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安王拉着云溪的手,眼神哀切:“云溪,若是皇上真的造反,本王会没饭吃的,以后可就只能靠云溪你养本王了……”
虽然紧赶慢赶,两人还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启国,马车畅通无阻的到了皇宫门口,安王则是拉着云溪畅通无阻的到了众臣议事的大殿之上,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右手一挥,折扇轻轻打开,满面春风的看向龙椅之上的人:“皇弟,别来无恙啊。”
龙椅上的人慢慢抬起头,一张和安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上挂着不悲不喜的淡淡笑容:“哦,安王回来了?朕还在想,安王再不济也不至于去一趟秉国会把命都丢了。”
“朕?呵,亲爱的皇弟,角色互换游戏可是从朕回来之后就已经结束了,皇弟你也未免入戏太深。”安王依旧摇着折扇,看着对面龙椅上真正的安王笑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在里面。
“朕?”龙椅上的安王眯起了眼睛,“看来安王这是准备造反了?来人!”话音刚落,两旁的众臣立刻退到一边,一群手持长枪的侍卫将云溪和皇上两人围在了中间。
皇上摇了摇头:“皇弟你真是不听话,哪一次你是赢过朕的?”说完,闪电般的把云溪禁锢在了胸前,手中折扇的边缘抵在了云溪的喉咙处,似笑非笑的看着龙椅上的安王,“你的心上人可是在朕的手里。”
“你会伤她?”龙椅上的安王眯起了眼睛,倒是没有再让围着侍卫继续前进。
皇上手一抖,云溪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朕为何不会?”
龙椅上的安王盯着皇上看了许久,忽然一挥手:“动手!”
皇上立刻怜悯的看着云溪:“云溪,他居然都不顾你的死活了,亏你往日里还那样为他求情,”说着,脸上的神色满是温柔,“不过朕可不舍得伤你。”
然后皇上手中的扇子就如同宝剑般挥舞了起来,扇子的边缘每划过一个侍卫的身体,就会溅起一大滩的雪花,皇上身形左右闪躲着,手上的扇子已经染成了鲜红色,身上也溅上不少的血迹,却始终将云溪牢牢的护在身内,云溪甚至连一些过于残忍的血腥画面都没有看到。
触目所及之处,只有身边那人嘴角噙着的闲适淡然的笑意,仿佛此刻不是在与这么多人恶斗,而是悠然漫步在花园之中。
过度的自大是会有代价的,一个侍卫手中的抢就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皇上怀中的云溪。
龙椅上的安王立刻握紧了拳头,口中住手的话还没有喊出,云溪已经一个侧身滑出了皇上的怀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一枪,和皇上背靠背的站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位皇上从不会打无把握之仗,若不是肯定一定可以赢,是不会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直接冲进皇宫中送死的。
皇上忽然一条嘴角,看向龙椅上的安王的眼神中满是恶作剧般的笑意:“朕的救兵很快就到了,到时候……皇弟你可不要太惊讶哦。”
身边的侍卫又继续攻击了上来,皇上一边应付着,一边还有时间调侃云溪:“云溪,看来朕教的还不错,对付几个三流的侍卫还不成问题。”
就算是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云溪的体力也支撑不住了。皇上瞅准机会,一伸手把云溪捞进了怀里,身形诡异的闪过围着的几名侍卫出了包围圈。
而外面,一队队神色肃穆的侍卫正整整齐齐的排队站着,刀锋般的视线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的侍卫可比的。
这对兄弟相处的方式一直是极为奇怪的,云溪之前在村子里和安王齐夜相处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是只要一看到这位皇上,齐夜的脸上似乎就不可能有笑容,就像着了魔一样,执拗于篡夺皇位。仅仅是云溪呆在这里的三个月,他就篡位三次,如今,已经是第四次了。有时皇上会轻松化解,有时两人确实斗得难解难分,甚至险些两败俱伤。皇上却也只是纵着他,任由他一次一次卷土重来,谋划着夺去自己的皇位和性命。
而对于这样的事情,皇宫中的宫人和大殿之上的大臣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没有人会谈论或者说没有人敢去谈论,所以云溪从未听到关于这种情形的原因的一言半语。
齐夜被罚在王府中禁足三月,除了几位负责各司要事的大臣,其他的大臣也都被罚在家闭门思过三月,但是这三个月堆积下来的工作等他们回来之后是拼死拼活要赶出来的。所以最近皇上都很清闲,整日里没事就只会调戏调戏云溪,偌大的一个皇宫里面一个妃子都没有,他也不嫌太过于安静。
下午,云溪照例端着这位皇上亲点的点心走进了御书房,一张信纸晃晃悠悠的就落到了云溪的脚边。
皇上正坐在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堆的信纸,头也不抬的冲云溪道:“把它捡过来。”
云溪一手端着点心,一手捡起了那张信纸,打量了几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萧青。
神色不变的把那封信和手中的点心都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立刻抬起了头,拈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叹息道:“真好吃,云溪啊,将来若是离了你朕要怎么办呢?”说完,手一推桌上的这些信纸,道,“你看看吧。”然后就端着那盘点心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着悠闲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眯起眼睛显得十分满足。
云溪先拿起了刚刚从地上捡的那封信看了起来,然后就是其他的,这里的书信里面的内容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云溪本以为秉国的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皇上真正的身份,追杀又没有成功,萧青必然是凶多吉少,还连夜写了信给夏玲。倒是没想到萧青居然在京城中做起了生意,凭着之前云溪留下的那些店面倒也做的十分红火,而那位皇上连一点儿为难他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皇上也吃完了点心,踱步到了云溪的身边,挑着眉角:“那位萧青还真是不能小瞧啊,倒是不知道和那位老皇帝有了什么交易,居然能安安稳稳的呆着。”
云溪当初给夏玲写信的时候,只是让夏玲悄悄的把萧青送出京城,至少先躲一阵子。倒是没想到萧青自己已经化险为夷。
“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皇上轻轻的拍着手掌,眼眸里寒光闪烁不定,嘴角也勾起一抹有些冷蔑的笑,“就该如此充满变数才对,若是一个人掌控的太多可就太无趣了。”
云溪呆在皇宫的日子是平静的,皇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整个皇宫里晃来晃去,没有什么禁忌的地方。云溪也是必须陪在他的身边的,有的时候,皇上就这样拉着云溪在草地上看云,看星,一看就是一个白天一个夜晚。云溪每每支撑不过睡了过去,最后都是在自己的住处醒来。
虽然皇上总是开玩笑似的说自己离不开云溪,但是云溪确实是离不开这个皇宫。不过,现在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了,那个时候云溪所见到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疯癫的君王,脸上总是挂着高深莫测,让人后背发冷的怪异笑容。照顾他的人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在一次无意间尝了云溪做的点心之后就缠上了云溪,将身边所有的人遣走,只留下了云溪一个。时常说着让人真假难辨的甜言蜜语,云溪从最开始的惊愕紧张到如今的淡然以对,早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