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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如果我能放弃一切

学校有一条后街,很多小店密布在那里,这里是学生经常去的地方,可以说是异常繁荣。

当然,这里最多的是各种小吃店。

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堂堂风月集团董事长之女,竟然请我到这里?”此起,两人坐在一家奶茶店里,风秋莫淡淡一笑,以揶揄的语气问月韵。

月韵用双手支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风秋莫。

“这里不是更加安静吗?”月韵笑着说,声音甜美。

风秋莫不经意间望望四周,人特别少。

“难怪!”风秋莫回道,“可是,你干嘛不上课?”

因为风秋莫突然想起,现在并不是课余时间,人当然很少。

“那你怎么不上课呢?”月韵反问道。

“呵呵,这里是辰华,我想上课就上,不想上就不上,老师管不着!”风秋莫淡淡地说。

月韵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再次仔细地打量风秋莫一番,然后才微笑着说:“你,真的变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你从不旷课,一直都在好好学习,可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呵呵!”风秋莫冷冷一笑,“我记得,之前你就说过,我不是我,可是,你呢,你还是你吗?至于我以前,我承认,我很傻很天真。以为学好知识就能找到好工作,然后挣更多的钱,不至于”风秋莫顿了顿,继续说:“不至于你跟着我受苦,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权利金钱欲望终究统治着这个世界!”

月韵脸色变了又变,眼神极其复杂。

“唉!”月韵感叹,“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该有多好,如果我们从始至终都在孤儿院该有多好!”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有得必有失,我算是明白了!”

“是啊!得到了亲人,金钱,权利,地位,却失去了感情,失去了快乐!”月韵眼眸露出悲伤之色。

如果当初不了他们的父亲找到了他们,他们还在孤儿院。尽管他们的父亲给了他们用之不尽的钱财,属于他们的地位,那他们可能仍旧辛苦却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风秋莫仍旧记得,那个午后,孤儿院门口停了不知多少辆豪车,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金色的阳光让风秋莫的眼睛蒙蒙浓浓,但却不能让他有更多喜悦。父亲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他木然看着那个激动的中年男子,脑海中并没有太多感人的记忆。

月韵同他一样,并没有因为见到相隔十余年的父亲而激动,更多的是陌生。毕竟,在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是酒鬼与赌鬼的代名词。

但是,父亲毕竟是父亲,风秋莫和月韵还是回了所谓的家。

从那天以后,SC省最大集团的董事长凭空多了一个多才多艺的儿子,副董事有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但是,风秋莫并没想到,这将成为他人生的重大转变。

“如果,我说有如果,抛弃掉当初一切多余的东西,我和秋莫哥哥,能不能回到以前!”月韵目光灼灼地问着风秋莫,不知不觉地变了称呼。

风秋莫右手把玩着奶茶杯,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

“抛弃?抛弃什么?回到以前?呵呵!”

“如果我能,”月韵盯着风秋莫,“如果我能放弃,一切地位,一切权利,一切财富,一切多余的亲情,包括,我的爸爸!那么,秋莫哥哥,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以前!”月韵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生死般的抉择。

风秋莫怔住!放弃一切吗?包括亲人?

可是,我能选择放弃爸爸和弟弟来换取他们的生命吗?我能选择舍弃记忆来扔掉痛苦吗?

“不能!”风秋莫斩钉截铁。就算你能放弃一切,那又能怎样,我并不会因此而感动,也并不会因此而彻底原谅你。

虽然这么想,但风秋莫心中巨墙处的裂缝被拓地更宽了。她能为自己放弃一切,包括父亲,是个男人都会有所触动。但是,风秋莫的心毕竟已经冰冻了一年,就算此刻有了感动,也并不会表现出来。

听了风秋莫果断的回答,月韵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本来有些激动的情绪渐渐恢复静谧。

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哪怕付出最大的代价,月韵心中苦涩。

虽然心里很痛,但月韵脸庞仍旧绽放着水仙般的笑容。

“我也只是说如果。既然秋莫学长说不能,那就仅仅是如果吧!”称呼再次换回来,月韵的语气没有丝毫异样之色。

“好了,你不是说有事吗,快说吧!”因为之前的事,让风秋莫的心有些紊乱了,便主动换了话题。

听到风秋莫明显不耐烦的语气,月韵也不在拖沓,讲起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几天前,月韵的母亲凌燕专程过来看望她,而且还让她回去过十九岁生日。月韵起初不愿意,但凌燕却用尽各种手段劝她,甚至流泪哭泣,但月韵一直不为所动。后来还是凌燕提到是月震华让她来的,月韵才有所动容。但最重要的是凌燕最后的话隐含着她支持月韵和风秋莫的事,而且还提及月震华对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有了松动。这样,月韵最终才决定回家,当然,是带着风秋莫一起回家。

只不过,月韵一直不敢来对风秋莫说这件事。毕竟,尽管风秋莫对月韵的态度好了许多,但并没有好到能随她回家的地步。

犹豫了几天,月韵最终还是决定来问问,而且上次在孤儿院时,风秋莫可是答应过要陪她过生日的。

月韵忐忑不安,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皱紧眉头的风秋莫。

“好,我答应!”风秋莫终于答应了,月韵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笑容瞬间绽放,美丽极了。

但风秋莫却没兴趣欣赏,因为他还在心里纠结。虽然月韵说了那么多,风秋莫也表示过愿意陪她一起过生日,但却没有说过要陪她一起回月家。月家,一个伤心之地,如果能够,风秋莫永不愿踏足。

只不过,风秋莫知道,月韵过生日时,现场一定会有某些人,比如说,许家许砚。所以,出于对许砚的仇恨,对月韵某些特别的情感,风秋莫决定回去看看。至少,月韵现在是现在自己这边的,而不是他许砚那里。

哼!风秋莫心中冷哼一声,许砚,你给我的耻辱,我终究会偿还!加倍偿还!

既然如此,就让月韵的生日作为我报复你的第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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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