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娃银铃般笑声的余音中,眼前的画面再次切换。
“夫君,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充满血腥味的荒郊野外充斥着夫人悲恸的哭声以及女娃撕心裂肺的痛哭。
“爹爹,娘亲,萱儿怕……”
“快走,我留下来挡住他们。”布衣男子浑身是血,手上的长剑同样被鲜红的血沾满。
“不、不要,要死一起死,夫君,没有你我绝不能苟活。”
“响儿,我们的萱儿还小,你难道忍心让她承受我们的罪孽吗?她是无辜的,你快抱着她离开,兴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布衣男子双目通红,单手把妻儿搂入怀中:“响儿,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的执念,你也不会落入今日这般田地。”
妇人早已满脸泪水,她呜咽着摇头:“不,不是,是我心甘情愿跟你走的,不是你的错,不是……”
一家三口的道别之语来不及说更多,身后的追兵已纷至沓来。
“快走吧。”布衣男子狠心推开妻儿,转身面对追兵的方向,留个妻儿一个宽厚的背影。
“夫君,你一定要来找我们,我们在老地方等你。”妇人背着孩子,哭着跑了:“等不到你,我们绝不离开。”
杜萱萱还想继续看下布衣男子的下场,结果被一声惊雷吓醒了过来。
雨水刷刷的声音传入耳中,呼啸的狂风吹的树木摇摆不定。
她赶紧跑到窗边,只见外面大雨倾盆,密集得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不一会,小区的道路已经被污水淹没。
她现在住的小区建立的有些年代了,排水系统很不好,每次一下大雨,道路就会被水淹没。
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雨。
这让她不免担心出门的一老一少。
这么大的雨,车肯定开不出去。
她把家中的门窗全部检查一遍,然后拨通杜爸爸的电话,无人接听。
担心之余,又赶紧给土菜馆打起电话。
然而这下通是通了,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却听不到对方在说话。
再打给杜爸爸手机的时候,彻底接不通了。
这让她更加担心了。
店里有可供休憩的地方,这么大雨的话,爷孙二人肯定是不会回来的了,但是没联系上人,还是让她感到担心不已。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通。
雷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的感觉,外面黑压压一片,却不时响起惊雷闪电,然后一刹那亮如白昼,又复于漆黑。
又一个闪电袭来的时候,她紧紧抱着一个等身布偶,手中拿着手机,条件发射的往窗口看了一眼。
“啪”
一只血红的手出现在窗边,不停的敲打着窗玻璃,留下的血污一会便被大雨冲刷干净,可是那手似是有着流不完的血,不停的敲击窗玻璃,不停的重复血手印。
杜萱萱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怕的东西,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她先是惊叫,然后更紧的搂着布偶,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然而那怪物东西却丝毫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啪、啪、啪……”的声音不大却每一声都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她很害怕,却不敢哭出声来,睁大着眼睛躲在被窝里。
突然,那拍打的声音节奏变快了,力度也加猛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把窗玻璃敲碎,跑进来。
她不知道那只手的后面是什么,但是但从手的大小看来,这肯定是一只庞大的怪物。
她捂着耳朵,无声的流着眼泪,内心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恐惧占满,手脚冰冷一片,而此时的手机显示信号全无。
脑海中突然跳出那个男人的脸。
他是鬼少,说不定能帮她赶走外面的东西。
可是手机没信号了。
而此时,窗玻璃已经有轻微摇晃的迹象。
她想了想,抓着手机,飞快的跑出去,来到客厅,麻木掉内心的恐惧,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
一发现信号,飞快的给夜风寒打电话。
“救我,求求你,救我……”话还没说完,信号又没了。
她不知道对方听到没有,只能寄托希望给神明了。
她缩在沙发后背,环抱着自己,只觉后背阵阵凉意。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啊……”
“嘘嘘,别怕,是我。”
她疯狂的挣扎,然后发现是他,顿时整个人软倒下去,靠进他怀里。
然后,终于敢哭出声来。
“哭吧,哭吧,别怕,别怕,有我在。”
哭累了,她也像一只断线的木偶靠在夜风寒怀中,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
夜风寒一直紧紧抱着她,哄她,直到她累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本欲离开,处理这件事,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抓着他不肯放开,只要他一动,她就不安的呜咽起来。
最后权衡之下,他直接召唤小鬼去处置这件事,自己抱着惊吓过后的美人,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杜萱萱仍是被吓醒的。
她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夜风寒随之坐起抱住她,柔声安抚:“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杜萱萱挂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转过头看他,开始委屈的掉眼泪。
如果不是他,她也可以跟普通人一样,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可是自从她被迫开了阴阳眼之后,就开始不断遭遇这种事情。
就像人有好坏之人一样,鬼怪也有好坏之分。
她也常常被吓的不知所措,求救无门。
夜风寒被她双目中的酸痛惊住,想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要遭受这些磨难,一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双目:“别哭了,以后有我保护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处于惊吓过后的萱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夜风寒这几乎算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简单一事了。
一个电话之后不到一分钟便能出现,并且无需开门,还可以轻松吓走怪物,并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存在?
可能是普通人类吗?
夜风寒抱紧她,也不去考虑过后要怎么解释这些事情,只是想尽办法安抚她,让她彻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