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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羁绊

很快的,若蓝和父亲就回到了山脚下的家中。家里以打猎为生,平时父亲打到猎物之后就会拿到镇子上去买。由于经常进山,看到好的药材也会采摘一些换取家用。若蓝的母亲纺纱织布,家里还有一个大若蓝两岁的姐姐帮着母亲做些家务。不富裕但也温饱足以,这不最近父亲和母亲还商量着送若蓝去镇子上的私塾,去读圣贤书考取功名也好光宗耀祖。

一进门,若蓝就高兴的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晚啊,赶紧准备下吃饭吧。咳咳…”屋内传出若蓝母亲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生病了,声音很虚弱。

“嗯,今天是回来的晚些。卖完皮货,去了趟‘回春堂’给你抓了点药,等会我给你熬上,眼瞅着就要过冬了,哎!你的病也一直不好。”父亲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道

天色已经很暗了,一家人围在桌前吃着饭。最近收获一直不错,所以若蓝的父亲也能打点酒喝。

“孩他爹,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若蓝这孩子能去读私塾吗?”母亲虚弱的问道。

“问了,就是学费得一次交够三年的需要十五两银子,在加上笔墨纸砚和书,咱们得准备二十两银子才行。”说着话,父亲喝了一大口酒,随着酒入口中,父亲的眉头皱在一起,不知是酒太烈还是因为银子的事发愁。

“爹、娘,孩儿不去。”若蓝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若蓝听话,男孩子怎么能不读圣贤书呢。好好吃饭壮壮实实的才能读好书。”母亲和蔼的道

“就是就是,男孩子要读书。”父亲也应和道

“不,孩儿不去。先生教的东西我都会了。”若蓝嘟囔道

“胡说八道,没人教你,你怎么会的?好的不学,学会撒谎了。”父亲不悦的道

“爹,我没撒谎。跟您去镇子上的时候,您在卖货,我没事干就跑到学堂外面看先生教书,您不信我给您和娘背一段。”说着话,若蓝放下筷子,站起身学者私塾里的孩子背书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开始背书,背的是《孝经》的一段: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背完后,若蓝忽闪一双大眼看着自己的父母。父亲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的问道:“若蓝,你背的事什么?说的什么意思啊?”

“爹,这是《孝经》里的话,意思是告诉人们什么是孝,和孝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若蓝答道

“那爹问你,孝的最终目标是什么?”父亲继续问道

“立身行道,扬名与后世,以显父母,是孝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读书考功名。”若蓝道

“爹,娘,弟弟好聪明啊。嘻嘻”若蓝的姐姐开心的道

“他娘,明天开始我就往山的深处走走,多打些猎物,尽快的筹够去私塾的银两。哎呀!哈哈,儿子有才啊。哈哈!”父亲高兴的道。说完,又倒了碗酒,一口就喝下去了。

“少喝点。看把你乐的。”母亲也开心的道

“爹、娘,我不去也能学啊!娘的身子一直不好,以后若蓝一定听话,好好吃饭快点长大,挣钱给娘抓药,给爹打酒喝。我不去读私塾。”若蓝坚持道

“挣钱的事不用你管,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爹和娘就能享些清福了,听话。”父亲道

“他爹,你看现在世道这么乱,说不准哪天又要打仗,不会把孩子耽误了吧?”母亲担忧的道

“乱世出英雄!若蓝这么聪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父亲肯定的道

夜,很静!一家人就在这乱世中安静的生活着。

大山深处,虎啸猿啼,林间鹿鸣鸟唱,溪涧群鱼游荡。参天的大树,怪异的巨石。若蓝和父亲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林间,追踪一直受伤的梅花鹿。梅花鹿的后腿上有一支箭,鲜血一直在流。父亲一箭射在了鹿的腿上,没有致命。父子俩顺着血迹一路追了过来。此刻梅花鹿由于失血过多,已经趴在地上不住的低鸣,父亲取出一支箭瞄准鹿的心脏位置。硬弓拉开若满月,箭出迅速似流星。随着箭矢的射入,梅花鹿一声凄惨的哀鸣结束了它的生命。

父子俩快速来到死去的梅花鹿身边,父亲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分解鹿的尸体,把重要的部分先收好。一边分解鹿的尸体,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避免由于血腥味引来其他食肉动物。父亲熟练的操作着,若蓝在一边帮忙。突然间,不远处的草丛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父亲立马警惕的看向那个方向,将弓箭取出,稍有不对就先下手围墙,同时示意若蓝安静的躲在自己身后。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草丛内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猛然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自草丛内窜了出来。间不容发,若蓝的父亲一箭射出,正中目标,被射中的物体挣扎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父子俩定睛一看,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兔子。

