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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对二

翁伯有言其一:好事多磨难。人生在世,不得意的事情有十之八九。所有的坎坷都在磨炼人的意志,不要因为一时的困惑而精神颓丧,也不要因为一时的不得志而放弃了人生大道,更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长期萎靡,甚至做出放弃生命的决定。只有活着,并且一直努力着,才有走出黑暗的希望,生命才有新的活力,人生才更加丰富多彩。岂不知“机会总是等待着有准备的人”的道理?

翁伯有言其二: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变色龙灵活善变,今囚困小六子、杨五郎兄弟,日后虽然受人蛊惑,也豁出性命帮助二人脱离险境,难道不是义气使然吗?圣人也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遂在乱石岗里的义气兄弟中,也是有他的名字。

话说何贵生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暗淡无光,多半是大限将至。何师我极度悲伤,忙叫王从容一起扶了何贵生去卧房,余氏姊妹也跟着去照顾。狄帆望着众人忙去,自己却在正厅里端详着十六坛山图。正当此时,一束丝绢从庭院穿梭而来,目标自然是狄帆无疑,使娟的正是舒双荷。狄帆此时已如普通人一般,被丝绢缠住。顺着丝绢被抽走的方向,狄帆直被拖上何中堂门庭之上,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舒双荷甚为疑惑,心想:狄帆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今日如此不堪一击,连一招都招架不住,是何缘故。

未等舒双荷开口说话,狄帆笑着过了好一会儿,宋乔锡作为峨眉派的领队,自然有些尴尬了,毕竟峨眉门规极严,遂向前一步,施礼欲开口时。只见到,余天歌抢先发话了,态度傲慢,说:“前方来者何人,胆敢挡住我嵩山派的去路?”话一出,其他武林人士听着就有些不舒服,心想:真是目中无人,要不是看在你父余行箫的面子上,岂能容你如此嚣张!

小六子对狄帆使了好几回眼色,狄帆全然没有发现。张顺子就对小六子说:“咱们大哥也要成花痴了。”众兄弟一声齐笑,都是带着褒意的。

杨五郎拍了几下狄帆的肩膀。刚开始,狄帆还是没反应,后来才慢慢缓过神来,见众兄弟满脸笑意,有些脸红。当狄帆再次看钟玉雪时,她依旧脉脉望着,但毕竟发现了身边的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满脸红韵。狄帆自然得意,凑近小六子耳旁,如此吩咐。

小六子对狄帆说:“这有些不大好吧?”

狄帆说:“没事儿,就这样说,有个万一,大哥负责。”

小六子挺起胸膛,指着余天歌说:“你个黑脸小儿,就你这态度,就算你老爹来了,也别想从此过。除非留下你那漂亮的俩妹妹,对,都得留下!”这话一出,崆峒派、昆仑派和后面一众人等就起哄了。小六子自然得意。

话音刚落,却传来异口同声的两女子的声音:“无赖小子,敢这样戏弄我们姐妹,看我封了你的嘴,刚进城的高赖子就是你的榜样!”小六子再看时,便是余思流和余思芳二人拔剑而出,迎面而来。原来高保融一行人是被她们打伤的,自然是因为好色的缘故。

杨五郎开心,说:“六子,美女投怀送抱了,咱哥俩一人一人?”

“好到非常!”

小六子和杨五郎箭步向前,只为跟余思流、余思芳姊妹玩耍一番。待双方到了过招的距离,余思流、余思芳同时使出一招横扫落叶,紧接着又是一招一马平川和连环的走马观花。

小六子和杨五郎只当是玩玩,没想到她们二人剑法走得很快,又是直接往要害里去,弄得小六子和杨五郎防守不像防守,进攻又不是进攻,连连后退,且衣服都被刺破了。

惊魂未定,杨五郎笑呵呵着对小六子说:“你要是不行,咱可大包圆了啊。”

小六子说:“五哥,我看你还是回家给小弟做新衣先。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二人点头示意,稍微认真起来,都出剑了。

