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来这间醉花楼非寻常之处,连这些女子都身怀绝技”朱福有些担忧地说:“属下担心……”
还没等殇冥逸回答,蓝幼兰疑惑地问:“你说她们身怀绝技?难道,她们不都是吊钢丝下去的吗?”
“不是”殇冥逸暗自冲朱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怕吓着她:“这些女子,的确都身怀武艺,非寻常之辈。”
玩真的啊!
蓝幼兰不禁瞪大了眼睛,回头再看时,一个紫纱蒙面的女子正飘飘如仙地最后降落。看她的衣饰和舞姿,想必她是主舞者。
朱福在看到这个身影第一眼时,眼神便被定住了……是她!下午救了那小孩的紫衣女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舞曲刚刚登台,突然一个尖细狂妄的笑声穿透了堂中的乐声和满楼的人声鼎沸:“呵呵哈哈……想不到汝阳王那奸贼居然有这么多仇家。啧啧,那必是丧尽天良的大奸大恶之人了。”
是吗?他是丧尽天良的大奸大恶之人?
蓝幼兰震惊地望向殇冥逸,虽然感觉他这个人很爱耍酷,可是,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坏蛋。
朱福黑沉了脸,找准了那个人的位置,就要冲出去。殇冥逸伸手按住了他,仍然闲闲地观望着这一切,连脸色都没变过。好像那人说的汝阳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在满堂的人四望搜寻之时,一个身高不足四尺的男人也从房梁上跃了下去。他人没多高多大个,一把胡子却留了足有半米长,一直垂到了他的膝盖。
“各位江湖朋友,今日我通灵子代表幽冥宫,借天子脚下的宝地,正式宣布幽冥宫从今往后,重出江湖。据传言,奸贼汝阳王,欲兴兵剿灭幽冥宫。故,我幽冥宫重出江湖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汝阳王那奸贼。替天下被这狗贼欺压的百姓和邻国,出出这口恶气!”
蓝幼兰听了这翻话,额角冷汗直滴,十分尴尬地再看殇冥逸。
他一定早知道今天这个聚会,就是为了讨伐他而举办的吧?可是他为什么还听她的话,亲自来听这些污言秽语?
“对不起啊,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殇冥逸牵着她的手,紧紧握了握,脸上露出很有兴致的浅笑:“不忙,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什么新鲜的事来。”
“对!”堂子底下,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高叫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通灵子身边说:“这汝阳王拥兵自重,不断欺压天下良民百姓,听说还企图谋朝篡位。此次他要剿灭幽冥宫,必是想震慑江湖,让天下群雄都拜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更有传言说,他剿灭了幽冥宫,下一步,就是拿我们书生开刀,让我们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言论。”
蓝幼兰看着不禁有点好笑,这话说得也太瞎了吧。健美先生再怪,他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竟与天下人为敌?
“哎,我说楼下那位,你是读书人吗?”桌子一拍,蓝幼兰早忘了谨言慎行,忍不住站起来想为殇冥逸出气。
那书生一愣,转身看向蓝幼兰的方向,顿时七魂丢了六魂……这世间竟有如此的翩翩美少年,满楼子的女子都给他比下去了。
好感大生,书生的语气也暧昧了:“小生寒窗苦读十余裁,自然能称得上是读书人。”
“那好”蓝幼兰站到栏杆边,顺带把不肯松手的殇冥逸也带了过去:“你们所说的汝阳王到底为人如何,我且不作评论,我就只拿几首诗来考考你。不是说文章能反映一个人的人品和本质吗,你听完了,倒说说,写出这几首诗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音容俱美,如神瑛下凡,满堂子的人竟都看了个呆,前几分钟还热闹非凡的醉花楼,此时竟是鸦雀无声。
有幸和她说话的书生,更是心情激动,嗓音都些颤抖了:“请兄台赐教。”
殇冥逸轻轻拽了拽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虽然进过他的书房一次,可是她连一张纸片都没看到,怎么可能读过他写的诗?
“好,那你听仔细了”蓝幼兰微微一笑,直把众人笑了个神魂颠倒:“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北极朝庭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可怜幼主还祠庙,日暮聊为英烈吟。”
一边念,蓝幼兰一边在心里向杜甫他老人家道歉。借用了人家的诗不说,还把人家最后两句改了。不过,她没办法,为了符合当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此诗于情于景,字里行间充满了忧国忧民的赤诚之情。无论是从意境还是辞藻运用,都堪称绝妙。
不但满座肚里有些墨水的人听了称奇,就连殇冥逸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惊人的才华!如此聪慧的女子,要怎样的世界才能培养出来?
蓝幼兰就知道大家会听傻,轻笑着问那书生:“怎么样,你听出这诗的大意了吗?”
这书生愣了,他本来就是假书生,就算知道这诗的好处,他也说不出来。
脸上泛起一抹尴尬,他两眼一转,伸出手来一边鼓掌一边说:“好文采!兄台真是好文采呀!”
古代有一句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这个书生还真是一无是处呐!也不知道他这十几年,都念些了啥书。该不会是因为太蠢了,所以数十年如一日的,还在背《三字经》吧?
就他这么熊的人,也敢出来踩殇冥逸?他脸皮还真厚,她都替他感到汗颜!
“你先别忙着夸我,这又不是我写的”蓝幼兰话里带着鄙视又恼怒的语气,说:“这首诗忧国忧民的情怀,可谓比天高、比海深。依你所见,你觉得写这首诗的人,是大奸大恶呢,还是忠义有加?”
说到这,殇冥逸终于明白她的心意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竟然在想方设法,在替他开释。虽然她这么做,后果很严重。但她能这么做,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
这次,她真的要闯大祸了。
殇冥逸向朱福打了个眼色,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朱福默默地抱了抱拳,一声不响地悄悄溜了出去。
楼下那假书生正回答蓝幼兰说:“此等好诗,自然是忠良之士的佳作。敢问兄台,此诗系何人所作,可否透露一二,也好叫我们大家瞻仰瞻仰。”
我还膜拜膜拜呢,岂止是瞻仰瞻仰。
“是么,你们真想知道?”蓝幼兰缓缓扫了一眼满楼满座的,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大家都说说,能写出这样的诗的人,是不是忠良之士?”
被她眼神抚到的人,莫不酥了大半个身子,几乎连骨头都要软了。满座的人顿时又喧嚷了起来,夸赞声此起彼伏:“自然是忠良之士!”
“忠心可鉴呀!”
“其忠义之心,可昭日月啊!”
“看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嘛!”蓝幼兰目的达到,开心地对台上那书生和通灵子说:“二位,大家的意见你们都听到了吧?所以说,人家汝阳王到底是什么人,就不劳二位在这里用唾沫形容了。如果你们对汝阳王有什么误会,就去请人家喝杯茶,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万事好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