父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今天收获不少了,这只鹿子得赶紧带走,不然肯定会惹来老虎、豹子的抢夺。”

若蓝小小的身子,帮着父亲哪一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小猎物,父亲扛着梅花鹿。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的离开大山深处。由于来的比较早,所以此刻天色尚早,大型的食肉动物都还没有出来觅食,在加上父亲是一个老练的猎手,一路上倒是没有危险出现。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晃眼的功夫两个多月过去了。

“孩他娘,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最近一段时间多亏‘山神爷’照顾,收成不错。今天天气也不错,你领着孩子去镇子上买些过年的物件吧!”父亲说道

“好的,你不一块去吗?”母亲问道

“我就不去了,我去山里打点稀罕东西给孩子吃。”父亲道

“爹,我也要跟你去,好帮忙。”若蓝赶紧说道

“呵呵!好孩子,你就不用去了,山里雪没化,不好走。再说我就在山脚下,放心吧!你和你姐姐跟着你娘去镇子上转转,帮你娘拿东西。”父亲道

“我还是想跟着爹去打猎。”若蓝撅着嘴道

父亲摸摸若蓝的头,道:“好孩子,听话。爹一会就回来,这样吧,明天爹带你去山里,好吧。”

“爹,您说哈算话,不许骗我。”若蓝一本正经的道

“爹怎么会骗你呢。收拾收拾跟你娘走吧。”说着话,父亲拿了打猎的东西,进山了。若蓝和姐姐跟着娘去镇子上买过年的东西。一家人,乃至整个镇子上的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乡里,都沉浸在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当中。

第二天,若蓝如愿跟着父亲进山打猎。

“今天就早点回来吧!明天就过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母亲说道

“哎,知道了。”父亲答应道

冬天大雪封山,去大山深处打猎是不可能了,没过腰深的积雪行走起来非常吃力,所以父子俩就在山脚下的密林里打一些兔子山鸡之类的小猎物。今天天气不错,父亲带着若蓝道远处的河边打猎,河水没有结冰,动物们都会去喝水,这个时节去河边打猎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冬天里的日头总是很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只打到了几只兔子另外还有一只山鸡,只不过今天运气不错,父亲竟然在岸边的一个水坑里打了一条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鲤鱼,年年有余,是个好兆头。乐的父亲笑了好久。

父子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出了山林以后,就远远的看见镇子的方向冒着滚滚的浓烟,而且不止一处地方冒烟,就好像整个镇子都着火了。父子俩相互看了一眼,父亲心到不好,背起若蓝就赶紧往家跑去。离着越来越近,渐渐的竟然能看到火光了,而且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一股血腥味。常年打猎,对于鲜血的味道绝对不陌生。父亲将若蓝放下道:“若蓝,镇子上有变故。父亲先回去看看情况,你到爹告诉你的山洞去等父亲来接你,记住父亲不来你不许回家。”

“爹,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去山洞里,我要回家找母亲和姐姐。”若蓝道

“听话,孩子。爹一会就来接你。”父亲安慰到

“我不去山洞,我要回家。”若蓝哭着道

“不行,你必须去山洞。若蓝你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做。”父亲严厉的道

“爹…”若蓝委屈的喊道

“若蓝,你是个男子汉,去山洞里等着爹来接你,快走。”父亲大声的喊道。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如此大声的和自己说过话。若蓝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向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夜幕很快的将一切包裹。冬天的夜很冷,若蓝一个人蜷缩在山洞里,按照父亲的话没有生火。大山的夜晚也会像白天一样,猫头鹰不祥的叫声不时的响起,更有老虎的吼啸震荡山林。一只梅花鹿凄厉的惨叫在山中回响,若蓝知道一定是被老虎杀掉吃了。

若蓝不敢走出山洞,只能无奈的等待着。又冷又饿,寒冷的北风呼啸的刮着,山洞外任何的动静都会让若蓝一阵紧张。只能在心中祈祷,父亲赶紧来接自己。就这样在孤独无助的等待中,若蓝昏昏的睡去了。

第二天。

天气阴沉沉的,天空刮着强烈的北风,呼啸而过的北风打着旋吹进了若蓝所在的山洞里,迎面吹在若蓝的小脸上。强烈的寒意,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若蓝。若蓝猛然间惊醒,在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夜已经过去了,父亲还没有来接自己。看了一下外面的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会有一场大雪。若蓝心道:不能再等了,若是下了大雪,父亲根本无法进山找自己,自己也无法在大雪中独自回家。

打定主意,若蓝不在迟疑趁着还没有下雪赶紧上路。积雪没过了若蓝的膝盖,凌厉的北风吹的若蓝摇摇晃晃的也睁不开眼睛。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行走在山间的雪地上。只是老天爷似乎打定主意要为难一个孩子,阴沉沉的天空像是积蓄够了足够的力量,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若蓝用力的喘息着,眉毛上已经挂满了冰凌,大片的雪花将小小的身影覆盖。平时一个时辰的路,若蓝足足走了五个时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才走完。

