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却冷冷的道了两个字,做梦。
我怒气冲天的命人拉下翠紫,她却坐在饭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说我,王爷此举果真稚气十足。
我转过头盯着她,她却像是当我不存在般,依然悠闲自在的吃着饭。可也因为她的那句稚气十足,我终究没有让人责罚翠紫,反而是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如此挠乱我的心智,每次她都能那么轻易的让我的怒气冲天。几天后,我再去找她,她此次却连礼也不行,直接的绕过我,出门去了。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我虽恼,却也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之后几天我没有见到她,然而没有见到她,我的心里似乎有根刺般,刺的我难受极了。于是我下午命人去告诉她,晚上会过去,让她准备准备。
我没料到的是她的确很会准备,准备的让我哭笑不得。
当我晚上过去的时候,她一改冷漠,反而带着些羞涩的看着我,柔柔的说让我先去洗澡,洗了后便可以吃饭了。看着如此温柔的她,我心中一喜,脸上也扬起了笑意。
当我看着她所谓的浴池时,脸黑了一大半,全都是花。听她说,因为我要来,所以她命人把全府的花瓣全摘了,说是我吩咐的。下人们把全府的花瓣摘了后统一给她。而她就把所有的花都扔到浴池里。红的白的黄的一大片的花,香的人透不过气。
更离谱的是,浴池根本就没有水,她是直接的就把花扔浴池里了。我恼怒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衣裳不见了。过了一会,她出现了。她拿着个罐子,我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邪邪的笑着,说了一句让我在许多年后才明白的话,今天她欺我的人,今晚即使会死,我也欺回她的人,让她知道,我不是什么都能忍的!
她说的那句话是说菲儿早上教训了翠紫,她的爱婢之心,让她宁肯得罪我也要为翠紫报仇。
我冷着脸呵斥她,让她把衣服拿出来,她却当着我的面把罐子摔碎了。破碎的罐子,我可以看见那些从罐子里飞舞着的蜜蜂。
它们嗡嗡嗡的向着我飞来,我想走,可是却走不了,因为浴池也被她做了手脚了,不知是从哪里涌出了泥浆,把我的双腿淹没着,让我寸步难行。蜜蜂嗡嗡的把我蜇了几个包,我冷冷的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救我出去,等我自己出去后,我决不放过她。谁知道她却当做没有听见般,撇我一眼,然后把饭菜端到浴池前面,一边看着我被蜜蜂蜇,一边吃的正香。
最终,我用寒露掌把蜜蜂给杀了,冷静下来后,我一步一步的上了浴池,可她却依旧吃着自己的饭,对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黑着一张脸捏紧她的下颚,而她也抬起头直视着我,一双湛蓝的眼眸闪烁着,就像是漆黑深夜里给你光明的灯盏般让人安心温暖。摇摇头,我把差点恍掉的心神找了回来。
我凶狠的问她是不是想死,居然敢这样对我。
她浅笑着,笑容就像是冬天里盛开的梅花般,格外的倔强,她对我说,如果死可以解脱,那她渴望死。
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却莫名让我的心一窒。见我不说话,她又对我说,让我杀了她,因为她不想见到我。
这句话彻底的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什么,她的那句不想见到我,让我的心很烦燥,亦让我的心划上丝痛意。我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让她断了不想见我的念头后,我便披着床被子离开了。
然而才刚走到门边,她的声音便传入我的耳朵。
她说,你不是要吃饭吗?怎么,不吃饭就要离开吗?如果被人传出去,可是会说我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我哑然,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再次走回了房内。
心里暗暗苦笑,这丫头似乎把我当成了客人,而她是主人了。
吃饭的时候,她依旧是自己吃自己的,简直不把我当成人看般,把好吃的菜全夹到她的碗里,只给我留下青菜豆腐,然后还过分的把不好吃的拼命夹到我的碗里。我看着碗里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反观她却冷着脸说我自认为自己是王爷,就有权去浪费食物,就挑食。一大堆道理就这样被她说了出来,而我也在她说那堆道理的时候,硬着头皮把最讨厌吃的豆腐吃了下去。
然而,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餐饭,她也是故意的。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度过着,我偶尔带她出去走走;偶尔两个人静静的在房子里呆着,她作画,我看书;我们偶尔也会吵闹,然而当我看着她那湛蓝的似乎要呼之欲出的眼眸时,我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与她就那么平淡却又那么甜蜜的相处着,可我却一直没有与她行夫妻之礼,因为我想等她亲自开口,我才要她。
日子虽然是平淡,却也带着幸福的甜蜜,我以为我也可以这样平淡的和她过一辈子时,奶娘却死了。而杀奶娘的证据却指向了她。一时间,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她会这样做。看着她,我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丝颤抖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我多想她说,不是她做的。可是,不知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亦或许太小看她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清静透底的声音就那么明晃晃的响了出来,她说,是我杀的!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想杀了她为奶娘报仇,可是这个念头才浮在心头时,我就觉得很难呼吸,似乎所有的空气都被她吸走般,让我闷闷的快要透不过气了。
菲儿在一边为她求饶着,于是我仗责了她三十板,然后把她扔到凝思院住下。她住在凝思院后,我很少去看她。一年的时间里,我去看她的次数,只有四次。可是每次去看她,她都像是又聋又哑般,看也不看我,话也不说一句。每次,她都是那么轻易的点燃我的怒气。当我打算让她从凝思院搬出来的时候,菲儿却早产了。
菲儿的丫环说是菲儿今早去了凝思院,喝了杯茶水,而她还很不小心的撞了菲儿一下,菲儿一开始没有去多想什么,可是回来红依阁后肚子就疼痛难受,然后就一直流血。我冷着一张脸屏退了春兰,产婆说是孩子要早产了,还说孩子生出来后可能会死,因为当时孩子才五个多月。
最终,孩子始终是没了。这也让我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当天晚上,我就亲自去打了她。看着她脸颊的那片红肿,我一点疼爱之心也没有,依旧冷着脸怒斥她。
我冷着脸,她也依旧冷着脸,不,准确的来说,自从她住在凝思院后,她对我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她一百万两一样。
当我看着她满身伤痕时,心里似乎有丝隐痛,不过一想到我的奶娘和我的孩子都死在她手中时,那丝隐痛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以为她不会说话,可是却当我快要走出房门时,她却说了一句让我有丝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