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上前一步,道:“赵老将军和丁太师今日领了圣旨来,传授殿下课业。殿下晚到,丁太师正在责打殿下的陪读魏星。”她擦一擦额头的汗,简略的将事情说明白。
凤栖桐抬眸瞧了瞧依旧一脸气呼呼的赵老将军和那位刚刚在打人手板的丁太师,再去看跪地不敢起身的魏星有些摸不准的问:“奉诏?”
五大三粗的赵老将军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臣太女太保赵镇见过皇太女殿下。”
凤栖桐挑眉,这位赵将军是赵胜的亲祖母,是凤国首屈一指的将军,年轻的时候赫赫战功名满天下,是凤国的战神。没想到皇帝找了这么个人来教自己武。之前还奇怪,她的武功只怕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敌,又那里用得着人教。感情是来教兵法的。这样的老将军,几乎就是赵家军的军魂人物。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人,凤栖桐是打心眼里敬佩的,口气自然也就客气了起来:“原来是前振国公赵老将军,我刚刚回潮不久,将军又鲜少上朝,竟是头一回见。”
赵镇面无表情道:“人老了,无法疆场杀敌了,陛下派臣来辅佐殿下,今后得罪的地方只怕不少。”
凤栖桐笑的谦和:“是我要请教的地方不少才是。”
赵镇淡淡道:“殿下客气。”
紧接着那一脸严肃的丁太师上前一步,道:“臣太女太傅丁烙给殿下请安。”
凤栖桐斜着嘴角笑道:“是丁大人的父亲吧,我们见过。”
丁烙傲然道:“正是微臣。”顿了顿,又道:“殿下无故来迟,魏星已经替殿下领了六下手板,剩余的四下,殿下既然来了,自然是亲自领罚。”说着,几步上前,便要来抓凤栖桐的手腕。
凤栖桐怎么可能让她抓的到,轻轻一转手腕,丁烙就抓了个空。她显然没想过凤栖桐会躲开,立时便怒了:“不尊师道,不敬教改,无法无天!”说着竟又来抓凤栖桐。
凤栖桐对她烦不胜烦,稍微用了一点内力,将其振开,淡淡道:“丁大人,我知道你对于我将丁耀革职很不满意,但也不必这样着急火燎的来我东宫逞威风,这里不是你倚老卖老撒野的地方!”看对方要反驳,立马又道:“你也不必拿皇上来压本宫,我这就进宫去和皇上说,另派他人来授课,就不麻烦你丁太师了。”
接着对一旁面无表情的赵镇道:“赵将军且稍坐,我进趟宫,这就回来拜师。”说完,也不管众人,扬长而去,只听到一声“备马。”
事情发生的太快,丁烙良久才反应过来,抓着一旁的赵镇道:“赵将军,你看,这……”
赵镇淡然道:“你动手之前我就劝过,殿下并非那些纨绔子弟,不是你打伴读两下手板就能吓唬得住的,反而是适得其反。你不停劝,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无法。”
丁烙一呆,随即嘴硬道:“陛下说她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时候你也听到了,怎么就和纨绔子弟不一样了?”
赵镇轻轻一笑:“如何不一样,只怕令女更加清楚。她可是殿下第一个清理的人。”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伸手抓起还跪在地上有些尴尬的魏星,威严道:“你好歹也是慎王的嫡出孙女,怎么这么没出息。”说完提溜这她走进了武院。
赵镇走后,詹事府的人也都纷纷瞧瞧离开,如今大院子里,竟然只剩下丁烙一人独立,既尴尬又可怜。
凤栖桐气呼呼的一路骑马到了皇宫正门,也不下马,直接到了金水桥后,才下马转为步行。养心殿里,皇帝刚刚吃过早饭,正在喝茶,艾旭过来道:“陛下,太女殿下来了,看样子气呼呼的。”
皇帝抬头:“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早课吗?”
艾旭道:“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那便传她进来吧。”
“是。”
凤栖桐大步流星的进来,也不磕头,大声道:“皇姨母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想害我。赵镇将军就罢了,她是凤国的战神,是谁都越不过去的军魂,那丁烙是什么?不但小肚鸡肠还毫无远见,皇姨母竟然找那么个糟老头来教我朝堂经纬,是怕我好过吗?”
皇帝嘴角抽了抽,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女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有些新奇,故意要逗逗她:“圣旨已下。”
凤栖桐冷笑:“那就改。”
皇帝嘴角再次抽搐:“金口玉言。”
凤栖桐此时也冷静下来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道:“丁烙今日便会生病,再也无法授课,这人选,非得换了不可。”
皇帝眼睛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放肆!凤国还不是你说了算!”这话已经极其严重,可凤栖桐却是有恃无恐:“没关系,今后也可以我说不算,我不强求。”
皇帝一呆:“带脑子来了吗?再说浑话,抽你!”
凤栖桐白了她一眼,转了话题:“皇姨母为何忽然关心起臣侄这些课业的事情?”
皇帝这次却是沉默了,没有接话,而是放软态度道:“太女太傅我先留意些,你且回去上文武课吧。”
凤栖桐微微眯起眼睛,对艾旭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让周围站着的人都退了出去。凤栖桐这才凑在皇帝近身,压低声音道:“今日请平安脉了吗?臣侄可否为皇姨母请?”
皇帝的眼眸微微闪了一下,道:“不必了,你回东宫去吧,有事朕再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