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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婚

王伯的临时居所现在贴满了红纸喜字,案台上好酒,方肉,鲤鱼,面鸳鸯什么的整齐码放着。虽然屋里只有我,王伯,小风和林灵四个人,却并不显得空旷寂寥,反而透出浓浓的喜庆氛围来。

我和王伯坐在上首,小风端着茶盘,由林灵为我和王伯行敬茶之礼。

小风其实伤的不轻,休养了二百多天,才渐渐痊愈。这期间,王伯不时上山,或取一些钱货参药,或带着货物给山上。我则走遍城中巷道阡陌,东西南北的阁楼亭宇走了一遭,却仍不见我的玲玲。倒是林灵,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小风,擦身换药,熬汤煮饭,细致入微,及其周到。

“小风兄弟,“我举起一碗酒,说道:“第一碗酒,为你箭伤痊愈。你刚刚恢复,不宜饮酒。我干了,你随意。“

“算了吧!“小风灌了一口酒,喃喃道:“有灵儿天天照顾我,我倒愿意伤他一辈子呢!“

“你,你讨厌,不准胡说。“林灵素嫩的小手轻轻锤在小风的胸膛上,脸上一片绯红。

“哈哈哈哈哈~“倒是王伯先笑了起来,对着小风说:“你这个娃子,也不想想,这小妮子今天嫁给你,还不是得伺候你一辈子。“

“也是,也是,“小风握住林灵锤向他的手,将她轻轻延揽在怀里,对她耳语道:“哥哥给你准备了礼物,就在桌子上的木匣子里。“

林灵走近桌子,轻轻打开木匣,一把二胡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细看之下,中间似乎有些断纹,早已被仔细粘好,用精致的铜箍箍好。林灵紧紧把二胡抱在怀里,一股清泉从她的眼眶汩汩涌出,她满怀感动地望向小风,声音颤动道:“万哥哥,你,你什么时候…“

“哦,我就是养伤的时候闲着无事,就把它粘好了,你看看,可还能用?“小风回答道。

“林姑娘,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我对林灵笑道:“先试试音,让我们听听新娘子的天籁。“

“恩“林灵应着,坐在长凳上,把二胡提在手中,一手拨弄着弦,一手轻拉着胡弓,从低到高试了一遍音,而后,林灵拨弦的速度越来越快,弓也越拉越快,胡音如流水一般淌出来,谁能想到,一向喑哑低沉的二胡竟能传出如此清新灵动的曲调。伴着这曲调,林灵唱了出来:

青梅细嗅,其香也浓。竹马绕床,其步也灵。

总角之交,朝夕与伴。相与玩闹,胶漆相黏。

崎岖坎坷,其心愈炽。磨难险阻,其志弥坚。

天与偕作,作我之和。赤心愿表,苍天可见。

执子之手,赏山游园。与君偕作,缫丝耕田。

心也昭昭,情也绵绵。不离不弃,相偎相伴。

江河为竭,星月为殒。白首共老,不与君绝。

胡声渐渐婉转低回,渐渐化作无声。屋里却是一片寂静,众人仍旧陶醉在胡声与歌声里,仿佛耳边仍然有胡声流淌一般。

见沉静了许久,我抓起岸上的酒坛,倒了一碗,举起说:“第二碗酒,为小风和林姑娘喜结连理,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等等,这一碗,我也要喝。“林灵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饮下去,脸更加红了。

“林姑娘,好样的。“我赞许一句,把酒喝光了。

王伯也喝了一碗,便将头扭到一边,轻轻拭去眼角浑浊的泪水。

“王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瞎哭什么啊?“见王伯这般,我赶紧询问道。

王伯抹抹眼泪,说:“不是老头子煞风景,实在是刚才小妮子的二胡,让我想起自己的女儿,她那时候,常常随着我拉二胡卖唱谋生。后来,天灾兵祸,她就…就…唉!“王伯叹着气,一手拍在桌子上。

“王伯…”我本想劝几句,却实在想不出说什么来。

“王伯,”林灵接过话头,跪在王伯面前,道:“林灵父母早亡,愿意做王伯义女。“

“好闺女,老头子有福啊!“王伯赶紧双手去扶林灵,一边激动的颤声叫道。

“爹“林灵应着。

“好了好了,“我举杯道:“这第三杯酒,就为王伯得一义女,干了。“

“干“众人一并饮了一碗。

“小跖啊!“王伯对我说:“栖凤台后台强大,耳目众多,我看不如让这两个娃娃随我去泰山安家吧!那里咱们有九千余人,就是各大诸侯,也不敢轻易上山。“

“跖…跖?“小风听到盗跖的名字,赶紧将林灵护在身后,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盗王跖?“

“怎么?你怕我食人肝肉,怕我一干人等群魔乱舞?我就在你的面前,王伯也在你面前,你看我是你听说的那个盗跖吗?“我面对小风,一字一句说道。

“哼!听说?小爷我只信眼见为实,更何况我们这么久的交谊,去他的道听途说吧!我和灵儿愿意上山。“小风说道。

“跖,跖大王,小风哥去哪我就去哪!“林灵对我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和王伯一并笑了起来。

“大王,哈哈哈哈哈~“我捂着肚子,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怎么,我叫错了吗?“林灵一脸的无措,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王伯。

“好闺女,“王伯缓了缓,不再笑了,说道:“在山上,我们都叫他小跖的,就是年龄没他大的,最多唤他一声哥哥。你这一声大王,却是闻所未闻。“

“哦“林灵恍然大悟,又为自己的失言感到一阵害羞,试探地叫道:“跖…哥哥。“

“唉,这就对了嘛!“我应着,转向王伯说:“事不宜迟,你明早就带小风兄弟和林姑娘上山吧!到时候给他们再办一个婚礼,把人都请到,热热闹闹的,欢迎他们上山。“

“好嘞,交给老头子了!我干闺女的婚礼,保证红火热闹“王伯爽快地应着。

“跖兄,“小风面对我:“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山吗?“

“不,我还有事没做完,“我看了看腰间好久没有响过的铃铛,坚定地说:“我要找到玲玲。“

“跖兄,不是我扫你的兴。这几天,春满园,花满楼,莺燕阁,栖凤台你跑了个遍,就连不入流的街里巷道你都走遍了,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不如跟我们一起上山吧!以后再打探也不晚嘛!“小风看着我,说道。

“小风兄弟,却是你这个万事通疏忽了,你想想,东,南,西,北,不是还差一个中嘛!“我竖起中指,摇晃着。

“你是说你要去,“小风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说:“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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