜敛仍然淡漠不语,一手抓起蓝幼兰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息,举指封住她身上的几个穴道。然后悠然迈步,将她轻放在床塌上,手掌一收一挥,锦被刚好盖住她齐颈以下的身子。
做完这些,他才不疾不缓地说:“第二件事,保护蓝王妃周全。在这五年期间,我会确保她四肢健全、性命无忧。任何人都不能伤及她,包括,你。除非,你用第三个承诺要求解除第二个承诺的有效期。”
殇冥逸冷冷地盯着梅惜敛,突然残酷一笑:“梅兄果然尊守信诺、武功盖世。你放心,既然本王肯为了她为难梅兄,就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死。”
“希望如此”梅惜敛撇了一眼蓝幼兰,面无表情地说:“她体内气血混乱,若不及时打通经筋,会危及性命。你若不愿动手,在下会信守承诺,出手相救。”
“她是本王的王妃,肌肤相亲的事,就不劳梅兄操心了,请便。”
梅惜敛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什么也不说,步态优雅地举步离去,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梅兄!”殇冥逸终于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已到门口的梅惜敛,问:“你与蓝王妃……”
“不认识”梅惜敛打断殇冥逸的话,直接给了他答案。伸手解开春红的穴道,他像一抹轻烟飘上房顶,仍旧回他的薜藕院。
不认识?不认识的人,她就对他那么亲热、那么信赖?她看到梅惜敛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温驯而温柔。而她对着自己,不是冷嘲热讽,就浑身带刺。
“该死的女人!你是在故意报复本王吗?宁亲近天下人,也不屑对本王一顾?”
殇冥逸懊恼地伸手捞起蓝幼兰的身子,坐到她身后,一手抵住她的背心,源源输入自己的内力。没有意识的她,就像无骨的布偶,脑袋后昂靠在他的肩上,光洁温柔的额头抵着他的脖子和下巴。
鼻息间传来属于她的清香,垂眼看到她美丽不可言喻的容颜。殇冥逸只觉得体内一阵骚动,口干舌燥地吞咽了一下,赶紧闭上眼睛。
好容易忍到替她调息完毕,殇冥逸将她往床上一丢,就逃也似的走了。体内一股热气,像无头的苍蝇在横冲直撞。
“妖女、妖女,果然是美艳如妖、祸国殃民的女子!”殇冥逸紧握着双拳,喃喃地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被她迷失了心神,她不是本王的妃,只是一颗棋子,不是本王的妃、不是……”
心慌意乱的他突然想起那枚银梭还丢在她屋里的桌上,想回去拿,不知怎的,心里怕再见到她。踌躇了一阵,他伸手招了个侍卫过来:“去,将蓝王妃房里的那枚刻着杜绝花的银梭,替本王取来!”
“是!王爷!”
那侍卫顺从地快步走向泌香,躲在假山后面的玉如意见了,向素菊呶了呶嘴,示意她跟过去。
只见殇冥逸差走了侍卫,哪也没去,就近找了个石凳,紧锁着双眉,就坐在那里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王爷他气过头了?”玉如意暗自着急:“早知道,就该听干爹劝,不该拿军情梭这么重要的东西来试王爷。如果王爷因为生气而坏了兴致,今儿不去攒雪院了,那可怎么办?”
那侍卫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