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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 残梦无痕(中)

秋去冬来,大地都感觉到了天地的转变,已经不再那么出来招摇了,开始收缩了伸出的触角。

鲁国国境,大海之侧,此时已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天上飘着的,地上存留着的,人们望眼所能看到的,都是白,在这天地皆白的地方,温度也低的吓人,仿佛上天发怒,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冻住一样。

一个种植着松柏的庭院里,一个少年正光着膀子在认真的挥舞着那并不很健壮的手臂,一下一下。

少年眼神坚定有力,神情严肃而认真,仿佛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少年大概十来岁的样子,青涩的脸庞还透露着稚嫩,脸上还有着婴儿肥,少年下身有力的‘插’在这白色的土地上,手中的双拳不断的向前方挥出。

在这么严寒的天气中,少年的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

汗液刚刚出来就遇到冰冷的寒气,有的直接就结成了冰晶留在了少年的身上,又被少年的体温温暖融化,有一部分直接蒸发成了雾气。

少年的头上开始出现一股股白色的气体,宛如仙人一般。

在少年的背后,一个手拿纸扇的青年男子正默默的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注视着少年拼命的修炼,注视着少年身上蒸腾的雾气,男子嘴角慢慢浮现了一抹微笑。

这就是我亲爱的弟弟,可是还不够啊,这样的你怎么能够承受经来要发生的事情呢,这样的你怎么能够承受得住我的意志呢?

还需要时间吗?男子抬头看了看飘零着白雪的天空,嘴中喃喃道:“时间不多了呢”

修炼一周天的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脸兴奋的转身朝着刚刚男子站立的地方看去。

空无一人,自己明明感觉刚刚那里有人呢,还以为是父亲或者是哥哥呢,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随即少年的脸庞上又洋溢起了笑容,今天自己又成功的向前走了一步,父亲知道之后应该会很高兴的吧,少年一蹦一跳的向着父亲的房间走去。

房间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屋中的檀木桌旁,手中在桌上的白纸不停的写着什么。

男子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脸庞的鬓角却有些发白了,长相倒是很普通,但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少年来到房门前,收了收激动的心情,平复了心情,慢慢的敲了敲房门。

在得到应允之后,少年推开了房门,看到房间中的中年男子,少年不禁又笑了一声,这次是略微有些羞涩的笑,掂着脚步来到中年男子身边。

少年怀着略微有些得意的心情向男子述说了今天自己的成果,脸上的神情是急于得到夸奖却又很忐忑的样子,男子听到少年的述说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哦”这就是男子的回应。

少年有些不甘心,或许是不太甘心一上午的努力就换来了一声“哦”。

他开始向男子说着这几天自己的努力,仿佛多了几天,就能增加自己的努力成果似的,男子依旧是没有反应,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你哥哥在这个年龄比你做得要好的多了”

又是哥哥,想起那个谈笑风生,掌管着家族大半生意的哥哥,少年心中不禁一阵泄气,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哥哥吗?

不!只是我不够努力罢了,只是我没有很努力的去训练罢了。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哥哥,得到父亲的认可的,少年心中仿佛又扬起了昂扬的斗志,不再去问父亲,请了一个安,少年就退了出去。

男子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这个背影是多么的单薄啊,吾儿,只有这样你才能成长,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活下去,不要怪父亲,父亲只想你能好好的。

看着纸张上写着的几个大字,男子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就像是两个小山扭在一起一样,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依旧是那个庭院,依旧是那个少年,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少年一直在那里挥舞着手臂,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坚韧不屈。

少年的手臂开始慢慢褪去了青涩,开始慢慢的变得粗壮有力,身体也开始慢慢发育开来,变得修长有力。

稚嫩的脸庞也渐渐变得成熟起来,一个丰润的少年公子已经长成了。

少年慢慢放下了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汗液,提前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今天可是家族中的大日子,自己也要收拾一下,赶紧赶去了。

快步回到房中,少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身体,换上一身干爽的衣物,推开房门,朝着家族中央的祭祀坛走去。

少年来到家族祭祀坛的时候,大部分家族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看到了高台上的父亲和哥哥。

看着他们的少年挺直了自己的身体,那两个人就是自己的骄傲,自己有一个家族的父亲和多才的哥哥呢。

一年一度的家族祭祀开始了,依旧是往年一样的流程,少年对这些俗规俗矩一点也不感兴趣,之所以要这么早的来到这里是因为今年自己已经到了年龄,已经可以上台去试家族中的那件东西了。

听说当年哥哥可是唯一一个举起来的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做得到,少年心中有些激动,脸庞开始有些发红。

随着一个个少年郎走上祭祀坛,却一个个失望走下台去,台上的一些老人也都露出失望的眼神,终于轮到少年上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来到了台上。

没有去看台上的那些家族中的长老,也没有去看自己的父亲跟哥哥。

少年眼中只望着眼前的这柄剑,剑身宽阔厚重,剑长约有十丈,少年比试了一下,剑柄都到自己脖子了,剑身上刻得有一些不知道的字体,看起来却很舒服。

少年缓缓提气,单手握住了剑柄,顺势一抬,少年心中一沉,没想到这柄剑竟是如此沉重,自己单手都能举起百公斤的巨石了,这剑竟是纹丝不动,少年没有泄气。

抬头了看了看前方的哥哥,他正对着少年笑着,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笑的样子,哥哥平时都是一个冷人脸色,没想到笑起来却是这么好看。

