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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算

这一日,云鸣如常的完成晨跑以后,从东城门顺着人流来到包子铺前,包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忽见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的情形看不到,但外围的人却均是欲向内挤进去,看这情形,还有越聚越多的架势。

云鸣好奇的向身边一位老丈打听,才知原来人圈中是近日新到安定城的一位算命先生,据说每日只在晨间算上三卦,三卦一过,哪怕有人愿出再多的钱财也是枉然。

而且此人有个怪癖,习惯性的只是拿着一个算命幡站在街头算命,连凳子都没有一个。大伙以为这又是个江湖骗子,根本不信。

这年头,想赚钱连起码的桌椅都不准备,难道还要人站着算命不成?

虽然有人好心提醒过那算命先生这一点,但对方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每日晨间必定在此站满一个时辰才会缓缓离开。

前两日,就在众人无聊的猜想这算命先生会坚持多少天才会离开时,却见一名妇人跪拜在算命先生面前,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感谢多亏算命先生的指点才将杀夫贼人绳之以法。

众人一看,这妇人倒也熟悉,是常年住此附近一名剃头匠的妻子。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下这名剃头匠。

剃头匠一辈子为人勤勤恳恳,每日早出晚归,只为多赚几个铜板好养家糊口,日子虽说清贫了点,倒也算是和和睦睦。可谁知前几日,剃头匠一夜未归,妇人是急得四处寻找,最后终在一臭水沟内发现了剃头匠的尸体。

可怜剃头匠给人剃头无数,到最后居然被别人剃了头,区别只在于一个剃的是头发,一个剃的是脖子而已。

这起人命案发生在城内,官府也不能坐视不管。但大力搜索全城两日也无甚发现,于是告之剃头匠之妻,贼人已经远遁而去,这案子只有不了了之。

妇人闻言悲痛欲绝,因家里还有幼子嗷嗷待哺,只能一边痛哭一边向家中行去。

待妇人路过这算命先生时,见其立于一旁,于是病急乱投医,上前求助。

这算命先生倒也是一身好本事,掐指一算,便告之妇人某处可去一查。

妇人原本不信,但转念一想,去看看倒也无妨,于是根据算命先生的指点而去,谁知果然发现血衣、凶器等罪证,于是官府顺藤摸瓜,将贼人捉拿归案。

有了妇人的现身说法以后,算命先生先生顿时被众人围了里外三层不止,只可惜规矩是每日只算三卦,三卦以后算命先生便即离去。

于是众人询问那日算过三卦之人,到底准确与否?

其一人道:“我想考验先生本领,便问先生能否算出我家养了何种动物?先生头都未抬便道,土狗一条。我与先生绝对是首次相见,先生的本领真是神了”

又一人道:“我问先生昨日我睡于何处?先生居然对我笑了笑道,未睡,马上。先生是如何知道我一夜未睡,骑马而来的呢?”

最后一人道:“我问先生可否知晓我身上钱财数量多少?先生让我明日再来。哈哈!好本事,真是好本事!具体原因在此便不说了,鄙人只能说先生乃神人也!”

众人对前两人的回答还可理解,但最后一人话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不过即便如此,神算的名号也在城中快速的传播开来。

云鸣谢过老丈,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放弃了一观此人的想法,只是心头觉得有些疑惑。

近两年来云鸣虽说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炼体上,但对学识的提升也从未松懈。其阅读过的大量书籍内有过多次提及命理之术的,但无一不称该术本不是凡人可修习而得,如果有人习得,那必是仙人。难道那人真是位神仙不成?

云鸣暗自留心,决定明日看看再说。

回到武馆以后,云鸣发现大师兄李厚然不在,问及师兄,才知晓大师兄家中老父重病,今早便急急赶回了。

大师兄家离安定城不算太远,也就百十里路,听说是个小山村。好像其父近两年来也是疾病缠身,已经回去了数次了。

云鸣心中暗自祈盼大师兄一家安好后,例行走向后院向师傅贺天元请安。

贺天元见云鸣进来,枯黄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示意云鸣坐下,随意闲聊了会。

云鸣忽然想起今早所遇神算之事,于是提及向师傅请教。

贺天元听了个大概,轻摇了摇头笑着问:“徒儿以为如何呢?”

云鸣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徒儿以为此人还是骗子居多,毕竟书中所述,命理之术乃仙人手段,不是一介凡人能轻易拥有的!”

“仙人……”贺天元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对云鸣说道:“徒儿,为师不知你今生的路能走多远!不过在此,为师可以告之你,这世上是有仙人一说的!如若普通凡人与这所谓的仙人相斗,那确实是毫无胜算!但你也需知晓,仙人同样有着五情六欲,同样有着各种弱点,远不是你所阅书籍上所描述那般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为师从未限制过你阅读书籍的内容,但并不代表为师赞同书籍内的各种观点!尽信书不如无书!切记!”

“尽信书不如无书!”听到这句话云鸣脑中一震,连忙虚心求教:“那徒儿应如何去做?请师傅示意!”

“自己用心去甄别!”贺天元又道:“如果某日你真无法辨别真伪,那就尝试用心去体会,然后相信,仅此而已!”

“心……”云鸣不太过明白师傅话里的含义,但还是恭敬的答道:“谢师尊教诲!虽弟子一时还不能明了,但会谨记在心!至于算命先生,弟子想尝试下靠自己来甄别真伪!”

贺天元本还想解释下心的含义,但转念又想云鸣如今也不过仅仅八岁而已,对他来说这理念却是深奥了太多,因此点点头,示意云鸣可以离去了!

