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决定开始回忆,并趁它们完全消失前全都记录下来,无论是高中这三年,还是关于她的一切,它们构成了我整个的学生时代,前半个青春
我在猜想每个人第一天报道独自坐在一旁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因为大家彼此都不认识,肯定是没话说。除非彼此是校友或是同班同学。在这样一个小城市,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能看到初中的同学再平常不过了,而且因为考到了同一所高中,所以这些所谓的老熟人和自己的水平都差不多。
我和田小奇的水平还真的差不多,应该说是太差不多了,因为在踏入高一这个大门的那一刻我就算是和他做了9年的同学了,小学同班六年,初中同校同一层楼三年,高中又即将同班三年。
我的天,我是不情愿的,他理科超级好,文科超级差,我却恰恰相反。他是纯正的**丝理科男,我却恰恰相反。
我们俩的关系平平常常,并没有因为做了9年的同学而有一丝丝的亲密,因为这家伙吹的牛已经不仅仅是在天上飞了,都快出太阳系了。
不过我好像和谁的关系都不是特别好,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个刚刚进来几分钟的教室里,我和田小奇的关系最好。
但我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阿娘!想什么呢!”他从后排飞奔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在我前面空空的座位上。习惯性的用老套的撩妹手段,拿右手食指抬了一下我的下巴
“你妹的,小点声!谁让你叫我外号的!”这个外号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有了,现在想想真奇怪。
“良”这个字在名字里很少被用到,我觉得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的读音像极了“娘”,上大学的第一天就有人把我的名字读成了“成嘉娘”,我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同时很诧异地在大脑中各种头脑风暴:田小奇也没有跟我上同一所大学啊,怎么会有人读成娘!直到后来才知道,南方很多地方的方言中分不清楚平舌音和翘舌音,而且完全改不了,我就这样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打不得,骂不得,还得笑着脸应答着。
可是北方没有这样的情况啊,我很想找到上小学时第一个读成娘的那个人,并狠狠地来一个泰山压顶。可谁的罪过都比不上传播者的大,小升初的时候我的外号在两天内传遍了全班,因此我把田小奇夹在胳肢窝里足足有5分钟。但是依旧不能改变我的外号被传播的事实,进而在半个月内,全年级都知道了某某班有一个叫……娘的……
我奇怪我这次竟然没有把它夹在胳肢窝里10分钟,这确实是一个不好的预感……
“好好好,良哥,我错了,你看看咱这都9年的兄弟了,即将会变成12年的,怎么样开心吧。”依旧是那么猥琐的笑,小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你说,大家现在都在想什么?”我忍住呕吐感,赶快避开了这个话题。
“那还用说!肯定是在看异性啊!”田小奇斩钉截铁的说,就好像他可以看透每个人的心思似的。
“屁”我很不屑的发了一个单音节的字。
“真的,开学第一天男的肯定都在看班里有没有漂亮的女生,女生肯定都在看班里有没有帅气的男生,然后过几个周大家就会各种抱怨,啊呀……别的班美女真多,某某班有一个男神级别的帅哥……”他悄悄的在我面前说着,同样很自然,很自信,很贱。
不过感觉真的很有道理,这样一个年纪,正式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异性的吸引真的挡都挡不住,他说的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适用于每一个人:男的永远是别的班的帅,女的总是别的班的漂亮,自己总是在颜值最低的那一届,又在相貌最平常的那一个班,美女总是都在自己的上一届或者下一届。永远都是美丽清纯的学妹,气质不凡的学姐,女汉子的同届,丑陋的同班。
“班主任看起来挺凶的哈,你看看八班的多慈祥。”田小奇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
好吧,还有班主任永远都是别的班的最好。
看排班那天我们的班主任板着一张离了婚的脸,抱着双臂,站在高于我们的台阶上,冷冰冰地环视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眼睛平均在一个人身上停留3秒。而旁边八班的班主任,微微张开的双唇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嘴角轻轻上扬,拉起了一点点的皱纹,双眼炯炯有神,同样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年龄比我们的班主任大那么一些,满脸的慈祥,和蔼,可亲。
我还在想刚才那个异性的话题,这个班的女孩完完全全符合了上面的那条规律。
“马晓原,再去一下蓝老师办公室”
一个铜铃般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本能地抬起头,想好好看一下发出这动听声音的女孩究竟是如何的相貌。
果不然,高高的马尾,稀疏分开的刘海,瘦瘦的脸颊,尖尖的下巴,雪白的长裙从上到下,配上雪白的皮肤,简直美若天仙,但却又不是那种高不可攀的高冷女生,更像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邻家女孩。
每个人这个时候肯定都会在心里把这样的女孩封为这个班的班花。甚至开始浮想联翩,幻想这高中三年可以和这样的女子谈一场美好的恋爱,青春电影里那样的恋爱。
不过她好像已经和那个叫马晓原的很熟识,难道也是校友?外加……男朋友?
这个男生面貌俊朗,身材健硕,看来幻想中美好的恋爱,又不会是我的了……
胡思乱想……
“哎,有这样的班主任,这三年惨喽”田小奇依旧低着头玩着我的笔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那铜铃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