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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5 还有谁

惨烈的结局震惊了全场,在场诸人都是刀头舔血的厮杀汉子,但似蓝衫内卫这样以血肉之躯拼掉一个强敌的做法,还是使人感到了一股悲壮之气。再看余下两名内卫,恍若未觉,仍是挥剑刺向米二,只是从二人晶莹的目光中看出一丝内心的波动。

米穹悲怆嘶声道:“好一个‘燕子’,好一个忠烈之士,米二,咱可不能让人比了下去!”

米二也不答言,只是闷头挥掌,竟是攻多防少,显是米大之死对他影响极深。

陈浩天看着场中的情形,不由心中微叹,看起来这一局恐怕是不死不休了。

果然,白袍内卫一记“反手剑”在米二肩头划过,鲜血飞溅,米二恍若未觉,毫不理会红衫内卫刺向自己后腰的一剑,直冲撤剑的白袍内卫,一拳击向白袍内卫面门,拳风隐带风雷之声,显见已是竭尽全力,白袍内卫亦是不躲不闪,剑尖探向米二前胸,这一剑按照距离,完全可以在米二的拳头击中自己之前刺中他,谁料米二毫不理会,竟直冲剑尖冲去。

“噗”的一声,长剑应声刺入米二前胸,米二的身形竟毫不迟滞,任凭长剑从自己胸口穿过,透体而出,而他的拳也击中了白袍内卫的面门,白袍内卫声都没有发出,便被击飞出去,待身体落地时已是气息皆无。

而红衫内卫的剑也刺进了米二的后腰,深达两寸,米二厉啸一声,挥拳回击,拳风扑面,红衫内卫来不及抽出刺进米二后腰的长剑,疾步后退,米二如影随形,此时的米二前胸和后腰各插一柄长剑,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睛几欲鼓出眶外,如疯魔一般扑向红衫内卫,看着米二这种恶形恶状的怪样,红衫内卫不敢直面其锋,施展身形闪躲腾挪,不一会儿,气力用尽的米二终于不支倒地,一动不动。

红衫内卫如释重负,走到米二身边欲取回长剑,一旁的陈浩天疾喝一声:“不可!”但已来不及了,只见躺倒在地的米二也未见如何作势,竟然直直立起,双手卡住红衫内卫的脖颈,红衫内卫猝不及防,双臂向外疾分,怎奈米二死死卡住他,红衫内卫无奈,双拳猛击米二胸腹,打得米二口喷鲜血,但就是不松手,鲜血喷得红衫内卫满头满脸,喉咙被卡,气息渐渐微弱,终于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头颈歪向一侧,而米二也气竭身亡,二人就这样互相支撑着立在当场,在场诸人无不唏嘘。

安静,场中异常安静,陈浩天自是难过下属的亡故,而米穹的心里也是波澜起伏。

米大和米二都已跟随他将近二十年了,在他的心里是将他们视为子徒的,此战二人双亡,令米穹也是悲伤不已,他强抑心情,开口道:“陈统领,你我先为他们收尸吧。”

陈浩天默然不语,只是挥了挥手,身后几名密谍上前,将三名内卫的尸身抱回,米大二人也被抬回本阵。

此时米穹一方先是废了冷锋,后又丧了米大、米二;而陈浩天一方则折了刘馥、大掌柜以及三名内卫,双方可说是两败俱伤。但就双方的阵营来看,陈浩天一方占据了人数的优势,但基本都是普通的密谍人员,陈浩天身边只剩许萍和两名内卫;再观米穹这一方,展雄和宗望北尚未出手,还有几人不知名姓,但看样貌皆是江湖人物,也就是说,若论单兵实力,则是米穹一方占了上风。

米穹抬眼看着陈浩天:“陈统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地商量商量吧。”

“哦?前辈想要如何商量啊?”陈浩天饶有兴致地看着米穹。

“还是那句话,名单还给我,我们掉头走人。”

“不可能!”陈浩天斩钉截铁地回绝了米穹。

米穹眯起眼看着陈浩天:“看来陈统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何后手。”说罢,回首看向展雄、宗望北二人:“二位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二人微微一笑,展雄缓步上前,向陈浩天一拱手:“末学后进领教。”

陈浩天身后一名内卫走出来,沉稳地向展雄一拱手:“奉陪。”也不多话,一按腰间卡簧,“呛啷”一柄束在腰带上的软剑弹出,剑尖斜指展雄,犹自颤巍巍抖动不已。

宗望北也走了出来,向陈浩天身后另一个内卫一招手:“一起来吧。”

内卫见陈浩天点头,便走了出来,手中双刀。

两方四个人厮杀在了一起,陈浩天注视场中之余,还不时向寺外张望,对面的米穹见了,心里不由冷笑。

厮杀有顷,展雄斩了对手一刀,而宗望北则劈了对方一掌,好在留得了性命。

一时间,米穹一方斗志昂扬,而陈浩天一方却不见气馁,显见是尚有后手未发。

“陈统领,”米穹得意洋洋地笑着道:“不知你还有何后手啊?适才老朽就劝你,大家心平气和地有商有量,你不听,哦,是不是在等守将府出兵啊?哈哈哈,不瞒陈统领,二十里外我已设下探哨,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你的救兵恐怕来不及了,咱们也别废话了,痛快交出名单,老朽也许会手下容情。”

“哼!”陈浩天冷笑出声:“米老前辈,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您是否高兴得太早了。”

米穹不耐地道:“早不早你试试就知道了。”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嘹亮的佛号,一个灰衣僧人迈步向前,单掌立在胸前:“贫僧见过米老施主。”紧接着,寺庙四周的墙上、屋脊上、大树上一阵风声掠过,十个黄衣武僧纵落当场,迎向米穹等人。

米穹不惊反喜,他知道,这应该是陈浩天的最后手段了,在他身后除了展、宗二人,尚有十余位好手,他向后一摆手:“上,速战速决!”

