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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名满天下者(2)

辰时二刻,下第急得直跺脚,见那公孙绝睡了好些时辰,都常人两倍有余了,且大战在即,要将其唤醒,但公孙绝曾交代万事不得唤醒他,下第屡翻要入内,右挽死活不让,两人一言一语,竟把公孙绝生生给吵醒了。

房内传来沉闷的一声“进来。”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推开一门进入,见公孙绝没有生气,下第抱拳道:“前方大战将起……”

“这我早算到了。”公孙绝揉揉眼,下第又道:“只是那轩胜将军新任,再加襄阳军都憋慌了,人人预测,此番,晋军必败。”

公孙绝笑笑,“晋军败不了的。”

下第大谊,喃喃道;“晋军怎能胜过襄阳军?”

公孙绝道:“一个百年难遇的守将之才,再加一个他日名将,晋军若是胜了,那才是怪事。”

“这……”下第更是疑惑不解。公孙绝道:“我早让右挽带书信给那卫将军了,就让卫将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守城不战,气死那轩胜。”

下第大笑,“妙哉妙哉。”公孙绝又问,“那殄萝参草还在否?”

下第道:“一路上都带着呢!”

公孙绝点点头,一会儿上成也推门而入,“公子,前方战报,那贾严死活不战,要活活把襄阳军气死了。”

公孙绝不答,看看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把襄阳城内各大酒楼的招牌菜全都买来,不得一样都少不得。”

下第听完赶紧带了一锭金子去办,公孙绝又对左赢道:“跑腿的事毕竟不容易,你也去罢!”左赢赶紧走出,上成也进来了,双手抱拳,正要开口,公孙绝道:“不必多言,你在隔壁另开雅房一间,别让那山珍海味的残渣把我卧室给玷污了便是。”

巳时四刻,街上人愈加减少,想必都回家歇息去了,两人跑了半天腿,也是累极,非但累极,那肚子也咕咕叫了好些声了。

待到满桌的佳肴都放桌上了,四人分开而立,不敢直视,公孙绝点点头,上成问:“公子的贵客何事到来?”

公孙绝摇摇头,“哪来的贵客。”见四人还站着,道:“坐下罢!”

四人不敢违抗,朝四个方向坐在那桌前,虽不动声色,但口水早流一腔了,公孙绝道:“吃了便是!”

四人慌忙站起,上成道:“诸葛先生交代,做人不能过分享受,大鱼大肉,必难长命。”

公孙绝答:“人生若不享受几回,那还活着作甚?”

四人还是不敢动口,左赢瞧了公孙绝一眼,“公子先动口,小的才能吃。”

公孙绝也坐下,拿起一块炖肉往嘴里一送,四人立即动开口,狼吞虎咽,如在打战一般,公孙绝摇头笑笑,再是不言。

待到四人风卷残云,连乞丐都挑不出一丝肉了,公孙绝才起身,道:“把这些装入木箱,给轩将军送去。”

四人一惊,公孙绝转过头,又道:“另外,署名公孙绝。”

四人没再犹豫,就此动手,只是跟公孙绝久了,见他一向行事特别,在他身边,日日如在梦中一般,不曾惊醒。

申时初刻,鹿茶关军营中,几卫士送来了一厚木箱,轩胜喝令,“开了。”

几兵士将箱子翻开,香味喷面而来,里头的都是军中上将,少有闻过这美味的,都咽了唾沫,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箱子。

箱中还有一厚皮麻袋,轩胜对兵士使了个眼色,兵士便将里头的小物件都给倒出来 ,撒在地上,满满的一地都是残汤断骨,引来蝇虫乱飘。

轩胜大怒,“何人送来的?”

那兵士颤颤巍巍,“那运箱子的说是公孙绝。”

“公孙绝?”轩胜笑了笑,“闻所未闻,只怕不是公孙绝,是那贾严了。”

轩胜环视一周,拍堂而起,“出兵,这回非要把那姓卫的唤出来。”

鹿茶关下,几万军马士气威严,倾城而去,吓傻了那报信的,消息传到贾严营中,贾严慌了慌神,一谋士道:“将军不如引一支劲旅从上庸郡袭击,乱了襄阳军,全军再发起攻击,如何?”

贾严只觉此计甚妙,便从军中亲自挑选出一千步兵带着剑向那上庸郡赶去,并让中军与申时发兵与那襄阳军交战,内外夹攻,方能大胜。

未时,一千劲旅到了上庸郡,已是疲惫不堪,贾严本人也满头大汗,却见前方有一壮士在坐在一水桶前,急忙带领这一千步兵前去看看。

这壮士见他们来了,便道:“官家渴了吧!”

几兵官听得连连点头,贾严却道:“慢,这水有毒。”

壮士拿起瓢子捞了一瓢水,大口喝下,直呼痛快,也叫那群兵士顾不上礼仪,都纷纷上前去围着那水桶饮水了,此当真旱中甘露也。

贾严谢过那壮士,一看,却一疑,“咦,你不是那日送信的那壮士?”