不过这话让余思流、余思芳听得很气愤,遂加了内劲,招式也更具变化了。如此过了五十来招,姊妹二人虽然配合很好,但也占不到半分便宜,且有招数重复了。小六子和杨五郎毕竟是在老城混过的,且有狄帆与他们切磋,多有提点,自然有些实力。不过还好,小六子和杨五郎对待二姊妹只是用意不用力,把她们打退下就收手,还拱手施礼。

余思流和余思芳二人倒有些佩服,因为她们毕竟是余行箫的女儿,在嵩山上也经常看人比剑,都是使尽浑身解数的,而二人虽然嘴上说好色,比试过之后,还是有些礼数的,与高保融等人大不相同。

余天希忙着照顾两妹妹,问些关心的话儿。余天歌倒不这么想,不过还算聪明,大声喝道:“谁来助我擒拿这两个无赖?”

杨五郎马上接过话来,说:“得,得,得……有本事就自己上,别冠冕堂皇说些没用的,无赖说谁呢?”

“无赖在说你呢!”

众人大笑。

不过也因为小六子刚开始的话,峨眉派是武林正派,宋乔锡示意让郑玉松、侯玉端出战。二人应命而去。郑玉松喜欢钟玉雪,碍于门规,没有表达,刚见狄帆这么深情得看着钟玉雪,早就愤怒不已,出的都是狠招。而侯玉端还是第一次下山,只当是切磋,交手时倒是些峨眉派寻常的剑法。

郑玉松对阵小六子,侯玉端对阵杨五郎。杨五郎毫无压力,跟侯玉端过招,就像跟兄弟们切磋一样,有点心心相惜,相见恨晚之意。

不过小六子可有些麻烦了。只见郑玉松一出手,就是“春风送柳,风摆荷叶”的招式,接着弓步向前,直刺小六子心窝,然后歇步横扫,刺向小六子的小腿。

小六子只有防守的份儿,没半点机会可以进攻,心里有些佩服峨眉派的剑法,不过几十来回合,已经败下阵来。

可郑玉松并没有收手,配合骑龙步,剑上摆,将小六子的剑甩去,一掌将小六子打倒在地,又起身纵步,直刺小六子的心窝。

小六子吓坏了,放声大呼,说:“老大救我,老大救我,老大救我!”

说时迟,来时快,狄帆箭步冲过来,右手恰好夹住郑玉松的剑。郑玉松虽握着剑,却刺不得,也收不得。狄帆笑着说:“武林中人,都说点到为止,既然是你略胜一筹,又如何下此重手?”

郑玉松态度也很傲慢,全部把狄帆放眼里,脱口就说:“怪就怪他花言巧语。”这话不仅是说给小六子听的,更是说给狄帆听的。

小六子见狄帆帮他解了围,定了定神,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要不是看在我大嫂的面子,准有你好看,少在我老大面前大言不惭。”

狄帆满脸笑意,还回头看了钟玉雪一眼,羞得她马上把头低下。

郑玉松更加气愤了,使劲拔剑。狄帆松手,害得郑玉松后退好几步,差点没站稳,本欲向着狄帆出剑。宋乔锡看在眼里,知道郑玉松绝非狄帆的对手,当下喝住了,自己站了出来,拱手施礼,说:“敢问阁下姓名?”

未等狄帆开口,小六子就说:“我老大姓狄,名帆,字大山!”这话不仅是对宋乔锡说的,更是说给钟玉雪听的。此时,杨五郎和侯玉端已经收手,谁也不曾有个闪失,相互尊敬。

狄帆还礼,指着小六子,对宋乔锡说:“我这小兄弟没规矩,待日后我有教训,还望道长不必计较。”

宋乔锡见狄帆知些礼数,又外表不俗,且也听说老城有个智多星的就叫狄帆,点了点头,说:“早听闻老城有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叫智多星的,不曾想竟是如此年少。”

闲聊之后,宋乔锡自然不会放过和狄帆切磋的机会,见狄帆不曾有任何兵器,也放下了手中长剑,对着狄帆抱拳施礼,示意要切磋一番。

狄帆一来尊敬长者,也因为钟玉雪的缘故,不好让峨眉派失了颜面,遂也没多说话了。正准备接招之时,忽有一人来了,大声说:“何必大哥出手,还有我呢!”说道:“我说舒姑娘,别每次出现都站得老高老高的,小帆我如今可怕高啊!没事的话,陪陪你师父,多好!”

