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随看那少女清秀绝伦,美艳非常,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个个惊为天人;尤其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瑰丽,黑艳闪亮,勾魂摄魄,而她眼神不时飘向袁忠,其中蕴藏着的缠绵情意,一望而知,众亲随不由得暗自好笑,褚祥宇悄声道:“刘哥,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喜欢上大哥了?”
刘伶嘻嘻一笑,老气横秋地答道:“这还用问?大哥英雄救美,小美女一见倾心,自然要以身相许了!”褚祥宇嘿嘿一笑,眼里尽是艳羡:“唉!大哥是大英雄,要走桃花运啦!俺老褚不管怎么说也算个小英雄吧,怎么就没这运气呢?”刘伶马鞭朝前一指,嘿嘿笑道:“别急,你马上就走桃花运了!前面还有个桃花山寨,寨里有个大美女,名叫猪刚鬛,被土匪抢上山去,正等着你去救他呢。”
褚祥宇一怔:“什么猪……猪什么……刚鬛?”袁忠回过头来,听到兄弟们这一句说笑,微微一笑道:“怎么又扯到猪八戒了?”见褚祥宇不解,便笑道:“西游上说,猪八戒本名猪刚鬛。”
褚祥宇挥起马鞭朝刘伶抽去,愤愤不平地骂道:“好你个刘猴子,敢取笑我!我看你到时才娶个老母猪哪!”
刘伶呵呵长笑,兴许是想起了家中的未婚妻,脸上涌上知足幸福的笑容:“哪天你到咱家去瞧瞧你嫂子,那模样、那人品,嘿,可别把你给羡慕死了!”
褚祥宇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哼了一声:“呵!猪头猪脑的也就你看得上!可不是嘛,你都奔四的人了,又长得狗头狗脑,若不找个猪头猪脑的,也配不上啊,你这辈子也就打了光棍啦!哈哈……”
刘伶不屑地一笑,脸上浮出一副满足幸福的笑容来:“兄弟,咱还真不是馋你,明告诉你,你家刘嫂子,是我们永安城内有名的美人,父亲是城内有功名的名士,姑娘今年才十七岁,芳名胡……嗯,小子,这可就不能告诉你了啊!不过她模样我可以跟你说一说,我不敢夸口说比看上咱大哥的这小美人强,可也绝对差不了,可是人家最强的不是模样,而这心性,发出誓愿来非要找一位英雄才嫁,否则宁可出家为尼!呵呵,这一找就找着了你刘哥哥!你要不信,哪天你跟我回家,哥让你开开眼!”
褚祥宇一怔,随即又笑道:“哟哟哟,说你胖你就喘啊!我说刘哥嗳,你就别哄兄弟了啊!嫂子比你小快二十了啊?人家一黄花少女,找你半大老头子?”
刘伶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叫美女爱英雄!大哥是大英雄,咱兄弟再不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英雄,哪怕没有美女来爱!”
褚祥宇将信将疑,心里暗想:莫非这刘猴子当真找了个花朵般的小姑娘?要真如此,他这小子倒还真不简单,艳福不浅哪!
袁忠听着众兄弟的说笑,心里倒也高兴起来,不再去想心事,一眼瞅去,却和跟在旁边的那少女炽热的眼神碰在一起,却见她有些羞涩地一笑低下头去,自己脸庞也是一热,便命刘伶找两个弟兄送这少女还家。这少女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急得刘伶跑来跟袁忠抱怨:“大哥,那小姑娘一句话也不说,我是没辙了,看来是非得你大帅亲自出马了。”
袁忠脸儿微微一热,听出他话外之意,冷着脸道:“你一个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魔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看你以后还吹什么牛!”
