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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李涅的困惑

李涅当然无法理解他父亲现在的心态,父亲之所以想到了不要报仇,倒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他不想自己的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儿子为了报仇而走上一条彻底不归路,因为父亲非常了解,那些让他导致今天这个样子的人,他们是一群怎样的人,在他们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要想让这些人得到报应,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怕到时李涅连仇都还没有报,便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好了,咱们先不要说这事了,你看,爸今天也终于出来了,你就去买两瓶酒回来,跟爸好好庆祝一下,好吗?”父亲突然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李涅便立刻就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租房。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才回来,这时,他的手里拿着大小的袋子一共有差不多十个,里面有小炒,零食,还有饮料和瓶酒等等的东西。

就着那些东西,李涅和父亲两个人开始了喝酒时间,他们一边喝一边聊着,聊着聊着,父亲就突然落下了泪水,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从之前的一度一个成功人士,沦为阶下囚,要不是儿子的努力,自己现在肯定也还在监狱里蹲着,而最让他伤心的是,自己的爱人已经离自己而去。

虽然伤心,虽然对现状感到无比的困惑,但是父亲也没有让那样的情绪停留得太久,因为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变得那么狼狈软弱。

在两个人都是两瓶酒下肚后,父亲又开口了,他说,“李涅,你可以退出那个社团吗?”

李涅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父亲不可能想自己的儿子继续在那条道上走下去,因为那是一条不归路,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不是载在警察的手里,就是载在道上的人的手里,虽然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出过什么事,那也是因为自己暂时还没有在利益和其他方面得罪到那些想要他命的人,而一旦他得罪到了那种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自己身上,也就不是李涅自己可以把握的了。

在仔细的想了想之后,李涅才开口,对着父亲说,“爸,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父亲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的成熟了,跟之前那个在学校里的小孩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当然,他现在能够将自己提前的从监狱里弄出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成熟的证明。

“来,爸,干杯!儿子敬你的!”李涅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然后跟父亲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给喝光了。

第二天,父子二人一起来到了墓陵中,来到了李涅母亲的墓碑前,李涅在不将鲜花放到母亲墓碑前后,才跪了下去,对着墓碑上的母亲的相片看了看,才开口说了一句,“妈,我和爸一起来看你了,爸他出来了。”说完,李涅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的心还是处在一种困惑中的。

这时,父亲也跪了下来,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对着墓碑看着,在看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是落下了泪水,然后在一种变调了的声音中说,“我来看你了,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父亲接下来还说了很多让人听了心酸的话语,但是李涅却没有再听下去,他已经走出了几步,往前面走了过去,他知道,在这个墓陵中,有一个诗人的坟墓,这是一个天才的诗人,但是在他只有二十七岁的那年却突然自杀而死了。

李涅来到了诗人的坟墓前,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也是来看母亲的时候过来的,在看完母亲的坟墓后,他在回去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了这个诗人的坟墓,而就在那一次站在诗人的坟墓前,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好像总能突然的就看到自己的一个未来,而就是那一次的在诗人的坟墓离开后,他才毅然的走上了社团之路,走上了这条能够让自己活得有尊严的路。

而这一次,第二次来到诗人的坟墓前,他的心里同样的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在这种感觉产生之前,他一度是非常的困惑的,因为父亲跟自己所说过的话,他不可能听从父亲所说的不去报仇,他知道,父亲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有母亲的死,都是被人所害的,所以,自己一定要找那些人报仇,不然,自己走上的社团之路,也就等于是白走了,当然,自己的自信和对待女子时的那种坚毅,也是社团才能给自己的,只是,这都不是自己走上社团之路的最终目的。

诗人的墓碑上写着两行诗句:人生来就是一次漫长而痛苦的旅行,当我选择了提前结束旅程没有任何人能把我进行责怪。

对着这两句诗句看了几遍后,李涅心里的困惑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他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对着诗人的墓碑看了最后一眼后,李涅笑了笑,然后走开了,当他回到母亲的坟墓前的时候,父亲已经起来了,他也已经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了,对着墓碑中的爱人的相片看了最后一眼后,才转过脸,对着李涅,说,“儿子,咱们回去吧。”