这壮士笑笑,“小人右挽,未想大人还识得我。”

贾严转而恭敬,“京兆郡剑士右挽,剑阴,曾独战百人,毫发无损,一时被京兆人传为佳话,今日一见,怎打扮得跟一草农一般?”

右挽一笑,“昔年之事不提,只是我家公子早料将军会从这里经过,特来让我迎接。”

贾严大惊,“你家公子真乃当世孔明也。”

这时一前方一领将奔来,跪着抱拳道:“禀报将军,前方泥泽一片,千军恐难以在未时越过。”

贾严听完脸色大变,“怎会如此,若是申时时不能与鹿茶关下的晋军里应外合,此番必定大败,损失惨重。”

那领将又道:“将军,泥泽几十里,就算兵士都穿过去了,必定一身泥污,更是疲惫不堪,怎突袭得起来,将军还是请回吧……”

“荒唐!”贾严一声大喝,“岂有此理,本将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此时还能在申时之前赶回去么?”

那将军垂下脸,千百步兵也极是沉闷,倒是那右挽哈哈大笑,贾严道:“你笑什么?”

右挽道:“我家先生,十五日之前便料到今日会有此一折。”

贾严听了一公子,又闻了一先生,道:“你家先生又是谁?”

右挽得意道:“我家先生贵姓诸葛……”贾严急问,“可有破解之法否?”

“破解之法,我家公子七日前就想到了。”右挽说完,那一千多兵士都是大惊,纷纷看来,“大将军若想冲过那泥泽,必得千匹良马,有了这千匹良马,助战更是如虎添翼也!”

贾严连道:“妙,妙。”那领将便问:“千匹良马呢?”

见右挽从怀中取出一物,似药非药,似草非草,那领将识得这物,喜道:“殄萝参草。”

右挽掩不住得意,“正是千地难寻,百年结果的殄萝参草。”

那领将接着道:“闻言殄萝参草乃草中草,萝中萝,再病怏怏的马服了此草,都能变成千里神马。”

右挽道:“不错。”此言一出,人人都看向了卫将军的那高马,只是右挽却拿出一个锅,放入殄萝参草,加了水,就地把这绝世好药给煮了。

那将领骂道:“殄萝参草是要生吃的,汝真当暴殄天物。”

右挽不答,边拿树枝搅拌着参汤,边对贾严道:“我家公子说了,今夜酉时,晋军将大胜而归。”

这话刚出不久,贾严听得轰鸣马蹄,重重叠叠如诉如泣,千军都往前方看去,见前方扬起漫天灰尘,一股庞大沙流朝这里袭来,就要冲破这里,纷纷站稳了脚拿剑备战,右挽适时站起,端起那殄萝参汤,往巨尘中丢去,那巨尘突然停住,有风,风过了沙,却见是千匹良马正抢着那锅殄萝参汤。

贾严喜道:“西凉宝马。”

右挽笑道:“正是西凉宝马,将军自便。”

右挽言毕,自取了一头好马,跨上马背,拍了拍马屁便扬长而去,倒是那贾严贪心有余,喃喃道:“怎忘了问那公孙绝家住何方,日后好请出山来。”

言罢,千军都上了马,卫将军很是满意,挥一挥手,那千军突然疾奔而去,又扬起漫天沙尘,只是那西凉宝马快得很,倒是把他甩在后头了。

千军经过泥泽,有了这上等西凉宝马,竟不费吹灰之力,直穿而过,贾严自喜,挥鞭冲去,让全军加快。

申时,襄阳城外,鹿茶关下,晋军中将抬头望天,见申时已到,拔剑,“杀”一声令下,全军冲去,襄阳军也待战已久,被轩胜一令,也是倾城杀出,好不激烈。

兵戎相见,怎生刺耳,再看沙场,横尸卧了无数,晋军来了数日,今日方才开战,自然骁勇,而那襄阳军也是首次开战,首战自然不得败,更是奋死一战,再加那轩胜将军英勇无双,竟有了战胜之象。

江阳郡,龟山,武侯谷,诸葛延鸿此番却不在那玉茂洞内,而是到了洞外另一池边,岸上早造好了木坛,坛上也早摆满了法器鬼符,诸葛延鸿登上坛,台下尚中钟下夏上三人屹着,正对着他。

诸葛延鸿开了一木盒,见盒中有一白羽扇,拿起羽扇,轻拂扇枝,再挥一挥,顿时,风起。

台下那尚中大惊,喃喃道:“先生莫非是诸葛后人……”

诸葛延鸿再一挥,风更盛,台下三人虽是站着,衣袂却飘打不止,那水面更是荡得厉害,诸葛延鸿把羽扇往身前一立,风哗哗不休,只是不再乱吹,都顺着一个方向,自下而上吹起。

诸葛延鸿口中喃喃不绝,突双眼一睁,一道咒符飘到眼前,见那咒符上写着一个名字,“俞亮。”

