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第一次离许诺这么近,朦胧中他竟然感觉那眼神似曾相识,“许诺,我们以前是否遇见过,我总感觉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你。”程默轻声说道。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程默,你有戴表吗?看样子不会来电了,我们回去吧。”
程默抬起手腕,手表上夜光指针已指向夜晚八点零五分。
“现在是八点零五分。”
“啊,八点都过啦,八点半放学哟,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要不,可儿该找我了。”
“嗯,许诺……我……好吧,我们下去吧!”程默不知想说些什么,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许诺摸索着准备收拾桌上的书,程默说道:“外面下着暴雨,不用捡了,带上也会打湿的,明天白天再来拿吧。”
“嗯,那就放这吧,我们走。”两人借着琥珀和佛珠的光芒摸索着出了电教室的门,雨点击打一窗玻璃、墙面、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走到了楼梯口。
“许诺,你拉住我的胳膊,走楼梯不比走平路,小心摔跤。”
许诺听从程默的建议,拉住他的胳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他的身旁,有几次差点摔倒,都是程默及时扶住。
两人好不容易下到一楼,才发现这雨越下越密,根本没法走。站在走廊上,溅起的水花都会把他们淋湿,他们又退回到一楼至二楼的楼梯拐角处站着。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管理员还在不在?”
“嗯,你快点回来。”
许诺坐在楼梯上,环抱着双肩,望着校园内密密麻麻的雨幕,只看得远处隐隐约约的光芒,黑沉沉,雨蒙蒙的,只听得见雨声,低下头,看见那琥珀静静地挂在手腕上,虽然经过打磨后,琥珀小了很多,但光彩依旧,晶莹剔透,小黑静静地躺在中间,“小黑,你怕吗?不用怕,可儿和石伯伯会来找我们的。”
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胳膊晃动了,许诺感觉那琥珀竟然摇晃了两下,这时,她听见程默在走廊上一路小跑的声音。
“许诺,许诺!”程默大声叫着,确定她的方位。
“我在这里呢!”许诺站起身,慢慢摇晃着手臂,琥珀色的光一圈圈划过,围绕在许诺周身,程默感觉那光芒比刚才亮了许多,许诺就象神话中的仙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正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那光芒让他想起初见时许诺的那个背影,仿佛也有一道光环笼罩着她,让他着魔似的紧跟在她身后……他呆呆地站在那看着许诺朝他走过来。
“哎哟……”许诺的裙子太长,不小心踩在裙角上,在楼梯上一脚踏空了。
“许诺,站着别动,我来扶你,小心摔着。”程默听见叫声,缓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台阶,伸出他的手。
许诺犹豫了几秒,一手提起裙子,一手轻轻放在程默的掌心,程默的手掌很宽厚,还有些温润,应该是流汗了。两人走下来,又站在走廊上。
“管理员办公室没人,借不到伞,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回去。你听,雨声现在小了。”
“好象是小了点,可儿肯定会拿雨伞来找我,我的书包还在教室,还有手机……那会应该把手机带着就好了,就好和她联系了。”
“教室里不让带手机,我的手机也放在家里。我还好说,直接冲出去,淋点雨没关系,可是你不行啊。对了,你冷吗?”程默边说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
“程默,谢谢你,真的不用了……”许诺单独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已经感觉很不自在了,现在要她披上男生的外套,更让她难为情。
程默还是固执地将外套披在了许诺的肩上,他用双手扶住许诺的双肩,说道:“许诺,你在这等我,我去拿雨伞来接你,一定要等我,知道吗?”
