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傍晚杨伟下班后,我们又一起驱车来到郊区的老宅。小玲把钥匙交给杨伟,他和张力一起回他们在市区和租的公寓去了。
暮色渐渐弥漫上来,荒野中的老宅开始被黑暗慢慢吞噬,除了些时不时的不知名的虫鸣,周围一切都静谧地可怕。
暗淡的夜空闪着几颗星星,像金子般闪亮,只是空气中还弥散着潮湿的味道,令人感到微微眩晕。
老牛和杨伟在老宅中又到处检查了一遍,然后我们又在老宅附近到处转了一圈,一切正常,没什么可疑。
晚上老牛和杨伟在老宅院子的北面正房中住下,老牛把老黑放开,任它在老宅中可以四处自由活动。
老牛和杨伟闲聊着,两个人都没什么困意,我们一直等到午夜,外面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杨伟怀疑地说:“是不是他知道我们在等他,所以吓得不敢来了?”
老牛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房门前,掀开门帘向外望了一眼。外面夜色深浓,空气中弥漫起了淡淡的雾气,老黑趴在原来看宅狼狗的窝中,惺忪地晃了晃脑袋。
老牛回头对杨伟说:“也许今晚没事,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先睡吧,老牛守着。”杨伟想了想说:“也好,那老牛先睡了。”他走到床边,脱下鞋和衣躺下。
老牛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网卡开始上网。过了段时间,不知不觉中,老牛趴在桌前迷迷糊糊打起了盹。
不知何时,老牛突然地被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惊醒。老牛猛然站了起来,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五分。凌晨两点十五分,外面依然还在黑夜的笼罩之下。
杨伟也被惊醒了,他爬起来抓起眼镜戴上问道:“怎么回事?”老牛慢慢合下电脑,向他伸出手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有情况。”
狗吠声越来越激烈,声音撕破黑夜,直刺向我们的耳膜。听狗吠声传来的方向,老黑不在院子中,而是跑到了前面的花园中。而且,再仔细留意一下的话,还可以听出,似乎有两头狗在狂吠着……
两头狗在狂吠?老牛心中忽然抽了一下,怎么可能有两头狗!老宅中明明只有老黑自己一头!
杨伟的眉毛轻微抖动了下,他神色一惊,向老牛慌张说:“李牛,你听,两头狗在叫!”老牛侧耳听着,向他挥了挥手,说:“我们出去!”
老牛拿起强力手电,打开房门走出去,杨伟深吸了口气,他抓起强力电棍跟上来。
轻微的白雾弥漫在院子里,使得老宅更显诡异。外面的湿气很重,温度也略有些低,老牛和杨伟快步穿过院子和南面门厅,很快来到老宅前面的花园中。
远远地,凭借几丝寒星的微光,老牛和杨伟看到种满荷花的绿色池塘对面,两尊黑色的雕塑般的庞然大物恶狠狠地相互对峙着。
老牛用强力电筒照向那里,老牛看到左边那尊黑色的雕塑是老黑,它双眼中射出两道凶狠的寒光,呲着锋利牙齿一副越越欲扑的气势,对峙着它的敌人。
右边的那尊黑色雕塑也是一头狼狗,这头狼狗体型上不输与老黑,它嘴上沾满了鲜血,也目光凌厉地呲着牙齿与老黑对峙着,只是它的气势有些略输于老黑。
在它们之间,一大块血淋淋的排骨横在地上,猛烈刺激着眼球。空气中依稀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显然那头狼狗嘴上沾的鲜血是来自于血淋淋的排骨上的。
我们相互望了一眼,杨伟的脸色惊骇,他声音颤抖着说:“怎……怎么可能会这样,这头狼狗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牛警惕地目光不停望向四周,心中也是一颤。深深吸了口气,老牛提醒杨伟说:“杨伟,小心注意四周!”
听到老牛的话,杨伟也立刻警惕起来。
视线回到老黑和那头狼狗身上,那头狼狗冲着老黑狂吠几声,老黑低声“呜呜”着,也毫不客气地还击几声。
老黑后退了小步,突然,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那头狼狗扑过去。就在这一刻,那头狼狗同时起跳,也向老黑扑来。但毕竟老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它扑上去咬住的,是那头狼狗的喉咙!
那头狼狗被老黑咬住喉咙扑倒在地上,叫声也由高昂的不输底气变得低声嘶鸣起来。
杨伟匆忙叫道:“老黑,别咬死它!”老牛说:“不用着急,一般警犬在主人没下命令之前是不会咬死猎物的。”
老黑用两只前爪分别按在那只狼狗的头上和身上,它松开嘴抬起头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向老牛。老牛淡淡一笑和杨伟快步走过去,杨伟拿出绳子把那头狼狗的四肢紧紧绑起来。
老牛蹲下抚了抚老黑的头说:“好样的,老黑。”老黑温顺地把头往老牛怀中蹭了蹭。
老牛站了起来走到那块血淋淋的排骨前,用脚翻了翻它。杨伟皱了皱眉说:“似乎是牛排。”
老牛点点头说:“的确是牛排。”杨伟回头望了眼被绑起来的那头狼狗说:“是什么人把这头狼狗和这大块血淋淋的牛排弄来的?”
老牛抬头四处望了望这浓重的夜色,然后说:“我们先把这头狼狗带到后面院子中再说。”
老牛和杨伟抬起狼狗向后面院子中走去,狼狗无助地低声呜叫,老黑则紧跟着我们,寸步不离地盯着那头狼狗。
回到院子,此时院子中每间厢门上多出来的东西,不由让我们的心颤了颤。因为,每间厢房门上多出来的东西,是几张黄符纸画的鬼符!