舒双荷听了狄帆的一番话,故作温柔之态,一手搭在狄帆的肩膀上,一手帖在狄帆胸前,将头往狄帆怀里一埋,说:“人家千里迢迢赶来,心里想着你,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狄少侠却如此扫人家的兴。”

舒双荷不知此时的狄帆已没多少内力,失了武功。经她这么一系列的动作和柔情倩语,狄帆早慌了神。一不小心,二人从瓦顶上摔将下来,却也恰好合抱着地。四目相对,二人一时望了疼痛。舒双荷因人生格言的缘故,虽红了脸,也慢慢合了双眼。由于舒双荷的美丽动人,狄帆春心荡漾,也红了脸,失去了理智,双唇发烫,欲贴在舒双荷的脸颊上。正当此时,王从容来到庭院,施礼,说道:“大哥,何神医恐怕不行了,请你快去。”

狄帆和舒双荷见王从容来了,本是红透了的脸,此时更红了,很是尴尬,忙解开缠在身上的丝绢,站起身来。舒双荷忙整理衣物,狄帆对王从容说:“先生稍后,我马上就来。”之后,舒双荷说起了自己的人生格言,意思是认定了狄帆是她的未来夫君了。狄帆自觉此时的自己已不能耽误任何人,也没资格谈儿女私情,只说道:“此事容当后议,现今我伯父有要紧事找我,你还是先离开吧。有些话,日后我当再与你好好说。”舒双荷双目传情,冲狄帆一笑,纵身一跃,便离了何中堂。狄帆拍了下脑门,忘了问舒双荷关于许青恩的事。此时,王从容已是站了许久,一直冲着狄帆笑。狄帆看了他一眼,只求王从容不要取笑他才好。

话说何贵生进了卧房后,一直呕血,自觉时候不多,趁着还有一口气在,独留何师我在房内,吩咐道:“巧儿啊,老主人是我们何家有活命恩人。再生之恩,再造之德,我儿当谨记于心,日后行事应以少主人为先,万不可造次;为父时日不多了,今少主人身体羸弱,我儿当全心照料,亦不可有一丝大意;少主人天资聪慧,多义气,顾大局,走非常之道,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我儿当多听他吩咐,不可越界行事。”

何师我一一应下,已是泪流满面,心伤不已,欲求父亲休息。何贵生拦住了,说:“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趁为父回光,还能说几句话,就多说几句。”此时,狄帆也恰好来了,见何贵生奄奄一息,双膝着地,扑倒在卧床旁,紧紧握住他的手,十分悲痛。

何贵生那枯枝般瘦弱的双手颤抖着将狄帆和何师我的手放在一起,说道:“巧儿还不懂事,做事不够细心,也没好的耐性,这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老头子还望少主人能够多多提点着他,替伯父好好管教着些。如果巧儿敢违抗少主人的话,请少主人不要吝惜拳脚才好。少主人乃少年英雄,不必过于担心目前的处境。上天安排了少主人来到老城,必然会让少主人成就一番事业,日后定能化险为夷,重整七星教的。老头子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们兄弟二人祈福的。还有,也是最重要的,老夫人让巧儿送来了十六坛山图和几个锦囊,也不仅仅是为了少主人能够解开心结,想必也希望你们能够去那里走一遭。十六坛山在老城西北方向百二十里处,到时候少主人必有收获。”此时,狄帆和何师我已是泣不成声,一一应诺。