“嗯。”李涅点了点头,然后和父亲一起移动脚步,往来时的路走回去,往外面走出去的时候,李涅的眼睛一直都在观望着那些墓碑,那些不同的人的墓碑,他们当中有在年轻时就死去的,有因为年老而死去的,但是不管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死去的,现在,他们都安静的躺在了地面下,不会再有人会打扰他们,除了偶尔而来探望他们的人。

回到租房后,李涅就收到了梁善久的电话,梁善久在电话的那边说,“老大,张岳他现在就想动手了。”

“动手干嘛?”李涅赶紧问。

“他现在就想拿钱去取货。”梁善久说。

李涅听完后,没有立刻就说话,而是想了想,才开口说,“你叫他等我过去再说,我现在就过去。”

“好,那你赶紧过来吧。”梁善久说。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后,李涅立刻就对着父亲说,“爸,我先出去了,今晚再回来跟你一起吃饭。”

“嗯,你快去忙你的吧!”父亲点了点头说道。

李涅便离开了租房,然后来到了马路边,上了一辆的士,开始往古董店方向奔去。

当他来到古董店后,见到里面的元老级成员都已经聚集到一块儿了,当自己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发现,其中张岳的眼神是跟其他四个人的眼神不同的,他对着李涅看着,脸上带着一种李涅不曾见过的笑,这让李涅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心寒之感。

当李涅在属于自己的那个老大的位置中坐下后,梁善久先开了口,说,“老大,你来了就行了,咱们刚才都在商量,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进下一批货,张岳刚才说了,我们上次的货,他已经让手下的人全部都给散掉了。”

李涅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刻就开口说话,而是对着梁善久看了看,他想知道,梁善久这个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如果梁善久现在也站到了张岳的那一边的话,那自己这个老大的位置也就到了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了。

幸好,从梁善久的目光中,李涅所读到的梁善久的心里的想法虽然也是跟张岳有关的,但是他却是在想着:老大,这一次就看你的了,张岳这家伙的野心太大了,如果你无法控制住他的话,那我们的社团以后一定会有大问题出现的。

对着梁善久看了看后,李涅便将目光落到了张岳的身上,还是跟之前的一样,他无法从张岳的眼中看到任何想法,这是一个特例,他从来没有试过在看着一个人的眼睛的时候是看不出这个人心里的想法的,张岳是首例。

“老二,那我们现在的资金一共有多少了?”李涅将目光回落到了梁善久的身上,问道。

梁善久想了想,才口说,“一共是三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万的话,我们只能够拿其中的两百万去取货,剩下的就拿来当社团的运转费用。”说着,李涅将目光移到了张岳的身上,对着张岳说,“老三,这三百万交给你来运转的话,你可以拿到多少货?”

张岳立刻就笑着说,“老大,你放心,这两百万交给我的话,我一定可以让它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变成五百万。”

这不是李涅所想听到的说话,但是他也早就料到了张岳会这样说了,因为张岳的野心早就已经呈现出来了,从李涅第一次对着他的眼睛看着,却读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后,李涅就知道,张岳的存在,对于自己要想在社团继续呆下去必定是一个阻碍。

这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张岳的身上,李涅却没有立刻就开口,他在等其他的人的反应,他知道,其他的人肯定会有反应的,果然,首先开口的人是林木彪,他对着大家说,“我相信三哥一定行的,三哥,我支持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林木彪说完后,何金林也开了口,他的意向也是走在张岳这一边的,跟林木彪说的话几乎是一样的。

听完元老级兄弟们的说话后,李涅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经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威严去控制整个社团的走向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妥协,放手让张岳去进行他的发展计划,此外,自己不能再做点什么,虽然梁善久还是支持自己的,但是只有他的支持却远远不够的,当然,发生现在这种状况,也未尝就是一件坏事,因为李涅在经过这几天的仔细思考后,已经做出了他自认为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最重要的决定,至于最后的结果会这样,还不好说,但是他隐约中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这个绝对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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