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需要爬上爬下的上铺
杨波正执意要陪她过去,沈秋雁也不好一再地拒绝,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穿过了两节车厢,就来到了15号车厢的1号铺。
沈秋雁的铺位是上铺,她看了看,下铺位都卧着人,而1号铺位间对应的过道边的茶几旁只有一个椅子,不像其他的是两个椅子,这唯一的座位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
沈秋雁看到也没有地方让经理坐一坐就说道:“我的铺在最上面,这里也没有坐的地方,经理你先回去吧。”
杨波正四下看了看,说道:“行李架已经满了,放不下你的双肩包,你将它放在你的头顶吧。”
沈秋雁也看了一眼走道上方的行李架,旅行箱、背包、大蛇皮袋子挤成密密一排。她说道:“好呀,放在我的头顶,取东西也方便。”
杨波正又说道:“你上去的时候小心些,靠门口的地方有些冷,你盖好被子。晚饭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到时候上餐车去吃饭。”
沈秋雁答应着嗯、嗯。杨波正转身就要离开时,又回过了头,对目送他的沈秋雁说道:“记得明早离开这里的时候要换车票,早一点到我的那一节12号车厢,因为火车快到站时,会将各节车厢之间的门锁上,迟一点你过不去了。”
沈秋雁心里想:“经理心还挺细的。”她微笑地点了点头,杨波正慢慢转身离开了。
有列车员走了过来,将沈秋雁的车票要过去,给了她一张铺位的卡片。
沈秋雁想嗑瓜子,没有地方坐,她想了想,还是上去睡一觉,等睡醒了起来泡方便面。
她望了望高高在上感觉到了天花板的上铺,看到那矮矮的栏杆,心里想晚上睡觉不老实,会不会从上面翻个身掉下来呢。
沈秋雁慢慢脱掉鞋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坐过几次火车都是短程,硬座。上铺嘛,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紧紧地抓着直立在床边的梯子,小心翼翼往上爬去,费了些气力,佝偻着身体到了上铺,勉勉强强地转了身体,将脱掉的小西装挂在了板壁上的挂钩上,平平地躺下,盖上被子,合上眼。
前天晚上因为方美玲的一番话和柳依珊的痛哭没有睡好,还做了噩梦,白天见到齐海峰和他的女朋友,帮忙送家具,劳心劳力地忙碌了一天。昨晚又被柳依珊的事情折腾得很晚,也受到她落水的惊吓,在火车上又急又累的站了四个多小时,沈秋雁困乏之极,躺在铺位上,身心放松,可以不夸张地说,她的头粘在枕头上,根本听不到火车持续不断的咣当咣当的声响,马上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的时候,沈秋雁闻到了一股方便面的味道,她吸着鼻子睁开了眼睛,觉得方便面的味道香喷喷的令人馋涎欲滴。肚子不免咕噜咕噜地叫。
中午少吃一顿饭,这会子饥肠辘辘,如果不是饿,估计沈秋雁不会对方便面的味道这般的敏感,还在沉睡中。
她微微侧抬着身子,向下面看了看。下铺有人在吃晚饭了,桶装的方便面,快吃完了,正在举着仰着脖子喝汤呢。
沈秋雁略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玻璃窗,天已经黑了,窗外微蓝的天空泛着青白色,近处朦朦胧胧的树木向着车后面急速地后退着,而远处的山丘在缓缓地移向车后。
沈秋雁低着脑袋靠在板壁上坐了一会,觉得冷,穿着黑色小西装,佝偻着身体,爬到铺头,抓着床边的栏杆,脚摸索到直立的梯子,从上铺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桶方便面。
下面的人都已经吃完了饭,离她铺位最近的那个靠窗唯一的椅子没有人坐,她泡好了方便面,正好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她的晚饭。
坐在靠窗的地方,沈秋雁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远处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神秘,黑魆魆的延伸到无边的旷野,在远处有零星的灯光闪耀,在窗边停留一两分钟就隐匿不见了,又只见到黑魆魆的形状。
那些若隐若现的灯光不免让人产生遐想,不知道有谁住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世俗的纷争,凡人的烦恼。
长时间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总是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的情致,素然无味。不知不觉沈秋雁想着心事。
沈秋雁有一点庆幸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出差,要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柳依珊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柳依珊的心结不是谁能劝上几句就能化解的,只有靠她自己遗忘的速度和愈合的能力了。
唉,可怜的柳依珊,也不知道何时能走出这些阴影,会不会受到这样的打击,一蹶不振呢。
转而她不知不觉地想到了吴青苹,她不明白吴青苹有多大的魅力,一下子就将齐海峰的心俘虏走了,通过昨天正面的碰撞,多多少少地,已经完全地扭转了她之前单一的对吴青苹的敌意和反感,起码她似乎对她的反感不是那么的强烈了。对齐海峰的憎恶反而强烈了起来。
以前和齐海峰也聊过天,觉得人很不错,起码三观正确,心态稳定,不像是趋炎附势,一心钻营的人,现在的局面,怎么解释,彻底地颠覆了之前的形象,完全像钓了一个富家女的架势,一想到这里沈秋雁不免气鼓鼓地撅起了小嘴。
后来火车开始钻隧道了。当火车过隧道的时候,外面像挡上了一块黑色的屏幕,沈秋雁就看到了自己的脸,浮现在灯光照射着的玻璃上,一张灵动而略有点怒气的脸,没有一点的倦意,与这沉寂的、乘客大多沉睡在床铺上的车厢格格不入呢。
当沈秋雁越来越频繁地看到自己的脸时,她也有些不耐烦了,不断地听到火车钻山洞时,发出的更加无趣单调尖锐的呼啸声。
她不想独自坐在座位上,回过头,她发现过道里没有一个人是坐在座位上,空荡荡地,自己该爬到上铺去睡觉了。
她依旧慢慢地爬上去平躺在那里。可能是下午的觉睡得太久了,也可能想的事情让她不免有些激动和愤慨,一时间竟然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