随后,何贵生从枕边摸出六个锦囊,说:“当年七星教众人一夜散尽,既不知所踪,又不知生死。如果他们还在人世,在江湖上也必定是响当当的人物。这里有六个锦囊,分红橙黄绿青蓝六种颜色,或许日后对你们有所帮助,请少主人先收下。”狄帆接过,再次请何贵生休息。何贵生似乎没有听见,继续说:“如今天下大乱,堪比春秋战国,尔等皆心系天下,必将能为黎明百姓做些好事,取大名于后世,只可惜老头子没法亲眼目睹了。”话音刚落,何贵生便含笑离去。何师我大嚎痛哭,狄帆安慰,外面的王从容、余氏姊妹也前来安慰。且不说何师我披麻戴孝为何贵生守灵,众人悼念。之后,何师我听了狄帆的主意,将何贵生安葬在老城西,与轩辕老人相邻,望父亲不会寂寞。

何贵生头七那天黄昏,狄帆陪何师我去何贵生坟前祭拜。二人来到老城西,却见早有一人在轩辕老人的坟前。二人走近看时,原来是一女子,一身深紫色外衣打扮,蒙着脸,含着泪,却说些哀痛之中带着埋怨的话。狄帆心下疑惑,施礼,说:“先生早已仙逝,所谓死者为大,前辈若是诚心来祭拜,自然是好事,我想先生也会含笑的。如果前辈意欲来此捣乱,可莫怪我等无礼了。”

那穿深紫色外衣的女子转身,厉声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对本座如此说话,你们俩小子是不是想只过最后的黄昏了?还有,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这魏老二,更不是什么好人。更可惜的是,死了连浩天双剑也没个传人。”

狄帆听得出这女子必然知道轩辕老人的一些事,说话虽然严厉,却也不乏惋惜之情。可何师我哪里理会那么多,只说道:“那是之前你没有遇见我大哥,一些人背后说话,你哪里有自知之明!”

何师我话音刚落,那深紫色外衣女子早已愤怒,也不答话,只一个箭步前来,一手成爪,直取何师我的脖子。何师我本就为了激怒她,见了这般情形,也不慌忙,将祭拜的果品交给狄帆,自去应战。狄帆想劝都来不及,只好看二人如何比斗,也盼何师我不要受伤才好。还在热身时候,交手不过十来回合,何师我就败下阵来。可他并没有服气,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一分为二,一长一短,用浩天双剑的招式应对。没打到二十回合,双方停手了。深紫色外衣的女子说道:“二爷能有你这样的传人,也算不错了。只可惜,小子未得他的真传,招式都只是略知二一,更不用说形神和步法的配合了。本座看你连二流高手都比不得,真是坏了二爷的名声。本座今日还有事,没空陪你玩。”说完,二人只见她盾身而去。

狄帆不知这女子是何身份,亦不知她与前日来老城的紫衣男子是否有关系,更不知她和轩辕老人是何关系。一时没法想通,和何师我拜祭何贵生、轩辕老人及洛峰等人,之后便去了杨家村的轩辕阁,祭拜狄世崇。二人来到轩辕阁后院,很快找到了狄世崇的墓地,因为早有人前来拜祭过了,香和纸钱也刚烧完。狄帆料定是那深紫色外衣的女子无疑。

祭拜之后,狄帆看到了曾经和轩辕老人切磋所用的梅花桩,遂想起了轩辕老人的话。经敲桩辨音之后,何师我一掌向着其中之一的梅花桩劈去。果然,这梅花桩四分五裂之后,显现出了太宗长槊。二人走近看时,还有枪法的秘笈一本及狼皮制成的四分之一藏宝图。狄帆惊喜,惊的是轩辕老人早已将诸事托付于他,喜的是中恒国藏宝图是确有其事。狄帆严肃对何师我说:“今太宗长槊及中恒国的藏宝图已经出世,如果让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和官军知晓,必定会来抢取。那时老城就会鸡犬不宁,江湖也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们得将它们藏匿起来,否则杨家村村民难以幸免,还将殃及其他,更是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此等宝物有弊也更有利,有德者用之,亦可造福天下。我仔细看了十六坛山图,唯今之计,得先去那里走一趟,或许有收获。不知何大哥意下如何?”何师我应诺,将长槊收起。狄帆保管了藏宝图和枪法秘笈。待取出秘笈后,狄帆发现此梅花桩的底部另藏玄机,凑近看时,却是一个铜制的盒子。狄帆示意让何师我去取。打开看时,盒内有一张黄金鼠样的属相面具和半枚鸡血石制成的印章,面具的口部带有变声皮套,印章上刻有“钱庄”大篆体字样,边上有“鼠王”字样的小篆落款。盒子的底部刻有“烦请老弟收纳”的行楷字样,新的。何师我大为诧异,不知是何缘由。而狄帆心里明白,亦故作惊讶之态,一并收了。趁黄昏行人少,二人径直回了老城。

