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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装病

自从大家知道沈冰得到了空虚先生的亲传后,都对他另眼相看,也表示十分羡慕。人往高处走,很多人也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无非是想改善一下自己的生存状态,毕竟在山下,大部分人只能靠进山砍树得以谋生,而在飘渺派,虽然也有生产劳动,但强度比起砍树是小了很多,重要的还是练武,吃得饱穿得暖,很多人表示很满足。

本来一座飘渺峰是养活不了那么多弟子的,但是飘渺派名满天下,弟子众多,很多人练到一定水平就开始下山行走江湖,有些就混出了点名堂,有开客栈的生意人,也有悬壶济世的大夫,有衙门的捕头,也有军队的将领。他们自然有感恩图报的,逢年过节的会托人送些东西来飘渺派,起初那不过是些点缀,后来送的人多了,竟成了飘渺派很重要的一笔收入来源。空虚先生对此知道一些,并不十分了解,毕竟他考虑的不是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情,自然有后勤人员来处理,他们自然也因为职位的便利而积累了一些财富,这也是人之常情。

冬天又来了,群山白雪飘零,银装素裹,单就风景而言,实在是美不胜收。然而对于生活来讲,实在是有些艰难。年复一年的砍伐,山里的树木迟早要消失殆尽,那个时候,靠什么来抵御严寒呢,谁也不知道。活一日是一日,想那么长远,又有什么用,什么子孙后代的资源,至少要先活下去,才有子孙万代,如果活不下去,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空虚先生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陷入了沉思,也许是时候向他们宣战了,再拖下去,无异于自取灭亡。总是要决战的,就让他来得更猛烈些吧!寒冰宫,冰蛇的大本营,远在数千里之外,不管距离多么遥远,祸害天下者,虽远必诛。

这个世界上知道冰蛇的人不多,知道是因她而导致天气寒冷的人不超过五个,而空虚先生便是最早知道的其中一个。

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争,双方都有数万弟子,一旦厮杀起来,牵扯的范围将难以预料,胜负也很难说,这也是空虚先生迟迟不组织讨伐行动的原因之一。但现在必须行动了。

沈冰经过一年多的刻苦训练,还是只有三流水平,这一天五更,他又来到山鞍的时候,空虚先生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师父,您今天来得这么早。”沈冰说。

“冰儿,今天是最后一天的练习了,我把剩下的招式一次性教给你,明天你就下山去办一些事情,此行凶险异常,你要多加小心。”空虚先生说罢就演练了起来,由于沈冰已经有了很强的基础,领悟能力今非昔比,所以他很快了演练完了剩下的招式。

“你都记住了吗?”空虚先生问道。

“记住了,这几招好像跟最早的招式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只是变化更加巧妙。”沈冰说道。

“你先记住,日后慢慢领悟,我今天要跟你说一件事情。”空虚先生说。

沈冰没有提出疑问,他只是跟着空虚先生的脚步一起走到了悬崖边。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身处此地,跳下悬崖,也许粉身碎骨,也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不跳下悬崖,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寒冰宫的发展势头令人担忧,传说他们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尤其喜欢抓捕幼年女童,可能是冰蛇进食之用。你此去的任务是潜入寒冰宫内部打探虚实,画好地图,以供我们制定作战计划。明天你带几个人下山同行,为了减小注意力,人数越少越好。本来等到你练到一流水平再去是最好的,但是时不我待,不能再等下去了,你自己小心行事,应该不至于陷入很危险的境地。我这里有三个锦囊,你随身携带,我可以根据锦囊确定你所处的大概位置,危机关头,你打开锦囊,里面会有提示,你依据提示行动便能脱离困境,记住,只有三次机会。若是实在无法脱险,你烧掉锦囊,我便能得到你烧锦囊时的确切位置,御剑飞来救你。”空虚先生说完,手挥向了远处的一棵小树,那树苗应声而断,一个女声的“哎呦”传了过来,沈冰转过头去,看到上官小红走了出来。

“爹,你吓死我了!”小红嗔怪道。

“你最近天天不睡觉,跑来这里偷看什么,这些我早就教你了,你不好好练习,成天只知道闲逛。”空虚先生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藏着了。”小红说道。

沈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我也要去。”小红说道。

“去哪里?不准下山!”空虚先生说道。

“爹!”小红拉着空虚先生的衣袖开始撒娇。

“这不是游山玩水,是执行任务,以你大大咧咧的个性,只会把事情搞砸。而且很危险……”空虚先生自觉失言,便停止了说话。因为危险而不让女儿去,却让徒弟去,这不是很伤感情,好在沈冰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待他们走后,沈冰把刚才的招式练习了几遍,也下山了。他决定只身前往寒冰宫。