一股奇怪的阴森冷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凉意直逼后背脊梁。几张鬼符被风吹起轻轻拂动着,如同黑夜里向我们招手的鬼魅。
杨伟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颤了颤说:“鬼……鬼符……”
西面厢房门前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老黑跑过去冲着地面叫了几声,我们放下狼狗,快步走到老黑旁边。地面上有几个用鲜血写下的的大字:“血”、“债”、“血”、“偿”。
老牛和杨伟对望了一眼,老黑又快步跑到北面正房和东面厢房前低头嗅了嗅,冲我们叫了声。
老牛和杨伟走过去,果然,北面正房和东面厢房门前地上也有几个用鲜血写下的相同大字。
杨伟粗重地喘了口气,他不断向院子四周张望着。有些透不过气,杨伟冲四周大叫了声说:“喂!什么人装神弄鬼,给老牛出来!出来!”
老牛走到门前撕下门上飘摇的鬼符,低头仔细审视一番,鬼符后面粘的是一层双面胶,双面胶?
老牛用手捻了捻鬼符上还未干的符印,符印也是用血迹画的,上面似乎还沾了些碎肉末,老牛用鼻子轻轻一嗅,然后又蹲下捻起地上的血迹嗅了嗅。
杨伟疑惑地看着老牛说:“怎么,有什么发现?”老牛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向南面门厅望了眼说:“血迹似乎跟那块血淋淋的牛排有关,老牛去看一下,你自己小心。”
杨伟点头应着:“你快去快回。”
老牛向南面门厅走去,穿过门厅,老牛又来到前面花园。用强力手电筒照了照,还好,池塘对面那块血淋淋的牛排还在。老牛走过去蹲下来,血淋淋的牛排血腥味直冲鼻腔。
老牛用手点起牛排表面的一些碎肉末,果然,鬼符上的血迹和院子中的血字是牛血。
老牛抬头站起来,不经意间,老牛看到了老宅外面的树林间缭绕着迷离而诡异的青烟,心中陡然一动。老牛匆忙跑到老宅大门前,拉开门栓打开大门。
站在大门前,老牛看到树林远处那块坟场中闪烁着一团旺盛的火光,青烟是从那儿冒出来的。老牛略定了定,立刻向着树林中那块坟场走去。
夜里的树林中弥漫着水汽,使地上的落叶发出一股陈腐的味道。老牛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显得格外响亮。
老牛来到坟场这里,在坟场中心处,一大堆的烧纸和锡纸燃烧地很旺,一股青烟不断飘向上空。
老牛心中不禁怔了怔,在老宅里装神弄鬼,而且又能在林间坟场中烧纸,难道不只是一个人?
老牛立刻向四周望了望,隐约中,老牛嗅到空气中似乎有火药的味道。而且燃烧中的烧纸和锡纸中还有一些香灰,老牛睁大了眼睛,难道是事先准备好的“定时炸弹”?
就是说,有人事先把烧纸和锡纸堆放好,然后又在烧纸和锡纸上撒了堆火药,最后再把点燃的香插在火药堆上,等香燃到一定程度自会引燃火药,火药自然又会引燃烧纸和锡纸。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呢,是什么?
猛然间,老牛听到一声从老宅中传出的凄厉惨叫,接着是老黑的狂吠,老牛的心狠狠颤了一下,调虎离山!杨伟出事了!
老牛疯狂地狂奔回去,等老牛回到老宅院子时,老牛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杨伟,而老黑,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迷倒了。它勉强挣扎着抬起头来,向老牛低声呜叫着。
老牛扶起杨伟,先试了试他的呼吸,还好,杨伟没事,他后脑勺上肿起一个大包昏迷了过去。
老牛抱起杨伟正想回到屋子中,隐约地,老牛听到一种极其微弱的脚步声在院子中走动,这种极其微弱的声音就像没有穿鞋子时走路一样。因为不久前老牛的眼睛曾经失明过一段时间,所以老牛的听力被锻炼的相对灵敏起来。
老牛屏住呼吸,静静侧耳听着。那种微弱的脚步声持续在院子中走动着,老牛隐约地辨别出脚步声传来的方位,把杨伟慢慢放回地上,老牛突然出手向脚步声传出的方位那里攻去。
老牛横腿踢向哪里,虽然看似老牛一脚踢在了空气中,但老牛却实实在在一脚踢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那个看不见的柔软物体轻声闷哼,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此时,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成块般。除了风“沙沙”拂过的声音,一切全然寂静下来。老牛继续屏住呼吸,侧耳听着,但脚步声消失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老牛心中定了定,脚步声,柔软的东西,轻声的闷哼,这一切都让老牛毫无疑问地确定这是个大活人,而不是什么鬼怪幽灵。可是,如果是人,那他为什么看不见?
老牛假作若无其事地冷静笑了笑说:“朋友,你不必在装神弄鬼了,现身吧!若不现身的话,可别怪老牛不客气了,你知道今天晚上我是不会让你那么轻易走掉的。”
老牛的话说完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却迟迟不见动静,老牛冷笑了一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牛抬起脚准备在空气中胡乱踩去,这时,空气中传出一个沉默了许久的男声说:“好吧,老牛现身,你后退一步。”
老牛慢慢向后退了一步,望向传出声音的那个方位,有动作发出细微的声音,老牛听见有人从地上爬起来。
猛然间,一颗人头突兀的从空气中冒出来!紧接着一根粗大的木棍从头顶劈下,老牛惊骇地来不及反应,木棍已经重重击中了老牛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