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既然是女子掌权,自然是和别国不同。别的国家后宫里除了宫女便是太监,偏偏凤国是除了男子就是一种叫做执事的女子。这类女子入宫之前都得喝下一种绝育的药,这种药不但绝育,更是封闭下体,使人不能正常行鱼水之欢,倒是和太监有异曲同工之妙。眼前领路的小姑娘便是执事了,带着凤栖桐从勤政殿的侧门进了正阳宫,又从正阳宫侧门入,进了养心殿。
艾旭正在养心殿大门口等着,瞧见她来了,忙迎上来,呵呵笑道:“殿下可来了,刚刚皇上还在说,殿下肯定早起不得闲吃东西,就在宫里进了膳再回去,是最好的了。”
凤栖桐瞧她八面玲珑的样子,笑道:“有劳艾执事等候。”艾旭忙说不敢,领着她进了大殿,又转到了侧殿。这里是平时皇帝吃东西的地方,长长的桌子上摆着几十道精致的菜肴。
皇帝瞧见她来了,见她要行礼,开口道:“免礼,坐吧。早起没吃,吃的慢些。”
凤栖桐乐的轻松,坐在了离皇帝不太远的一个位子。昨夜二人便说了很多话,已经没有那么生分了。待得皇帝动筷后,便也开始吃了起来。不过比起昨夜的四菜一汤,今日的饭菜实在是味同嚼蜡,仅仅是果腹而已。她忽然有些担忧,如果当皇帝就得吃这破玩意,那还有什么趣味?
皇帝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道:“有苦有甜,有的面子还是要做,有的排场还是要摆,该懂的道理就要懂。”
凤栖桐抬眼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也懒得和她顶嘴。还是早点吃完了,回去瞧瞧自己的太女府是正经。
皇帝却偏偏不如她的愿,继续道:“你如今已然十六,是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可有看的上的?”
凤栖桐一口米饭差点噎死,连忙喝了一口酒压下去,才找了个借口道:“我才十六,不适合生孩子。”
皇帝没想到她居然拿这个当借口,笑嗔道:“让你结婚,又没让你生孩子。先成亲,之后再考虑子嗣的事情。我凤国的女儿哪个不是先成亲,过了二十才有子嗣的?”
这事凤栖桐倒是没有听谁说过,又想到反正和谁结婚都一样,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娶一个,而且也永远不可能和墨天佑成亲,于是在沉默半晌之后,轻声道:“陛下看人准,听陛下的吧。”
皇帝呵呵一笑:“朕可看不准,或许太后和皇后有主意。哦,对了,你进了膳,去趟慈宁宫,见见你祖父去。”
凤栖桐在心里叹了口气,应承下来。
于是吃过这顿毫无味觉的饭后,起身由一个叫做小鱼儿的执事带领下,朝着不远处的慈宁宫而去。开国皇帝凤炽是穿越而来,这凤国皇宫修建的,也和前世故宫相差无几,不过是更大些。
慈宁宫正殿大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精炼的青年男子和一个中老年妇女。那年纪大的女子过来笑道:“快随如烟掌事进去吧,太后都等急了。”
凤栖桐也不管谁是谁,随着乌泱泱一群人走了进去。太后此时正懒懒的倒在大殿上吃樱桃,有一个领着凤栖桐进来的五十多岁男人介绍:“主子,正阳皇太女殿下来了。”
太后像是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仿佛也明亮很多:“栖桐回来了?”
早有人将一个蒲团放在凤栖桐面前,她心里暗叹一声,只得又一次下跪,行三叩九拜之礼,算是认亲。
太后急吼吼的叫人扶了她起来,还未多说话,已经眼眶红了。
凤栖桐看着眼前将近六十的男人,穿着绣满寿字的图案纹褙子,又梳了一个不太复杂的发式,头上戴着黑色的家居帽子。即便是看惯了凤国男子的打扮,也依旧能看出这位年轻时候,是个清秀无比的长相。
太后似乎是想起了死去的女儿,越哭越来劲,眼泪吧嗒吧嗒得掉下来。
凤栖桐有些无奈,人家死了女儿要哭,自己死了娘,自然也要跟着哭的,可到底是哭不出泪来,只能勉强红了眼眶。
如烟瞧二人气氛沉重,只好凑近太后道:“太后今日见到孙女,是个大好日子,怎么还伤心掉泪起来,别惹得殿下也跟着难过才是啊。”
太后闻言,忙用手帕擦了泪,缓了一会儿,才道:“瞧我这记性,咱们大好的日子,栖桐,快与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才是要紧。”
凤栖桐瞧见他终于不哭了,乐的清闲,就着座位坐下来。说了一些如何长大的事情,又惹得太后哭了几次,这才转移了话题。
太后问:“如今你已及笄,是该给你寻摸个太女夫了。”
凤栖桐心里知道躲不过去,只好道:“孙女与凤国并不太熟知,自然是一切听长辈安排的。”随他去吧,反正也不会给自己找个太差的。
太后嘴角含着笑意道:“如今朝廷上,多少文公大臣家的男孩子都标致的很,我瞧着,定国公家的小孙子就不错。哦,还有石丞相家的嫡长孙,哀家见过,模样也不错的。还有……”
太后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候选人,凤栖桐一个都不认识,只好笑道:“祖父说了这么些,倒叫栖桐无从选择了。”
太后听罢也是笑了起来,道:“那我与凤后再商榷商榷,对了,可见过你姨夫了?”所谓的姨夫自然说的就是当今的凤后,安国公之弟郭清。
凤栖桐摇头道:“时间仓促,还未见过。”
太后笑道:“这时候他应该刚刚进过午膳,已然歇了午觉,便改日再拜会吧。”
凤栖桐疑惑:“如此可合规矩?”
太后思索片刻,道:“也罢,还是去一趟吧,免得落人口实。”
凤栖桐便站起身来,躬身道:“那栖桐先告退,祖父好生歇个午觉吧。”
太后说了一些让她常常进宫走动的话,才挥挥手,让她退下。
凤栖桐跟着一位慈宁宫的执事,前往坤宁宫。路上心里暗笑,这位太后即便不喜欢皇后,可也表现的太明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