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木神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般,不慌不忙的道:“救人为主,所以我会先教你有关于欧阳轻尘的一切医术。”
“谢谢师傅!”她脸一喜,心情也变的开心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山林走去。
天慢慢的亮了,刺眼的光泽透过微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一束光泽斑驳的照耀在欧阳轻尘的脸上,就像是为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般。他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接着,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看的景象朦朦胧胧的。
一早便睡醒的欧阳沭音早就坐在床边了,察觉到欧阳轻尘的动作,她惊呼的道:“尘儿,你醒了吗?尘儿?”
听到声音,欧阳轻尘试图把眼睛睁的再大的,可是却徒劳而费。他借着细小的缝隙打量着,坐在身边的是欧阳沭音。
“奶奶……”他轻声呼喊。
欧阳沭音听到他的呼喊,开心的眼泪流个不停,“尘儿,你没什么事吧?吓死奶奶了。尘儿呀。答应奶奶,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呀!”
握起欧阳轻尘的手,手心里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欧阳沭音一颤,“尘儿,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尘儿,你告诉奶奶,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欧阳轻尘在唇边扬起抹淡薄的笑,“我没事。很快……”
“咳咳……”体内的剧痛让欧阳轻尘轻咳出声,也因为这声咳嗽,他终于可以把眼睛睁开了,而不再是透过一条细小的缝隙来张望。
欧阳沭音看着他痛苦的咳嗽,眼泪掉的更多了,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声音撕裂沙哑的问道:“尘儿,你怎么样?尘儿……”
“我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欧阳轻尘伸起手擦掉欧阳沭音脸上的泪水。
“尘儿,有事就告诉奶奶,不要逞强。你要知道,奶奶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奶奶不想你发生任何事!”欧阳沭音一脸的悲伤。
欧阳轻尘微微点头,道:“奶奶放心。尘儿不会有事的。”
气息越来越虚弱,连说话都像是去战场打战般劳累疲惫。
“尘儿……”欧阳沭音牢牢的握着他的手,无力的呐喊着。
看着欧阳沭音,欧阳轻尘问道:“奶奶,雪儿呢?”
其实这个问题,欧阳轻尘早就想问了。这几天来,他已经习惯了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她的身影。而今天,他醒来已经很久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
想起一开始的时候,他一睁开眼便见到她一脸疲惫,双眼微肿时,他的心就痛的让他想狠狠的甩自己几个耳光。那时候,他又喜又恼。喜的是,一睁开眼便能见到她,这种感觉很幸福。恼的是,都是因为他,所以她才会不分昼夜的照顾着他,以至于她越来越憔悴。他央求过她,让她不要这样让自己受苦,可她却笑着说,照顾他一点都不累,亦不苦。他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笑意,连湛蓝的眼底也可以看到真挚的笑容。
想着想着,欧阳轻尘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了浅浅的笑痕。
而欧阳沭音听到欧阳轻尘的问话,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的道:“她和木神医去后林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
欧阳轻尘听到欧阳沭音说她去后林后,眉毛皱的紧紧的,脸上似乎有怒意。
看到这样的欧阳轻尘,欧阳沭音暗暗吐舌,早知道就听她的话,不告诉他事实真相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曾对欧阳沭音说,如果欧阳轻尘问起她,便告诉他,她回别院找翠紫她们了,绝不能说她和木神医出去了。因为睿智如他,一旦告诉他,她和木神医出去了,他便会知道前因后果。而且她还告诉欧阳沭音,绝对不能让欧阳轻尘太过担忧,否则气血逆流,他又要吐血了。当时欧阳沭音一口答应说绝对不会告诉他的。可是,欧阳沭音见欧阳轻尘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内心也不想欺瞒他,于是告诉他实情。
欧阳轻尘的眸子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远方。
雪儿,你不必为了我的病,而把自己弄的疲惫不堪,而把自己弄的心力交瘁。你这样,我会很心痛,很心痛。
郊外的别院里。
空荡荡的后院亭子。
一身黑衣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竟然褪却了冰冷的感觉,反而洋溢着阵细微的如冬天炭火般的温暖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亭子的石桌上,石桌的附近,摆放着很多书籍。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些书籍都是些医书。
寒逸风右手握着毛笔,左手快速的翻阅着书籍。
一本又一本的医书,一个又一个的字体,都被他一一的翻阅着。
看到可疑的地方,他会用毛笔划上一条线,轻轻的做个记号。
做了记号的书籍被他一一珍视的,整齐的放在石桌上。
清晨的风微微的吹着,偶尔吹掀起石桌上的书页,细细的黑色字体下方,有着已经干透的墨迹横线。而墨色横线上的字体,在太阳的折射下,越发明亮。
最明亮的,最敲入心底的两个字却是……
瘟疫……
阳光照耀,黑色的背影温暖四溢。
早起的鸟儿也吱吱喳喳的飞到树上啼叫着。
云武和炎琊站在亭子门口,无奈的看着近乎疯狂的寒逸风。他们不知道寒逸风这是在做什么,一直翻阅着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人对望一眼,沉沉的叹气一声,又继续看着那个带些温暖的黑色背影。
“轻尘,要喝药咯。”她推开房门,端着药走了进来。
千缕万缕的光线随着打开的房门照射进来,在金黄的光线中,她就像个跌落凡尘的仙女,浑身光芒万丈,亮的让人微微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她的容颜。
欧阳轻尘抿着唇瓣,轻轻看着她,等了她一个时辰了,她总算出现了。
把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她帮欧阳轻尘垫高枕头,让他可以靠的舒服点。再次捧起药,她对着炙烫的药细细的吹着,直到把炙烫的药吹成温温的。
“喏,喝吧。”用手抚摸了下碗边,感觉已经是温热的了,于是她把药递给他。
欧阳轻尘接过药碗,却没有马上喝,只是望着她,久久出神。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发觉欧阳轻尘一直看着她,她一边问,还一边伸手在脸上胡乱的摸着。
“没有,你脸上很干净。”欧阳轻尘浅抿了一口药,苦涩难受的味道在喉间一直翻滚着,就如他现在的心一样,苦涩痛苦。
没有,那他不喝药,一直看着她做什么?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眸子闪了闪,把药一口气喝完,接着把碗放到床头,他轻轻的道:“你拜木神医为师傅了?”
听到他的问话,她就知道了欧阳沭音告诉他,她今早是和木神医出去了。
“是。”
“为什么?”
“我想学医。”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