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筱菊的坚持下,墨白首最后也没有能留在医院守夜,不过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在家里做了早饭之后拎到医院里,看着张筱菊吃完之后才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阿姨小心台阶。”走出医院的时候,墨白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筱菊,还提醒着她小心脚底下,张筱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搀扶着自己朝医院外面走去。
医院外面停着很多等着拉客的出租车,墨白首来的时候是坐的公交车,但是现在还有张筱菊,让一个怀着身孕的人去挤公交车实在是太不人道了,所以他朝其中的一辆招了招手:“出租车。”
医院门口是不允许停车的,所以出租车都停在马路对面,在看见他的招手示意之后,一辆蓝绿相间的出租车就开始掉头往他们这边驶来,墨白首正要扶着张筱菊上车,却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墨白首!”
“萧水寒?你怎么在这儿?”墨白首奇怪地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我前几天锻炼的时候拉伤了,今天过来拿点儿药。”萧水寒说着,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张筱菊:“阿姨怎么了?生病了?”
“嗯。”墨白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张筱菊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对着墨白首说:“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跟你同学去玩儿吧。”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墨白首说着,又看了看萧水寒:“你还有别的事儿吗?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萧水寒想了想,点点头:“好。”
三个人乘坐着出租车回到墨白首家,张筱菊身体还有点儿虚弱,到家之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墨白首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水给她送进去,然后才拉着萧水寒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一屁股坐在墨白首的床上,萧水寒好奇地问道:“白雪公主跟后妈和好了?”
墨白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跟什么啊,我阿姨生病住院了,我今天是去接她出院的。”
“好吧好吧。”萧水寒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阿姨生了什么病啊?”
墨白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这才低声地回答:“她怀孕了。”
“啊?”萧水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惊讶得连嘴都忘记了合上:“我说墨白首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代表着什么啊?”
“怀孕还能代表什么?”墨白首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代表着你从白雪公主要转变成灰姑娘了!”萧水寒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他的脸使劲地晃了晃:“灰姑娘你知道吗?就是那个被她继母还有继母的女儿使劲儿欺负的那个?”
墨白首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是说,如果那个女人生了她自己的孩子,那你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萧水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怎么这个人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呢?
墨白首无语地跟他对视:“你说你一个大男生爱看什么童话故事呢?”
“哎呀,你别管我为什么爱看童话故事。”萧水寒不满意他转移话题的行为:“你上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现在变成真的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墨白首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说说你吧,你最近在学校篮球队里训练得怎么样啊?什么时候有比赛?”
说起篮球比赛,萧水寒总算正常了一些:“嗯,下个礼拜有跟四中的友谊赛。”
“这么快就有比赛啦?”墨白首有点儿出乎意料地说:“那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拉伤了?严不严重啊?下个星期能上场吗?”
“就算不拉伤,我下个星期也上不了场的。”说起这个,萧水寒的情绪有点儿低落起来:“听学校篮球队里的学长说,新来的队员要做好久的冷板凳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墨白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泄气,总会有机会的。”
“嗯。”萧水寒点点头:“咱们出去吧,叫上杨柳跟寒宣伶,咱们四个人好久没有一起聚了呢!”
墨白首想了想,点点头:“好。”顿了一顿,他又补充说:“我去跟阿姨说一声,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行。”萧水寒答应着,就先出门去了。
墨白首走到张筱菊的房间外面,伸出手敲了敲门:“阿姨,我跟同学出去一下,你有什么事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知道了,去吧。”房间里传来张筱菊睡意朦胧的声音。
听到她的回答,墨白首这回房间拿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关好门往楼下去了,萧水寒正站在楼底下打电话,看见他下来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墨白首点点头,直接跟他望小区外面走去。
萧水寒在电话里跟杨柳约好了见面的地方,然后就直接带着墨白首去了,路上经过一家书店,墨白首突然想起来自己要买几本参考书,所以就硬拽着萧水寒进去了。
两个人进了书店之后,墨白首径直去书架上选书,萧水寒则是站在音像区浏览着最新出的唱片,音像区和图书区隔了几个大书架,所以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其实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在墨白首看上一本书正要去拿的时候,结果旁边也伸来了另外一只手,看见对方是女生,墨白首就及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你啊!”那是个留着长发、皮肤很白的女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她道过谢之后就把那本书拿了下来,确定是自己要买的之后,就拿去收银台那边结账了。
自己想买的书被别人抢先一步买走了,虽然墨白首感觉有点儿失望,毕竟这家书店里就只剩那么一本了,不过他也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又选了其他几本书,这才去音像区找萧水寒,两个人一起去收银台结账。
买完书之后,萧水寒和墨白首又继续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到了的时候,杨柳和寒宣伶已经在等他们了,见到他们,杨柳不满地说道:“喂,你们两个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居然还要让淑女等你们。”
“淑女?”萧水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哪里?”
“滚!”杨柳伸出腿踹了他一脚,指了指自己和寒宣伶:“这里就坐着两个呢,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萧水寒拉着墨白首在她对面坐下来:“那你有没有帮我们点东西啊,淑女?”
“没空,自己点!”杨柳不客气地把菜单甩给他:“我今天上午给你打电话你干嘛不接?”
“今天上午?什么时候?”萧水寒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看见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可能是医院里太吵了,我没听见。”
杨柳怀疑地看着他:“你去医院干嘛了?”
“去医院当然是看病,难道去吃饭吗?”萧水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回答。
“你去医院看病?怎么了?”虽然两个人平常都是吵吵闹闹,好像一天不斗嘴就浑身不对劲一样,但是真的遇到事了,杨柳还是很紧张他的。
而萧水寒显然对她这种紧张很受用,故作下撒地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训练的时候拉伤了,抹点儿药就没事了。”
“你是猪啊?”听到他没什么大事,杨柳这才松了一口气,桌子底下的脚狠狠地踢了他一下:“人家训练都好好的,怎么就你一个人被拉伤啊?”
萧水寒撇撇嘴:“我怎么知道?”
这两个人又开始例行公事地斗嘴,墨白首和寒宣伶无奈地对看了一眼,开始自顾自地聊起天来:“你买了这么多书啊?都是什么?参考书?”
“嗯。”墨白首点点头:“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过书店,所以就买了些参考书。”
“能让我看看吗?”
墨白首把装着书的袋子递给寒宣伶,这时候四个人点的饮料都被端上来了,隔壁那一对“不斗嘴会死”的人也终于停了下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聊天的期间,墨白首的手机响了一次,是张筱菊给他发的短信,说是家里没什么菜了,叫他回去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买一点儿,墨白首回复了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你后妈?”萧水寒凑过来,贱兮兮地问道。
现在杨柳和寒宣伶也已经知道墨白首家里的情况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墨白首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她说家里没什么菜了,叫我回去的时候去超市买点儿回去。”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萧水寒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孩子还没有出生呢,现在就开始把你像丫鬟一样使唤了!”
墨白首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顺便而已。”
“这次是顺便,那以后呢?”萧水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即使他是墨白首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些什么:“算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墨白首微微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