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璟澜看着他这般模样,知道是自己的那句话起了作用。
如果没有作用啊,肯定会再次不依不饶的用批奏章作为威胁谈条件,这样的话自己先下手为强的做法是对了,至少不是他和自己谈条件,而是自己和他谈条件,这很性质就完全改变了不是,只能够心甘情愿的干活了。
于是,抬手细心拂去茶盏中的清茶上漂浮的茶末,轻轻饮了一口。望向窗外的青色碧树摇曳生姿时候,目光悠远的略过低飞的鸿雁,叹了一口气。
忽然听见窗口那边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动静,在沙场冲锋时候经常遇见的偷袭的警觉瞬间即逝,他眸子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伸手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片枯叶,甩手便扔了出去。
正中目标的时候有些痛哼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是脚步声不断,虽然放得极轻,但是陌璟澜还是注意到了在碧色中一闪而逝的一抹墨蓝色衣袍。眼神微微眯起,望着已经是没有什么东西的菩提树,饶有兴致。
“皇兄,怎么了?”
陌璟轩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特别是那个枯树飞出去的时候的破风声音,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这样的细微的声音自然而然是很容易听见的。红衣偏色渲染上几分神色晦暗不明的眸子,问。
“没事,你自己在这里,我出去做点事。”
陌璟澜这样说,施然起身,只是留下那庄重的红色流苏让陌璟轩抬眼时候看见而已,待到片刻,反应过来只是发现那一身朝服衬托着的修长熟悉的身影已经是完全消失了,隐在碧色中。
良久,听见一声叹息。
*
陌璟澜踏出门槛,穿过层层的碧色罗叠的九叶菩提树中间的鹅卵石小路,走的却是前往梨落轩的路程。因着是因为君离殇今日在训练婚仪的进程,所以准备走进院内的时候不止一次碰见了一大堆的整整齐齐的侍女,颇感无奈。
“帝君且慢。”
在寝殿中出来的尚礼手中的托盘上正是放着今日拿来的婚仪喜服,金色的凤钗是在阳光下十分的好看,熠熠生辉,那火凤流云就好像要活了过来,他的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知道君离殇穿起来是何等的好看。
她向陌璟澜行礼,却是说了另一番话。
对于这位尚礼他也算是尊重的,毕竟是在前朝就已经伺候着太帝妃的身边陪嫁过来的人,总不能因为心情而迁怒,省得以后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而且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昔日的母妃册封的时候,也是这位前来教导的。
于是陌璟澜反应过来以后,只好耐着性子询问,“请问尚礼有什么事?”
“老奴斗胆,现在帝妃娘娘正是在洗漱,希望帝君待会再进去也是可以的。”
尚礼赔着笑容说,虽然也是知道因为什么所以而对待她这般客气,但是至少帝君都是如此这般善解人意说了,她也是不能够不说的。毕竟现在的时局不是早就不一样了么,她不再是教导太帝妃的尚礼了,当年那个殿下变成了如今的君主,物是人非,只能够这样不失礼数的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