第二天打点好行李,他便去跟明亮告别。

“胖子,我明天就要下山了,你最近练习得怎么样了?”沈冰说道。

“我这刚入流呢,不值一提,我对练武也没有很大的兴趣,吃好点比什么都好。你要下山了?”明亮说道。

“对,我一个人去办点事情。”沈冰说道。

“一个人?带上我呗!在山上待了这么久,怪无聊的!”明亮说道。

“不行,不能带上你,会死人的。”沈冰说道。

“没事的,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的。”明亮说道。

沈冰一想路途遥远,一个人难免会感到孤单,胖子又是多年的好友,心里便有些松动,又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时明亮也说:“一定要带上我!”在明亮的再三请求下,他同意带上明亮。

“我也要去!”不知什么时候,小红已经站在了身后。

“你不能去,昨天师父说过的。”沈冰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小红说道。

“我不会带你去的。”沈冰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都带上这个没用的胖子了,我好歹比他强多了!”小红说道。

“这跟有没有用没有关系,掌门人说过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沈冰说道。

小红见沈冰不同意,便去缠她爹,却一直没有找到空虚先生。倒是在大殿里看到了师兄莫风。

“师兄,有看到我爹吗?”小红上前问道。

“你跟我来!”莫风说道。

看来他知道空虚先生在哪里,小红便跟着他一路往前走。出了大殿,有台阶通往山上。台阶一边靠山,一边临渊,顺着台阶往上,有一道石门,打开石门,是一间石屋,这是从前一位前辈修心的地方,现在前辈云游四海去了,石屋便空了出来。

小红跟着莫风进了石屋,莫风说:“你进里间看看,师父就在那里。”小红依言往里走,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待回头,发现石门已经关闭了,这才明白上当了。

“师兄,你等等,不要走,打开门啊!”小红捶着石门喊道,然而一点回音也没有,看来莫风已经走远了。

再一会儿,传来了莫风的声音,原来他还没有走:“师父说了,你好久没有研习武功了,这一个月你就在这里面好好练功,每天有人给你送饭的。”

“你放我出去,骗子,你个大骗子!”小红歇斯底里地喊道,这回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应,因为莫风已经走远了。

小红坐在地上边生气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够出去。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绝食抗议,第二天她便实施了计划,把从一个小洞里递进来的饭菜全丢了出去。然而并没有人在意,送饭的到了饭点还是送饭来,并不管她是否食用。绝食了七天,她有些扛不住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心,竟然不顾她的死活,她便决定一定要活下去,等她出去了好好教训那些不长眼的人,于是她终于开始吃饭了,而且是狼吞虎咽。

饿了几天,精神萎靡,大脑的思维也很僵,吃饱喝足之后,思维就活跃了很多,她决定装病。

如果突然装病一定会被人识破,那就得等时机。

“你去告诉我爹,说我想通了,决定好好练功了。”小红对着送饭的人说道。说完还真的练习了起来,这样持续了三天,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想通了。

第四天的时候,她还是照常习武,待到饭点的时候,她突然大叫起来,叫得声嘶力竭,好像十分疼痛,然而她并不喊着放她出去,只是喊着头疼。送饭的见她不像是伪装的,便连忙禀告空虚先生。

空虚先生正和莫风在谈话,见来人神态十分慌张,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师姐走火入魔了!”那人回答道。

原来飘渺派弟子众多,曾经有些人太迷恋武功,通宵达旦地练功,最后走火入魔,头疼而死。这送饭的肯定听过一些相关的事迹,才说小红走火入魔了。

“听说师妹最近想通了,不眠不休地练了三天功。”莫风说道。

空虚先生一听,心里一咯噔,光顾着挂念女儿的安危了,哪里还想得到她是不是装的,便连忙前往石屋,打开石门,见小红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很像走火入魔的症状,便上前点定了她,带她出了石屋。

一番诊断之后,也没有发现异常。由于之前的弟子走火入魔时他在闭关,所以对走火入魔的症状并不了解,便问莫风道:“之前的弟子也是这样吗?”

“似乎有些相似,不过,似乎师妹的症状要轻一些,也许是她功力还不高的缘故吧。”莫风回答道。

“爹,我头好疼!”做戏就做全套,小红适时地喊道。此时她心里是十分高兴的,这些个什么武林高手原来这么容易骗。

“那你这几天别练功了,在家好好调养。”空虚先生说道。

小红也不回答,只是装作睡着了,待其他人都散了后,她跳下床,摆了个胜利的姿势。事不宜迟,她决定连夜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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