第二日,云鸣晨跑结束以后早早便等在算命先生不远处,三卦结束以后,终见得这近日声名远扬的神算真面。

此人不过一身寻常算命先生的衣着打扮,手持一个算命幡,上书:问天、问地、问己!

“口气却是不小”。云鸣暗暗想到。

再观其形,只见该神算皮肤黝黑,身材粗壮,下颚留着一缕山羊胡子,加上一对小眼,与云鸣心中仙风道骨的形象相差甚远,如真要形容此人,像苦力多过于像算命先生。

看到这里,云鸣微微失望,便欲转身离去。

谁知那神算看到云鸣后,竟伸手招呼,远远喊道:“那位小友请留步!”

此时众人尚未完全散尽,听到这里,奇怪的又过来围观。毕竟神算每日三卦以后从未见如此主动招呼过任何人,难道今日又有事要发生?

看到云鸣停止离去,神算缓缓走上前来,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作揖以后说道:“这位小友,贫道方才远望,见你印堂发黑,浑身血气环绕,心中一动,知晓你两月内必遭遇横祸。贫道一向悲天悯人,却不忍见小友如此年幼便名赴黄泉!因此愿出手给小友指点一条明路。但贫道历来有个规矩,每日只卜三卦,三卦以外泄露天机,必遭天谴,因此愿小友明日前来,贫道给小友留上一卦,小友以为如何?”

神算未等云鸣答复,又向周围人拱手作揖道:“贫道为救人,擅自许人明日一卦,相信各位也能理解贫道的良苦用心,在此先行谢过了!”

身边众人连连摇头,直呼不敢,并夸赞神算慈悲心怀,对此行为表示很是理解。还有人羡慕云鸣运气不错,灾祸前遇大师解救,还不赶紧谢过大师,明日早早来此候着。

云鸣原本对神算的话语将信将疑,本来觉得来算上一算自己也未必吃亏,正要出口答应,却见眼前神算目光中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本能的觉得事情未必如此简单,略做思索后回道:“感谢大师指点!不过小子自小便信己不信天,命理一说,虚无缥缈,此卦不算也罢!小子告辞!”

说完,云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自这日起,云鸣每日晨跑结束后路过此地,总会下意识的感觉神算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身上掠过,虽心中有些疑惑,却也生生按下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一月以后,大师兄李厚然归来。

云鸣在众师兄中最为钦佩和喜爱大师兄,因此一得知大师兄归来的消息,便急忙赶去,了解其近况。

可谁知这次吃了个闭门羹,向其他师兄询问,才得知大师兄老父已经离世,纷纷叮嘱云鸣近日不要打扰,让大师兄静养段时日再说。

师尊旧伤频发,已经卧床半月了。而大师兄又是情绪低迷,对此云鸣心中充满了忧虑,觉也睡的不够踏实,这日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在床上躺了小会后觉得再无睡意,便起床决定开始晨跑。

路过大师兄的屋子,见屋内油灯依然亮着,窗前印着大师兄慢慢踱步的身影,云鸣在门口提手欲敲,又想起师兄们的叮嘱,复又放下,向城外走去。

寅时,月亮挂在天边依然明亮,云鸣一边行走一边思索着近日发生的大小事,忽然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随,便找了个熟悉的巷子钻进去后藏在了暗处。

等了小会,果然一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在云鸣面前不远处站定,自然自语的道:“人呢?这小鬼,怎么就滑得像个泥鳅?”

一听这声音,云鸣立刻知晓这便是当日刻意要给自己算命的那位神算,但对方为何要跟踪自己?所图何事?

云鸣等了会,待神算走了以后才悄悄出来,反方向离去,却不料刚到巷口,神算那粗壮的身体便出现在了云鸣的面前。

“嘿嘿,小子,和大爷玩这套好像还是嫩了点吧!”神算得意的笑道。

云鸣故作惊慌,一手扶墙,缓缓边退边问:“你到底是何人?我我本不相识,跟踪我到此所为何事?”

神算早已没了白日里悲天悯人的神态,像足一个痞子的狞笑道:“大爷我为了你容易吗?装了一个月的神棍,今天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要?要什么?”云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在退的过程中忽然摸到根木棍,便暗暗提在背后。

“呸!”神算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废话这么多干嘛!给你你就拿着!”说着,将手伸进怀中欲掏出个什么事物来。

云鸣见其动作,想着先发制人,立刻将背后手中提的木棒狠狠的向神算头上挥了过去。

云鸣炼体两年,虽说一直未能修炼出内力来配合功法,但体质的提升也是明显的,现如今,云鸣全力一击能达到五十公斤的力道,完全达到普通成人的水准。

月光虽然明亮,但云鸣一直将木棒隐于墙角黑暗处,神算也是没料到这一击,更未想到云鸣气力如此之大,只觉头上受了重重一击,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如此不禁打?”云鸣有些诧异,“既然如此……”

云鸣脱下裤子,对着神算便是一阵“嘘嘘”!

神算头晕脑胀的醒了过来,感觉头上湿湿的,伸手摸了摸,又添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水?”

云鸣强忍着笑意道:“神仙水?”

“神仙水?”神算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又闻了闻,忽然明白过来,只见其趴在地上吐的稀里哗啦!

云鸣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棍子示意神棍换个地方再说。

神棍气愤不已,正要怒起,却见云鸣手中棍子又要落下,连忙换上副笑脸跟随云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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