刘伶嘻皮笑脸地说道:“大帅大哥,兄弟这点能耐你还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辙,要打要罚我认,看来人家小姑娘是只认大帅大哥你这救美的大英雄,连话都不愿跟我们这粗坯多说一句。”
眼看天色不早,袁忠命赶赴宿营之地,扎下营帐,袁忠命人将那少女带来,细细询问。那少女见到袁忠,明**人的双眼顿时闪亮,流光溢彩,灵动生辉,清秀绝伦的鹅蛋脸儿益发红润俏丽,低着头,时不时地飞快地抬眼偷瞥着袁忠,轻轻说起自己身世。原来这少女名叫袁岚,是大唐北部丽州金城县人氏,父母在这次逃难中被百胡乱军所杀,她自己和哥嫂失散,被百胡小孙所掳,百胡小孙惊讶她的美丽,据说要将她献给百胡孙洱海,幸得袁忠所救。
袁忠和颜悦色地说道:“丽州金城离此地不是很远,百胡军已经被我军逐出,你兄嫂想必也正在找你,我派人送你回家。”
那袁岚一声不吭,袁忠看她一眼又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袁岚抬头看看他,忽然满面通红,扑通跪下道:“小女子性命是大帅所救,此生愿为奴为婢侍候大帅……”
袁忠只听得心儿通通一跳,看一眼俏脸通红的袁岚,转过脸去,定定心神打断她话:“本帅身为大唐军人,救你是我的本份;你的父母,还有边关之地那么多父老乡亲都被敌军杀害,这是我大唐军人的耻辱,也是我袁忠的耻辱,我袁忠愧对边关的父老乡亲。袁姑娘,你这话让袁忠更加无地自容啊。不要再说了,天一亮,我即派人送你还家,去找你兄嫂。”说罢,不待她答话,便命人带她去后帐歇息,等待次日一早送她回家。
夜色深沉,山影苍茫,虎啸狼嚎不时传来。袁忠军营,戒备森严,明岗暗哨巡逻不断。时至三更,一条黑影如鹞起鹄落,潜进军营,径直来到袁忠帐外。此时袁忠亲卫刘伶当值,他虽武功精湛,却没能发现这条黑影。那黑影待刘伶前去查哨,轻轻一闪,避开帐外亲兵,闪进帐内,却见黑暗中袁忠盘腿坐在褥上,只听他沉静如水地问道:“不速之客,此来为敌为友乎?”
那黑影一怔,反被吓了一跳,看清袁忠盘腿坐在虎皮褥子上,定定心神道:“大帅真是与众不同,这普天下能发现我行踪之人,大帅是第一个!”
袁忠轻轻笑道:“哦!这么说天某倒是荣幸之至了!阁下能避过天某护卫,不失为一高人,请问阁下此来何为?”
那人接着说道:“若说为敌为友,那要看大帅怎么做了!大帅以为友便为友,大帅以为敌便是敌!”
袁忠微微一笑,挥手亮起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哦,这倒有趣。请问阁下,天某应该如何做?”
那人嘻嘻一笑,盘腿坐在袁忠对面,从怀中拿出一双手镯脚镯:“大帅认得此物么?”
袁忠看清那双镯子,心头一紧:“你这镯子从何而来?”眼睛审视着那人,却见他一身青布道衣,右手揽一拂尘,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眼光明亮清澈,身体矫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
那人摇晃着手里镯子,微微一笑,直言相告:“大帅莫紧魏,此物是我从一小屁孩儿那儿抢来的!”
袁忠轻轻冷笑:“阁下身手不凡,看来也颇像修炼有成的世外高人,为何与我黄口小儿过不去?”
那人笑道:“贫道早已说过,此来为友为敌全在大帅一念之间。此物是我抢来的,不过虽然是贫道抢来,我可绝无恶意,这是拿来做聘礼的。”
袁忠一怔,疑惑地问道:“此话何解?”那人笑道:“贫道有一女徒,自幼得贫道真传,学得一身好武艺,相貌人品虽不能说是百里挑一,倒也是万里挑一;”他倒大言不惭,侃侃而谈,“只是她父母曾对贫道说过,要许配一个能配得上她的绝世英雄;那天机缘巧合,在妙香山玉皇大帝神庙前,我那女徒打虎救了大帅的五郎,这也算是天作姻缘吧,贫道观令郎相貌不俗,将来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豪杰,因此抢了这对镯子,再来跟大帅递个话,想跟大帅攀个亲,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袁忠听他这么一说,蓦然想起临来时夫人所说,眼中显出一股慑人的寒光,沉声喝道:“原来那流布京城的妖言是你散布的!”说着右手便握住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