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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去的故事

呈现在白潇眼前的,是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八边形水池,四周刻有卦象和许多有甲骨文、隶书、小篆到简体字的许多文字,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符号。池边对应八个卦相及八个方位都耸立着一座石碑,上面也密密麻麻的刻着字,神奇的是石碑上的文字居然都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石碑底下链接着八条翠绿色像是翡翠材质的锁链直通向水池中央。而水池里的水也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颜色,一半如墨汁般漆黑,另一半却如羊脂玉般温润。在两色的交界处可以看见一道光屏深入池底,而池子的正中央是被四周八道锁链所缠绕着的一个石台,上面同样立着个石碑。欧阳坤此时身着乌墨青纹的道袍,双臂抱胸,斜靠在其中一块石碑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池中石碑。

“我们来了,师叔!”湫离对着欧阳坤说,然后慢慢的来到欧阳坤身旁,也转过身,看着白潇,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褪去。白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些发怵,因为自己从他们身后那个怪异的水池中感受到了一股威压,竟然让自己的胸口发闷双肩沉重。并且这严肃的场面也让白潇跟着一起肃穆起来。

“看来小离都跟你谈了不少东西了……”欧阳坤开口了“那么我们的目的和请求你也都知道了吧!现在,我并不需要你立刻回答我,我也知道你并没有被蛊惑....”

“你知道?”白潇有些惊讶,“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事情的原因比你面前所知复杂太多...”欧阳坤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来是该兑现承诺了,白天辰之子!”

“白天辰...?!”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回响在白潇耳边,只不过是从一个白潇从未见过的人口中,更加震惊的白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你的父亲,白天辰,是我那不争气的师弟,同时也是一个牵扯进复杂事情的关键人物...曾经让我保护他的家人...随着那件事的发生…他带着他的一家消失不见,直到那一天,巨大的气场波动出现在那栋楼顶,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了你召唤出了一只麻烦的【异兽】。”

“先前一直监视我的人是你们派来的?”

“不单单是我们的人....还有【他们】...【他们】也是同样感受到了有新的异兽临世!白天辰所预言的将会出现在他儿子身边的羊之【异兽】。”

“父亲预言过的?【他们】是谁?等等,我父亲是怎么....”

“你不要着急,我会告诉你一切。”欧阳坤慢慢走近白潇,舒了一口气后说道“你的父亲,白天辰他原本是在易门与我一起修行的师弟,可是比起气的天赋,他对于科学技术更有兴趣…”欧阳坤的眼神有些飘忽,盯着虚无回忆道,“离开易门后,他参加了高考,上了大学…成为了博士,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爱人、生活、以及一个一生下来就被诊断为必死无疑的儿子…”

“必死无疑的儿子..?”听到这里,白潇猛地想起了以前,自己刚出生时发生的事情,据说当时自己被诊断出同时患有白化病和白血病的双重罕见病例,但是最后似乎是医生误诊的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什么误诊……

“当时你的父亲寻遍了所有的方法,甚至会到易门来,希望借助《归藏》的力量…可依然无济于事。”欧阳坤淡漠的说。

“可是,那怎么…”

“正当他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异兽找上了他,称自己可以拯救他的孩子…”欧阳坤顿了一下。

异兽?这么看来,那个【异兽】八九不离十便是艾利克的母亲了,可她为什么会找上父亲呢?又是怎样救下自己的呢?白潇困惑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如果真的从小得过那两种疾病,可为什么自己表现和正常人无异呢?只听欧阳坤接着往下讲。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脖子上的那颗赤珠!”欧阳坤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发觉,你不能摘下它太久!”

白潇愣了,的确,这枚赤珠自己从小就佩戴在身上,并且被告诫绝对不能拿下来,自己曾经摘下过赤珠,但是会马上变的没力气和虚弱,尝试了许多次都是如此,后来自己便再也没有摘下过赤珠…

“这就是当年救了你的方法……”欧阳坤叹了一口气,“她献祭了自己的部分灵魂,并且配合了强大的法器,用充沛的气来压制病魔,支撑你的身体,赤珠就是其核心!”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潇不明白,艾利克的母亲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她告诉了我们一件可怕的事实……”欧阳坤并没有直接回答白潇,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到:“据她所说,兽人很久以前便离开了人类所居住的地表,而来到了地下的世界,而地球的深处,似乎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并在里面形成了独立的生态系统,兽人在那里建立了新的文明,并封死掩藏了前往那里的通道,只是通过古老的遗留在人类世界的遗迹中的接引法阵来往于两个世界,因为人类无法掌握这门技术,所以他们才不用担心人类会去他们的世界....”

欧阳坤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水池喃喃道“原本以为他们的数量已经很少了……”

白潇没有说话,关于地下世界的事自己也多多少少了解到过。

“而那些异兽,则是被那个世界流放的兽人,不单单只是被放逐在人类的世界,流放他们的同时还会在他们身上施加类似刑罚一样的秘法,最终会让流放兽人在人类世界散尽灵气(魔法能)。而散尽灵气的【异兽】就会慢慢变回最原始的样子,就是会退化成普通的动物。”

白潇吸了一口气,这一点倒是之前不知道的。也难怪艾利克说过人类世界的魔法能变得很原始导致它无法直接吸收,需要通过自己转化给他。并且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流放兽人会去寻找人类建立契约或者屠戮来补充魔力了。

“原本大部分异兽已经不再想回到人类世界里来了,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世界的资源马上就要消耗干净了……一部分异兽开始窥视人类世界,想要从人类手中夺取这里…”欧阳坤的神色严肃起来。

“两个统治过地球的种族间的战争是十分恐怖的,而单靠传送阵和人类世界仅有的几处兽人遗迹是无法将兽人集体带回来的,需要通过一个被那个异兽称之为'钥匙'的东西来打开两个世界的大门....”欧阳坤看向白潇,白潇一愣,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知道是你的幸运呢还是不幸……你的生命虽然保存下来了,但是用来救你的法器正是那钥匙的一部分!”

