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局势越演越烈,看客也激动不已,当二人焦灼在一起的时候,整个斗房都开始沸腾。
天霸硕大的身体压在牙狼身上,一只手压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发狠的一拳就要打向狼牙脸上。狼牙危急关头侧头避开,拳头打到台子上,哄的一声竟然打出个窟窿、可天霸的拳头却卡在了里面,怎么抽都抽不出来。狼牙瞅准机会,震开了束缚,飞身跃起,一拳就重重落在天霸的后脖子上,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的声音传来,刚刚还凶狠的拔自己拳头的天霸,在狼牙拳头落下之时,身形就一顿,随即缓缓的倒在了地上。那位灵活的胖子跳上台来,给天霸试了试鼻息,又仔细查看了一下,面色一变:“铁手赢了!”
台下大部分是买了天霸的注,此刻气氛的将手中的竹片置到台子上,有的人破口大骂,有把身价都压上的,已经呆在当场。
那边薛兄显然是下注了天霸,此时有些懊恼:“早知铁手如此厉害,就应该选他。”
随从道:“少爷既然看好铁手,不如出高金,将他网罗来。”
薛兄急忙点头:“快去快去。”
随从应声,急忙去了。
墨天佑那边听到了薛兄的话,朝着朗秋使了个颜色,朗秋会意,也急忙退下。
唐子衿冷哼一声,目光跟着赢了比赛退下场去的狼牙,朝金环使了个颜色,金环也无声的退去。
斗房外的一个小巷子里,身受重伤的狼牙被两拨人一前一后的堵住去路,不由得恼怒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们两人的主子,我都不效忠,别再白费心思了。”
朗秋道:“我家主子出十两金。”十两金已经是很高的月奉了,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只怕就没办法了。
对面薛兄的侍从听了这话,就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了。薛家是清流,出不起那么高的银子,就连他这个贴身随从的月奉也不过六两银子。
狼牙正准备从那条让出来的路离去,却在转身时看到了金环一身墨绿色衣衫,披着斗篷站在那里,不由得愣住。
金环眼睛中带着些许怒火:“主子在马车上等你。”说完,当先走了,狼牙咬咬牙,无奈跟上。
朗秋瞧着这一幕不由得纳闷,难道这个打黑拳的家伙居然是有主子的?怪不得不愿意效忠世子,可,既然有主人,怎么还跑到斗房来打黑拳?心念一动,道:“铁手,如果你的主子因为黑拳的事情怪罪于你,记得来摄政王府找我,我叫朗秋。”
狼牙却并不理会,踉跄着跟着金环的背影而去。
巷口停着一辆油皮马车,也不知道银环从哪里变出来的,狼牙瞧着这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叹了口气,在金环搀扶下,爬了上去。唐子衿一身玄衣,着男装坐在里面,面色有些阴沉。狼牙咬牙跪下,声音有些绝望:“属下让主子失望了。”
马车缓慢的行驶起来,静夜里传出一阵马蹄声。
过了半晌,唐子衿才缓缓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道:“说说理由。”
狼牙却是不开口了,一副认打认骂的样子,十分欠扁。
唐子衿悠悠道:“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命人去查?”
狼牙猛的抬头,看到唐子衿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叹了口气,认命道:“属下自己说。”沉默了半晌,仿佛是在想怎么开口,直到唐子衿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才听他道:“来到京城后,又一次属下出门采买,遇到了亲生母亲,如今她身患重病,急需医治。可属下的月奉不够,只好……”
唐子衿对于对方找到亲生母亲感到奇怪,问:“如今她在哪里?”
狼牙道:“就在八宝胡同。”
唐子衿敲了敲马车壁,朝外面赶车的金环银环道:“去八宝胡同。”
狼牙心里一惊,诧异的看着唐子衿,不知道她去瞧母亲干嘛。
八宝胡同与斗房离的不远,不多时就到了,狼牙指引着马车在一处小门前停下。金环扶着唐子衿下了马车,狼牙当先推门进去。院子很小,还算是平整的地上积雪当中扫出来一条供人行走的道路,泥土和雪水混合,泥泞的很。院子里有两间矮屋子,其中一间亮着豆大的光芒。里面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儿啊,是你回来了吗?”
狼牙应了一声,当先推门进了屋子。唐子衿与金环对视一眼,也抬步走了进去。屋子里破败,但是很暖和,一个老妪坐在炕上,就着豆大的油灯纳鞋底。
狼牙一把抢过那鞋底子,声音有些埋怨:“不是说了么,别再做这些活计,伤眼睛,况且娘身上还有病,更不能劳累的。”
那老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给你做双鞋子,这大冬天的,也就不冻脚了。”
唐子衿瞧着老妪,头发斑白,眼角眉梢有细碎的皱纹,眼睛确是明亮。穿了一身素布的衣裙,金钗布裙,到像是个平常百姓。
狼牙这时候才想起唐子衿,忙道:“小姐,我这里也没有个可以坐的地方,要不,您先回马车上去?”
唐子衿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那老妪像是才看见唐子衿,忙从炕上下来,迷惑的问:“这位小姐是?”
狼牙道:“这是安王府的三小姐,是儿子的主子,也是她救了我一命。”
老妪一听,激动的就要跪下,金环手疾眼快将她扶住。唐子衿道:“老婆婆不必多礼,我此次来,是听说狼牙找到了亲生母亲,特来看望的。”说着,从手上退下一个扳指,让金环递给她,道:“这是见面礼,老婆婆定要手下,我还有事想要问你。”
老妪退却了半天,无奈将那扳指收下,放在炕桌上,道:“恩人您说。”
唐子衿眼光转悠了一圈这个三十多平米的房子,缓缓问道:“这是老婆婆的家吗?”
狼牙正要说话,唐子衿眼神会意,不许他插嘴。
老妪有些面红道:“我一个老婆子,那里有钱买这样的房子,这是找到我儿子后,他出钱买的。他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我有病,便总是给我请好大夫,买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