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哥”蓝幼兰紧张地抱紧他:“你会受伤吗?”
“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说话间,蓝幼兰只感觉梅惜敛身子微微一动,有风抚起她耳边的长发。她不知道就在这两秒间,梅惜敛已经放倒了发标击马的二煞。
他不愿在城里动手,飞快地向城郊奔去:“幼兰,不能在城里替你找药了。你先忍一忍,呆会,我再像上次那样,替你疗伤。”
“嗯!我没关系!”蓝幼兰一颗心“砰、砰”地跳:“梅大哥,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你不是叫我大侠吗?”梅惜敛生平第一次耍幽默说:“大侠当然会被很多坏人迫害。”
如果当大侠的最终代价是受伤、是死亡,那她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不要他是大侠?
蓝幼兰默默无语地抱紧他,把头靠在他强健宽厚的胸膛上,细细的聆听他慢于常人的心跳声。现在她可以帮他的,就是不让他分心。起码,如果要死,他们会死在一起。
被人依赖和担心的感觉,原来这么好。为什么师父,从来都不让自己亲近他?
梅惜敛停在城郊约两里地的山涧,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里密林从生、小溪潺潺。山花遍野,泉水清冽。只要他尽量出手狠准一些,对方倒毙时的闷哼声,一定会被流水掩盖,仅有的血迹也会很快被流水冲走。要么,对方会倒毙在从林中,她根本看不见。
从来没觉得,这样适合欣赏美景的地方,也是最佳杀人地点。
剩余的十一煞,很快便追了来,把梅惜敛和蓝幼兰团团围在溪间的一块峭石上。
“臭小子,还我四哥、七哥的命来!”
右前方的第八煞性子急燥,双方才刚对阵,他就忍不住飞身而起,手里一节淬了巨毒的银丝长绳,直向梅惜敛的太阳穴刺去。
梅惜敛不避不让,右手轻抬,中指按着姆指轻轻一弹。一滴晶莹莹的水滴,从溪面上跃起,直飞向窜来的银丝。那银丝刺进水珠,像触到了铜墙铁壁,竟笔直反弹回去,转瞬间洞穿了自己主人的心脏。
啊!好诡异的武功、好惊人的内力!
其余十煞个个刷白了脸,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暴起,从十个方向一齐攻向梅惜敛。
十煞带起一股阴冷的山风吹来,梅惜敛感觉到蓝幼兰的身子轻颤抖了一下。她穿得如此单薄,定是觉得冷了。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的声音好轻松、好温柔,让蓝幼兰的心安定了不少,她将十指扣紧了些,轻轻地“嗯”了一声。
梅惜敛仍然只是动作轻缓地用右手划了一个弧度,身子用常人无法想像的速度迅速转了一圈,蓝幼兰那飘逸的长发和裙带,甚至都没飞扬起来。
十煞只觉得眼前突然多了一道莹透的水幕,那薄薄的水幕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反弹力。在把他们弹回去的同时,水幕碎成千万片闪亮的水花,辅天盖地的坠向他们,避无可避!
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十煞已经猝死,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梅惜敛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携着蓝幼兰又往小溪上游掠了百米左右,才放开了蓝幼兰,在溪边从容地掬水净手。
在有水的地方,他最喜欢以水作武器,这样不会太脏手。纵然是这样,他仍然要彻底清洗一下,才能压下心底的那份恶心感。
“梅大哥?”蓝幼兰僵直在他身侧,惴惴地问:“坏人们,来了吗?我真没用,好像,吓得不能动了。”
不能动!
梅惜敛骤然起身,抓起她的手腕,骇然发现她竟然中毒了!
傍晚,夕阳如血。晚霞层层叠叠的,渡着橙色的边,瑰丽无比。
纳兰玉珠在帐篷里浸浴,她舒服地靠着浴桶浅斜的边缘,看起来睡着了。
殇冥逸这才抖开手里的浴巾,替她盖住吻痕、瘀痕点点的丰满的胴体,并吩咐婢女们注意保持水温。走出帐篷,看着这春日的湖光山色,他竟有一种萧索的感觉。
梦寐以求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而且有可能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他。他应该很高兴,不是吗?为什么他总是想起蓝幼兰那个哀怨的眼神,他甚至想起,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样的夕阳如血。
第一次,他把她的人置于死地而不顾。这一次,他似乎伤到了她的心。
“王爷!王爷!”朱福远远的跑了来,神色慌张地叫道:“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殇冥逸的心没来由地一揪。
“据查,蓝王妃……”
“嘘……”殇冥逸斜了一眼不远处的帐篷,拉着朱福走远了些,急切地问:“蓝王妃如何?”
“蓝王妃和梅爷失踪了!探子回报说,在城里发现了梅爷的马,碎得一块儿一块儿的。满地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马血。探子在血块儿里,发现了这个。”
殇冥逸接过朱福手里的齿状暗器,说:“这是人称拢西十三煞里,四煞和七煞的夺命鸳鸯星。以梅兄的身手,应付十三煞绰绰有余。”
只是,那样的场面,会不会吓坏她?梅惜敛,一定不会让她吓着的吧?他会把她藏在怀里、还是会把她……
“王爷?梅爷的身手固然是好,探子也在城郊三里处发现了另十一煞的尸首。只不过,再往上百米处,探子还发现了这个!”
无人回应。
朱福将手里的玉笛在殇冥逸眼前晃了晃:“王爷?王爷?您看,这是梅爷的吗?”
“嗯?啊!”殇冥逸这才醒过神来,只见那竹笛通体葱翠,笛尾一朵粉白的腊梅,不是梅惜敛的还是谁的!
“王爷,属下记得,这笛子是梅爷的随身之物。那梅爷和蓝王妃……”
“马上派五百精锐死士,进山搜寻蓝王妃的下落!活要见人,死……死……”会死吗?她那样鲜活、机灵的一个人,会在他面前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吗?
神经大条的朱福,见殇冥逸说不出来,嘴快地接了过去:“死要见尸,王爷!”
“梅惜敛这么容易让她死吗!快去找!”殇冥逸怒不可竭地暴吼,伸手一拳,把身边碗口粗的一棵树,震成了两段。
好吓人!这是王爷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是镇南王妃下嫁镇南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