一声令下,一场混战开始了。

米穹带来的十余人迎向十位黄衣武僧,展、宗二人扑向灰衣僧人,米穹和陈浩天各自退后,立在本阵后方,四目紧紧对视,仿佛在用目光交战。

殿内的许萍见状,回身对刘响道:“刘大哥,你老实在这儿别动,要是觉得不行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这个不会武功之人。”

“你也要参战吗?”刘响看着许萍,“你打得过他们吗?”

许萍银牙一咬:“顾不得了。”说罢,掣出双刀,冲向院中。

许萍原是使剑,加入“燕子”之后,因仰慕俞轻鸿,遂习练双刀,俞轻鸿亦感其心诚,但事务繁多,无法对其指点,于是将自己的刀法绘制成册,交于许萍,许萍得到刀谱后,勤加苦练,一年的时间竟也小有所成。

看着与敌交手的许萍,刘响认出是师姐的刀法,但在他眼里总觉得似是而非,不知是何缘故,也顾不得多想,他把目光放在了整个战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出手,因为他觉得在暗中行事比较方便,更加有利,对方的米穹还未出手,己方的陈浩天也在等待,刘响也在等待着。

展、宗二人对上了灰衣僧人,灰衣僧人身手高出他们任何一人,但二人联手,灰衣僧人一时也不能取胜,三人堪堪战了个平手;十余名好手对的是十位黄衣武僧,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许萍加入战团后,双刀展开,直奔展雄,展雄只得迎架,二人一使单刀,一使双刀,刀刀相击,闪出阵阵火花,宗望北独斗灰衣僧人渐渐有些不支,突然,一道红芒无声无息地袭向灰衣僧人,原来,米穹带来的好手当中有一擅使暗器的人,他本在一旁观察敌方的空隙,发射暗器相助己方,见宗望北有些不敌,便向灰衣僧人射出了铁蒺藜,灰衣僧人功力甚高,他也注意到了这个暗器好手,暗自戒备,见铁蒺藜飞向自己,宽大的僧袍大袖一卷,铁蒺藜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见在灰衣僧人这里讨不了好,暗器好手便将目标锁定了许萍。

此时展雄单刀直劈许萍腰侧,许萍左手刀挥架,右手刀斜斜砍向展雄左臂,展雄急忙回刀封架,许萍的左手刀便直取展雄右腿,就在这时,暗器好手又是一枚铁蒺藜射出,许萍功力稍差,猝不及防,红芒没入许萍左肩胛,许萍闷哼一声,左臂无力下垂,展雄见是时机,单刀直劈许萍顶门,许萍银牙一咬,右手刀横架,展雄抬起一脚直踹中许萍胸腹之间,许萍一声娇叫,翻滚在地,直滚到殿前台阶处,展雄乘势急冲上前,挥刀劈落。

“当”的一声,一柄护手钺架住了单刀,随即又一柄护手钺划向展雄后脑海,展雄一低头,借势向前翻滚,双钺如影随形疾追展雄,展雄尚未直起身,一刀凌厉的劲气掠过他的后背,展雄大叫一声,后背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所幸展雄躲闪的快,伤口不深。

原来是陈浩天见许萍势危,出手相救,甫一出手即伤了展雄。

陈浩天伤了展雄,尚未回身,只觉罡风袭来,心知必是强手,于是身形拔高,躲出罡风范围,心念电转,凌空的身形以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猛然坠地,果然,又是一道罡风击来,陈浩天侥幸躲过,但前面一黄衣武僧被击中,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陈浩天回头,见果是米穹出手,米穹两击陈浩天不中,恼羞成怒,双掌一错,身形冲天而起,凌空下击陈浩天,陈浩天知其掌势凌厉,身形倒翻,避过米穹一击,掌风拂面而过,陈浩天只觉得脸庞有些火热。

陈浩天擎双钺,面色凝重地看向米穹,知敌强劲,遂扬声长啸,身形冲天而起,双钺交叉,欲凌空下击米穹,米穹不退反进,迎头亦是拔地而起,迎向当空双钺,眼见双方即将接触,米穹右脚一点左脚背,竟匪夷所思地凭空一个倒翻,躲过双钺,但双钺带动的凌厉劲气从他头顶掠过,将他头顶发纂削去,米穹一头灰白相间长发披散,但米穹恍若未觉,他凌空翻身便已跃至陈浩天之上,一掌击向陈浩天后心。陈浩天见米穹反跃至自己之上,便觉不好,但身在空中无法变势,只得默运内力护住心脉,硬接了米穹一掌。

“砰”的一声,米穹一掌击实,如中败革,陈浩天从空中斜斜跌落尘埃,大口呕着鲜血,看着一旁脸色苍白,靠在阶前的许萍,点了点头,许萍从怀中掏出一只竹哨,放在口中吹响。伴随着竹哨声,寺院外一枚烟火冲天而起,一声炸响,绚丽的烟火映亮了天空。

此时米穹魔性已发,他披头散发,状似疯癫,一个倒纵,跃至灰衣僧人面前,任凭灰衣僧人一掌劈在自己胸口,恍若未觉,他伸出右手,抓住灰衣僧人领口,向怀里一带,灰衣僧人踉跄向前,米穹抬左膝,正顶中灰衣僧人小腹,灰衣僧人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他的脸上、身上,令他更似魔域恶鬼。米穹一扬手,将灰衣僧人掷出,双手上伸,口中发出凄厉的怪笑:“哈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

场中双方都被状似疯魔的米穹惊呆,不约而同停止打斗,望向米穹,陈浩天心里喟叹一声:昔日的“狂生”又回来了!

这时就听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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