少年心中仿佛多了一个力气,手臂上的青筋开始爆起,粗大的血管暴露在外,仿佛就要破体而出一样。

剑身终于被缓缓拔了起来,少年又是一使劲,直接将这柄大剑举了起来,少年脸上洋溢着微笑,他看了看父亲,父亲也笑了呢。

祭祀台上的那些个长老倒是神色各异,有些高兴,有些脸色却有些阴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但少年可没有在意这些,他在乎的只有上面两个人,那两个人都笑了呢,自己终于做到了,少年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母亲,您看到了吗?父亲他们终于认同我了呢。

今天的少年是格外高兴的,走在家族的路上,迎来的都是众人羡慕的目光,这让少年有些飘飘然,多年的努力终于取得了回报,少年心中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看着桌子上的信件,中年男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后手依旧是抵挡不住那个人,只有那样做了吗?男子心中一阵绞痛,不过还是叫来了少年的哥哥。

看着桌上的信件,少年的哥哥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果然啊,还是需要我来啊。

看着父亲紧紧皱着的眉毛,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让我分担一些吧。

晚上,在收到父亲的消息之后,少年很开心,这么多年了,父亲终于第一次要求见自己了,匆匆忙忙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少年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推开房门,里面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里面有好多人呢。

家族中的长老好像都在,还有大伯,二叔,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少年有些疑惑,屋里人看到少年的表情也不一样,有些是不忍,有些是幸灾乐祸。

从房间里走出来,应该说是跑出来,少年心中还是刚开始的震惊和不敢相信,什么我是家族的叛逆,什么我是不详之人,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父亲,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

少年回到了自己房间,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哭泣,半天之后,少年抬起来头,双眼中依旧含着泪水,不过眼神已经变了,有些冷漠呢。

翻身从窗户离开房间,少年施展身法,如同幽灵一般在家族中穿梭游荡,四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少年来到了白天祭祀的看台,来到了那柄剑身身边,缓缓抚摸着剑身,少年眼中留着泪水,半响,少年一把拔出巨剑,反身背在身上,朝着家族外掠去。

族长房间中,少年的父亲正静静的听着眼前一个黑衣人的禀告,他果然去拿了巨阙,这样就好了,挥了挥手,黑衣人走出了房间,看着黑衣人的背影,中年男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天道不公啊。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水打落在少年的身上,让少年感觉倍感凄凉,真是可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只换回了这个吗?少年心中仿佛有一团怒火熊熊在燃烧。

感觉到后面的动静,少年嘴角划过一道狠辣的笑容,真要赶尽杀绝吗?

少年在雨中穿梭奔跑,身后一道道黑影在闪烁追赶,就在这雨夜之中,少年猛然停住了奔跑的脚步,拔剑、回身、杀!

后面的一道黑影没有想到少年竟会转身回击,而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个触不及防,竟直接被少年手中的巨剑劈成了两半,鲜血在空中挥洒。

少年沐浴在其中,如同临世的恶魔一般,后面的黑影一个个站定,仿佛被眼前的修罗景象给吓住了,只有一个黑影,同样手提着一把大剑,朝着少年冲了过来。

两刃相接,少年就感觉一股大力从对面传来,少年自认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修炼,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比自己力气还要大上许多。

少年心中散发着怒火,手中的巨剑也朝着眼前的黑衣人尽情挥洒下来,毫无章法可言,反观黑衣人,倒是一招一式,每次都恰好接住少年的巨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前的黑衣人比少年要强上太多了,只是不知为什么黑衣人一直没有下狠手,反而在不断得引导着少年。

少年杂乱无章的剑法在黑衣人的引导下,短短时间里,竟然有些门道了。

少年一直久攻不下,心中是又急又气,嘴中大喊一声,少年完全放开了身体的防御,直接一剑刺向了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见状本是刺向少年的大剑却是蒙的收了回来。

‘噗’利器进入肉体的声音,黑衣人却是没有躲得过少年的巨剑,直接被穿胸而过,巨剑上传来的巨力,震动着黑衣人,黑衣人脸上的黑巾慢慢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少年熟悉的脸庞。

还记得这个脸庞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笑过,还记得这个脸庞曾是自己最大的动力,为什么?少年看着这个熟悉的脸庞,嘴张得大大的,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好像在无声的呐喊着什么。

看着少年癫狂的模样,黑衣人想要说着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真的好想跟你多说说话,真的好想跟你一起一块一起玩耍一次呢,对不起了,以后只能你一个人走下去了呢,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黑衣人闭上了双眼,他还笑着呢。

少年彻底疯狂了,他感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寻求答案,他现在只想发泄心中的那一团团的复杂情绪。

通红的双眼看向了剩下的黑衣人,少年英俊的脸庞有些狰狞,为什么他都死了,你们还活着,提着巨剑,少年冲入了黑衣人中。

鲜血在废物,四肢在飘荡,夹杂着内脏和白色的沫装物体,雨渐渐地变得大了,却也洗刷不掉这修罗般的场景,这是地狱吗?好像不是,那少年呢?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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