诸葛延鸿翻开手,那咒符径自在空中翻了身,转过来,却是八个小字,“甲寅,戊寅,戊辰,甲寅。”

那符下八字每字下又出了另一小字,分别是“木木,水火,土金,木木。”

五行中果真有四木,当是守将之才,尚中看了这符咒,难掩脸上的兴奋,这神鬼莫测之术,自己也是头一回见着。

诸葛延鸿咬破指头,在那符咒上一笔划下,却见符咒上那“甲寅”成了“戊子,”而生辰八字一变,五行也变了,却见最后那“木木”生生变成了“土水。”

这符咒一变,立即落下,那风也向着着东北方吹去,而江阳郡的东北方前去再去,正是荆州九郡。

诸葛延鸿这才收回羽扇,下了坛,三人连忙围去,尚中道:“先生这是作甚?”

诸葛延鸿道:“那俞亮是百年一遇的守将之才,晋军攻不破的,我便改了他的生辰八字,去他双木,非但将他从守将之才变成废才,也让他的八字与轩胜相克,如此,晋军可胜。”

轩胜在外头苦战,而这俞亮却守在上庸郡,他从昨夜便感上庸郡有难,连夜带两万精兵在此守着,一刻不敢睡着。

而突然飘来一道怪风,风大狂,但吹过就再也没有了,只是这风却不是走了,而是吹往俞亮的营中去了,俞亮还在帐中,听得外头狂风大作,抬起头,见帐布自己卷起,想必是有风只往大门吹来了,觉得甚是诡异,这帐篷明明是反风搭建的,而今风怎么改道,正中吹进来了。

风吹进帐篷中,直直吹向俞亮,俞亮只觉这风不但凉得很,且都吹到自己脑子,吹到自己骨髓里去了。

风过之后,俞亮便觉自己懵乎乎,像是忘了许多事,一看手,大惊,方才不慎划伤的皮早愈合了,并完好如初,难不成自己年轻了一天?

又喝了几口茶,觉得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就是胆子似乎有点变大了,哈哈大笑,一将士揭帘而入,抱拳而跪,“禀将军,前方泥泽一片,运粮军难以前行。”

俞亮又是大笑,“哈哈,本将真是多虑,快,吩咐所有参将,把两万精兵都调去襄阳城给轩将军助战。”

那将是只觉得几刻不见俞亮便张狂了许多,但军令不敢不从,立刻跑出帐篷,吩咐那所有参将,把上庸郡的两万精兵都调去襄阳城给轩将军助战。

只是这上庸军前脚刚走,那晋军后脚就杀来了,贾严见上庸空城一座,大喜,举兵杀入,大胜,从降将口中听得那俞亮刚走,更喜,立刻吩咐全军乘胜追击,非拿下那闭门不战的鼠辈俞亮不可。

俞亮领两万兵士在前奔走,突闻晋军从后方杀来,大惊,却忘了要布阵,大军慌乱,那一千晋朝精兵各个骑得高马,又多了上庸郡郡中的长枪,枪枪刺来,襄阳郡抵御不得,被刺死在马下者无数。

那还不到眨眼功夫,襄阳军早剩下几千人不止了,贾严想起那右挽走前交代公孙绝转达的三句话,“首计,换剑为枪,次计,不杀俞亮,尾计,不得恋战。”

当下手一挥,一千多精兵也不杀了,都随着贾严往襄阳城疾奔而去,那俞亮收拾了战马,清点完人数,道:“上马,袭他后方。”

只是那西凉宝马日行千里,那是襄阳久未经战的肥马比得上的,那俞亮灰头土脸地追,却连根头发也瞧不着。

那鹿茶关下,眼见襄阳郡就快胜了,晋军还在苦战,轩胜放出贾严已死的消息,更是令晋军险些崩散被击溃。

而鹿茶关内,突有一支劲旅疾奔而来,守将以为是俞亮回来了,大喜,谁知待那人一近,再瞧,却不是俞亮,而是晋军主将贾严,大惊,但为时已晚,贾严连斩数人,那支精兵劲旅有了那西凉宝马,也是如虎添翼,勇猛无比。

轩胜正杀得痛快,却见城内杀出一千多精兵,大是惊骇,再看城门,城头上那战旗早换成大晋的了。

而这也都让两军瞧见了,一时间襄阳郡纷纷失了斗志,晋军见后方杀出了自己人,领将正是贾严,顿时士气高涨千丈,两军夹击,襄阳军逃的逃死的死,惨不忍睹。

而这贾严见这大好气象,心中大喜,只是一想先前公孙绝不让他杀俞亮,心里有些悔恨,握剑叹息着。

那轩胜明知必败,只好留些实力,好日后反击,只是前方尘土飞扬,突也杀来了几千人,再一看那领军的,却是守将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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