只是在看到眼前的景色后,若蓝几乎昏厥过去。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大雪已经将火扑灭了,白色的雾气,黑色的浓烟似乎不忍心一个孩子看清眼前的景色。“爹、娘、姐姐,你们在哪?若蓝好害怕!“若蓝哭着说道:”爹,你在哪?”泪水不断的留下,若蓝艰难的迈着步子向着废墟走去,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原来的门口的地方,一个没有完全烧没的人,趴在门口,似乎在努力的想爬到屋外,一只手已经伸出门外了,只是此刻已经被火烧的残缺了不少。身后还有一个小的身影,也已经烧的完全没有人的样子了,只能模糊的判断是个人的躯体。

若蓝在看到之后,猛然就栽倒在地上,一边爬向门口的尸体,一边呼喊着:“娘、姐姐。”若蓝爬过去之后抓着尸体的胳膊,烧焦的尸体,恐怖的画面,可是若蓝此刻并不害怕。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娘亲!我是若蓝啊,您不要丢下我啊!娘亲,姐姐,你们说话啊。爹爹,你在哪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相见,已是阴阳两隔。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得是多么大的打击,家没了,母亲、姐姐此刻也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眼前。若蓝在绝望的寻找着父亲,可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

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大声的说话,只是说的话若蓝听不懂。若蓝赶紧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害怕,无助!若蓝眼里的泪水自从回家后就没断过,此刻若蓝爬自己哭出声,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嘴,泪水不停的留下。来人不是若蓝熟悉的打扮,手里都拿着刀和长矛,还有的拿着火把,在不停的放火,雪很大,也不能阻止他们继续放火。

一伙人来到若蓝的家里,不停的寻找,看到门口母亲的尸体后,竟然哈哈大笑,还跺了一脚。若蓝痛苦的看着这一切,眼里的悲伤慢慢的被仇恨的光芒替代。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几个人,若蓝要将他们的样貌记住,深深的记住。若蓝暗暗发誓要将他们杀死,给母亲和姐姐报仇。幼小的心灵此刻已被仇恨占据。

很快的,几个人就离开了,向着镇子上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身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悄悄的跟着。若蓝要去找父亲,他相信父亲还没死,一定和这些人有关系。若蓝已经擦干了泪水,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应该是一个孩子的表情。

一伙人走到镇子中心的大街上,此刻很多拿着兵器的人,将原来镇子上的人围在中间。村民一个个的瑟瑟发抖,谁也想不到异族会在过年的时候突然打过来,本来是新年,却成了一片杀戮的战场。

若蓝躲在角落里寻找着父亲的身影,只是离的太远,人又多一直没找到。去到若蓝家里的其中一个人走到一个穿戴很威武的统领面前说着什么,那个统领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几个士兵带上来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

在看清这个满身是血的人之后,若蓝几乎要冲出去。突然一阵头疼的厉害,双眼模糊,就要站立不稳。脑海里像是多了一些东西,只是此刻没有时间仔细去想。若蓝此刻的心神都在父亲身上。摇了摇头,若蓝赶紧去看自己的父亲,却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那个统领摆了摆手,旁边的士兵拔出了腰间的刀,朝着父亲的头颅砍去。手起刀落!

若蓝在也忍受不住,一边喊着一边向着人群跑去。

“爹…”绝望、不舍仇恨。若蓝跌跌撞撞的跑着,喊着:“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爹,我娘还有我姐姐。你们都得死!”若蓝的头越来越疼,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模糊中几个士兵向着若蓝走来。

头很疼!只是头脑里的东西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若蓝被几个士兵带到统领面前,仍在了地上。若蓝用力呼吸着,爬了起来。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这一切都是个梦,可是为什么我真的感觉心很痛。看着你,我只想杀了你,杀光你们,尽管是个梦。”若蓝毫无感情的道

若蓝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个统领,有士兵过来阻拦却突然间炸裂,鲜血碎肉蹦的很远,还有蹦在统领脸上的。此刻统领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恐惧的看着若蓝想要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双腿。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的接连炸裂,场面很诡异。

“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若蓝没迈出一步就会说一句。走到统领面前,若蓝一把抓住统领的脖子。

一阵风刮来,周围的场景快速的模糊起来。空间开始扭曲,一切都在快速消失,在一切消失之前,若蓝用力捏爆了统领的头颅。

若蓝能否在幻阵中走出?一场幻境能给若蓝带来怎样的改变?红尘之中最可贵的莫过于亲情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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