“什么?”白潇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现在等于和钥匙捆绑在一起!”欧阳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那兽人说过,不单单是救你,而是为了阻止两族之间的战争!她听从了一个预言的指示,来寻找一个人类的后裔…”

“是什么?”白潇的内心此时充满着急切,他紧盯着欧阳坤,攥紧了双手。

“她并没有具体告诉我,而是告诉了你的父亲,她选择了你。”

“我?”

“没错,就是你,她认为在不远的将来,她的孩子会来找到你,你们将会成为拯救两族的关键!但是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卷入进来,在那之后他便开始对世界上所有的兽人古迹展开调查研究,希望可以防止你被牵扯到这其中,但是他的行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也就是我们修行者的黑暗面的注意,那是一群不择手段想要获取更多法术资源和妄图创造自己的政权的一群危险的人。他们知道了兽人世界的存在,居然想的不是毁灭性战争的可怕性,而是想要挑起战争并从中获利,甚至一举拿下两个世界!他们先后袭击了那个兽人和你的父亲,兽人最后下落不明,而你的父亲则是带着一家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但你的父亲最后便是死在了他们手里.....不过他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那群人任何有用的情报,并且嘱托我如果再次见到你,一定要保护好你…”欧阳坤仰起头叹了口气,“呵…他虽然背叛了所有人,但他还是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一切都是他所安排好的吗……”

白潇低下头,原来父亲那么拼命的去研究兽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狂热,而是为了自己,想到这里,想到自己以前对父亲误会的看法,白潇心里就十分难受。种种回忆出现在眼前,白潇恍惚,需然萌发出一种想法,自己从出生开始,从被艾利克的母亲所救开始,从带上赤珠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参与进这件事里,尽管父亲竭力避免自己的参与,但显然还是艾利克母亲的预言更加准确。那么现在,困扰了白潇这么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父亲不单单是被那群可恶的魔法使所杀害,而是被这个事件本身所导致的,那么现在自己的新目标,就是要去彻底根除这个事件,无论付出什么,这都成为了自己的宿命……

“看你的表情...哎....从那个异兽和你相遇开始,你就被多方势力虎视眈眈的盯上了,你父亲对你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因为他知道我们在你和整个世界的选择上,我们一定会选择世界,必要时强行排除威胁……要不是今天我在菜市场偶然遇见你,要不是我所修炼的【浮世眼】可以看透伪装,恐怕在过不久,你不是被其他人捉走,就是被易门的其他部门和其他门派甚至海外门派抹杀掉了……”欧阳坤摇着头说道,而一旁默默听着的湫离此时的表情相当精彩,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听见欧阳坤提到这些事。

“现在我只要确保你的安全,寻找解除赤珠对你的限制的方法就可以了,所有你放心吧!”欧阳坤拍着白潇的背说,语气又恢复了正常的那种轻浮,“也算是还师弟他的心愿……”

想起那天大雨中被人袭击,白潇突然担心起艾利克来,除了自己的赤珠,不是还有另一半钥匙在艾利克那里吗?艾利克不是兽人吗?那岂不是很容易被针对袭击?跟何况应为召唤的原因自己家已经暴漏了。于是便问:“那另一个兽人怎么办?”

“我们只需要保护好你就行了,至于他嘛……恐怕我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听到欧阳坤的回答使白潇十分意外。

“我只承诺保护你,并且只要能保护你就可以达到目的,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临世的又一只麻烦的【异兽】!”

“什么?”白潇甩开欧阳坤的手向一旁退去,“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母亲,都救过我的命,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坏的异兽,我不能不管他!”

“救过你的命?你忘了他们的身份了吗?异兽!你知道这些生物曾经给其他人带来多少灾难吗?曾经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吗?就算那只异兽和他母亲没杀过人,但身为那个世界的统治者,却一直将危险的兽人丢到人类世界,他们就没考虑过人类!”

“.......”

“至于救了你?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做法只是让你保存了性命,但却从你父亲开始,到你都要承受这责任。事到如今,最好的方式是毁掉钥匙,以绝后患……但是,你还暂时需要它的支撑,所有牺牲那个异兽才是最好的方式!”欧阳坤话虽刁钻,但语气却一直不轻不重,但冰冷的令人发寒。

“......”白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在你了解这些以后,放弃吧……我们不能把命运赌在你和那只异兽身上,以及去相信一个模糊不清的预言.....”

“可我还有能做的.…”

“现在的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现在被多方势力盯上,你只是一个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要保护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再和异兽之间有任何关联,你不明白么?”

“我...不知道...”白潇很不甘心,自己还和艾利克有着约定...“我想至少还是跟他(艾利克)商量一下.....”

“哎....”欧阳坤长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不让你死心是没办法的吧……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刚好我也需要再准备些东西,明天之后至少要解除你们之间的契约,否则其他人会更容易发现你,引来麻烦事的....”

“....”白潇没有说什么,还是低着头,看着手背上的印记。

“离儿~你送他离开吧……”欧阳坤也不再多说什么,冲还在发愣的湫离挥了挥手,湫离回应了一下,拉着白潇离开了这里。

欧阳坤转向水池,又看着池中石碑自言自语道“就像你说的,我又遇见他了,但你真的愿意把儿子的命赌在那上面吗……”

石碑微微闪烁,四周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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