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离霜打帘子进来,瞧见唐子衿抱着一直小白雕聊天,不禁莞尔,自己家的小姐与别人不同,会说鸟语呢。嘴里道:“小姐,王妃派人传话,说今夜皇帝和太后在宫中举办合宫宴饮,申时出发。”
唐子衿挑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离霜笑道:“已经未时了,王妃是故意这个时候才通知小姐,梳妆打扮已然来不及了,小姐大可以不去参加。”
唐子衿点头道:“告诉王妃,我不去。”
离霜点头去了,琥珀却在一边道:“合宫宴饮那么大的场合小姐为何不去啊?”
唐子衿抬眸看她:“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皇宫那样戒备重重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琥珀一楞,才想起小姐不但是无极宫的天尊,还是凤国的皇太女,心里暗叹,自己记性怎么那么差,总以为小姐是个普通人,连忙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离霜回来了,道:“王妃说,小姐既然身体不适,便不必去了。”
唐子衿会意一笑,就知道这个老太婆是故意不想让她去的。将白鹰放走,她走出门来,看到一院子开的热闹的红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呢,又是一年过去了。还记得去年过年前救的过千帆,那个喜欢害羞的少年,也不知道白眉他们查的怎么样了,飞机跟着他们,一有消息,肯定会很快知道的。
天运皇朝的习俗,到了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会吃一种叫做金钱糕的东西,是蜂蜜、黄米做成的糕点,又甜又香很是好吃。晚饭过后,唐子衿嘴里吃着金钱糕,瞧见灵珊在耳边絮叨:“那老头和饿了几百年似得,瞧见金钱糕又是哭又是笑,可劲往嘴里塞,可就是不说话。”她说的,自然是宁静斋的那位神秘囚犯。自从查探囚犯的事情交给灵珊,她就总是晚上去宁静斋和那老头聊天,希望能探出点口风,可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进展,那老头对于她带去的吃食该吃吃该喝喝,可就是不说话。循序善导滋滋利诱都不搭理,简直是块硬石头。
唐子衿咽下嘴里的糕点,又喝了一杯茶,才道:“他对于你之前送的吃食可是今日的反应?”
灵珊一楞:“不是,他之前只是狼吞虎咽,只有今天,奇奇怪怪的。”
唐子衿笑道:“这不得了,说明他对于金钱糕还是有些特殊感情的,你从这方面下手不就成了。”
灵珊拍着脑门:“是啊,奴婢怎么把这茬忘了,这就去。”
唐子衿笑着看着她离开,灵珊灵动有余,细心不足,倒是离霜可以弥补。
此时金环进来,道:“小姐,狼牙又不见了。”
唐子衿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不是叫人照顾么,怎么又不见了?他身上还有伤啊。
金环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照顾他的小厮刚刚托人传了纸条进来,说熬个药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唐子衿有些生气:“派人去查一查,他平时是在哪个斗房,我倒是要瞧瞧,这所谓的斗房,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金环应了一声是,急忙去了。
夜黑风高,今夜无月,积雪倒是映照的黑夜可模糊视物。凌冽的寒风中,安亲王府院墙飞出几个身影,并没有惊动暗卫。街道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几个身影以很快的速度腾挪起伏,不多久就来到了一处赌坊外。
几人行云流水的走了进去,这里的后门挎着一处院子,那里便是斗房了。
唐子衿带着金环银环身着男装走进去,因为带着斗篷,所以也看不出什么。
这里光线比较黑暗,再走进一处黑色帷幕,才灯火通明起来。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台子,位置偏低,四周是一层高过一层的看台。倒是和现代的看台差不多,上面有二层,是一个个的雅间。唐子衿照直上了楼,有小二来领路。坐下后,小二道:“这位爷是生面孔,可是没有来过吗?”
金环放粗了声音:“费什么话,今日什么彩头?”根据消息,这个斗房不止可以下注,下注最多又赢了的人,是可以得到一个彩头的,每日不同,可都是稀罕物。
小二点头哈腰:“看来是内行,今日彩头是云记上好的和田玉如意一对,价值四百两银子。”
金环点头道:“将兽的简介拿来瞧瞧,我们家爷要下注。”兽是对于打黑拳的人统称。
小二笑的眉眼弯弯:“得了,小的这就去。”
只是一刻,瓜果、点心、茶汤都一一送上来,之后小二拿着两片竹简和一页纸送上来。纸上写着参赛选手的名字和过往战绩,那竹片上是用来下注用的。
纸上两个人,一人叫天霸,出道在四年前,打了无数场,几乎没有什么输的成绩,赔率是一赔二。另一个叫铁手,出道只几日,倒是从无败绩,赔率是一赔五。
金环凑上了瞧了一眼,按照时间算,这个铁手应该就是狼牙了,于是对守候在一旁的小二道:“我们家爷赌铁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小二:“下注一千两。”
小二眼睛一亮,接过银子,在两个竹简上各写下一些注资一类的字,留下一片,自己拿着另一片躬身退下。一千两虽然不少,可在这里藏龙卧虎,常常能看到公侯之家的贵公子们上万两的赌注。只是将一千两赌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上,比较少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