“程同学,别把我想得那么弱不经风,好不好?你瞧,我可以这样的。”许诺将程默的外套顶在头顶,俏皮的朝程默笑了笑。
就在这时,四周陡然亮起来,隐约听得见教学楼方向传来的欢呼声,“来电了!”两人欣喜得同时说道。路灯亮了,廊下的顶灯也全亮了。
看见许诺脸上露出孩子般可爱的笑容,程默心里开心极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今晚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有许诺在身边。
电来了,雨依旧没有停下来。许诺看着呆愣在一旁的程默,“喂,你发什么呆呢?Let'sgo!”许诺第一个冲进雨幕。
“许诺,等等我!”程默赶紧追过去。
许诺的裙子长,一只手要提着裙子,一只手要扶住头顶的外套,跑起来很不方便。
“让我来吧!”程默追上许诺,用两只手帮她撑住外套,举在她头顶,许诺则两手提着裙子,加快脚力向前跑。程默高高的个子帮她撑住外套,就象一张大伞护住许诺,他自己则被淋成“落汤鸡”,雨水顺着发梢直往脖子内灌,全身衣服都湿透了,打湿的白衬衣紧紧裹着他修长的身体。
许诺跑了一会儿停下来,呼呼地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这该死的天,我的眼镜全雾着了,等我把眼镜摘下来。程默,你怎么样?你全淋湿了。”许诺边说着边摘下眼镜交给程默。
“不用管我,我很好,前面就是食堂了,可以在走廊先歇歇脚……”程默痴痴地看着许诺的脸,路灯下,他第一次发现许诺的眉心有一点红痣,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长长的头发全部拢在右边,露出左边洁白的脖颈。
“喂,想什么呢?帮我把眼镜放在你口袋里,快走吧!加油!”
两人继续向前跑着,快到食堂时,程默透过路灯发现前面有两个身影撑着伞朝这边走来,而且还走得挺快的。
“那不是箫可儿吗?许诺,是不是?”
“哪里?我没眼镜,看不清……可儿,是你吗?可儿,我在这里——”许诺停下脚步朝前面的身影直挥手。
雨中两个身影愣了下,快速地跑过来,边跑边叫着:“许诺!许诺!”
“是可儿和石劲松,呵呵……真的是他们。”许诺高兴起来,真象个小孩子。
“他们来了,那我先走了。”程默说完,朝旁边的小路跑去,很快就没影了。
雨伞遮住了雨幕,两个好姐妹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可儿,今天张诗曼有事请假,是程默帮我补习的。幸好有他,要不然,又停电,又闪电打雷的,真吓人。”
“是呀,是挺吓人的,我一下课就找到石劲松,然后朝你这跑……那程默他人呢?”。
“看你们来,他刚刚走了……”
“真是个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是听你说,真不敢相信他会来帮你补习。”
“程默?学校篮球队飞虎队队长?哦,靠,他也会帮人补习?不会吧?这可是件特大新闻哦。”石劲松说道。
“许诺,瞧你的鞋子、裙子全湿了。咱们快走吧,石伯伯的车早等在校门口了,回去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许诺被夹在石劲松和箫可儿中间,石劲松单独一把伞,她们俩姐妹撑一把伞。看他们走远,程默才从黑暗中钻出来,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校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们三人一出来,司机老石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打开车门,示意让他们快上车。
许诺下意识地回过头,猛然发现程默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微笑着朝程默招了招手,转身钻进了车内。
“程少,程少!”杨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程默身边,他看着痴站着的程默,用手掌遮挡住他的视线,晃动了几下,程默才回过神来。“人都走啦,车也走啦,还看啥呢?”
“臭小子,笑啥呢?下这么大雨,也不给爷送把伞来,瞧我这淋的,没心没肺的家伙!”程默用手指戳了下杨基的脑门。
“呵呵,我这不是给你创造点英雄救美的机会吗?你这身强体壮的,还怕这点雨?我去当电灯泡,你还不得怪我呀……”说着哈哈笑着朝前跑去。
“阿……阿嚏!你小子,别跑,叫你贫嘴……”追上去就嘻闹着扭成一团,雨伞掉落在地上。
“停,停,程少,我有正事向你汇报哦……”程默慢慢停下来,杨基撑起雨伞,在程默耳边说着些什么,程默双眉紧锁,似在思考着,表情非常严肃。
几分钟后,两人撑着同一把伞,默默地朝前面走去,雨丝更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