一天,狄帆和何师我来到老城北门。何师我去取马匹,狄帆想起了当日与顾卓乐在这里的一些事,便从怀中掏出顾卓乐托张顺子送来的信,打开看时,大意如下:

大山哥哥:

泣声顿首。当日教中有事,出于紧急,卓乐不便前来相见,不辞而别,万望哥哥原谅。闻哥哥勇冠天下英雄之名,著义气于四方,故只身前来相见于钱家庄。虽初次相见,亦如累年旧友。畅饮于香榭,夜谈于城北,得西行记事段子之明说,卓乐喜乐于面,心更慰籍。平生所见不如哥哥一席之言,今生所闻不如老城一日之游。能遇哥哥如此,获益良多,再拜。今将离别,不忍相见,特留的风于城北牧场,赠与哥哥。

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搁笔。

汴京八宝胡同之黄龙教九天血羚

狄帆本该开心才对,只因身体缘故,心里最多也就想想,并没有太多的奢望。遂在何师我之后,狄帆也去了城北牧场。所谓城北牧场,是老城望族集资所建,所产马匹除了向一些政权上供之外,都是为了富家子弟娱乐。狄帆来到城北牧场时,早有人在此等候,看时:身型中等,在不惑之年,一身青色外衣,袖短至肘,衣长至膝,色彩明快,整体简洁流畅,只是嘴角靠右有一颗大黑痣,上面有几根油光发亮的毛发。此人姓马名关,字尚之,自号青骓伯乐,是名驯马师,闲来也训鸟,正左手靠着后腰,右手摸着黑痣上的毛发,一脸笑意。马尚之的人生格言:伯乐识千里马,千里马亦识伯乐。

马尚之见狄帆来了,忙上前施礼,道:“大哥,我可是等你多时了,今日终于将你给盼来了。”狄帆因高氏奇案之事,已多日没来城北牧场,听马尚之这么一说,自然知道是的风一事。与马尚之稍加叙旧后,二人便一起进了城北牧场,来到了一片开阔地。狄帆惊讶,除了何师我之外,牛忠权、小六子、张顺子、杨五郎、白良、钱万贯夫妇、余氏姊妹、金昭月、狄榕及春夏秋冬四姐妹都在。同时,狄帆又有些好笑,所有兄弟不是一身尘土,就是鼻青脸肿的一身伤痛。众姐妹见狄帆的表情,各自偷笑。在马尚之的一声口哨之下,一匹白色骏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马蹄着地,铿锵有力,在众人前瞬间停下。的风长过一丈,高八尺有余,一身皆白,全无杂毛,宛如天马,一跃千里。

原来何师我早将去十六坛山一事告诉了他们,遂相约一起来了城北牧场,独没跟狄帆说起。众兄弟因见城北牧场中有的风这般好马,都心里喜欢,不肯放过。马尚之早已洞察,就用了激将法让众兄弟驯马,还扬言:只要谁能够驯服了的风,就将的风送于哪位兄弟。结果,他们自然都是吃了的风的大亏。此时,众人还是不服气,便邀狄帆来驯马。只见狄帆一跃上了马鞍,牵过缰绳。的风如得了主人的命令一般,嘶喊咆哮,一抽身,就将众人甩了老远,往牧场深处飞奔而去,绕牧场连续奔跑。狄帆自觉既松弛又畅快,心情大好,真是酣畅淋漓。

翁伯有言: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吕布死后,关羽得之;关羽之后,赤兔猝死,无人再有之。今的风无人可以驭之,独与狄帆相亲善,其理一也。盖天地万物,一一相映射,不虚也。

不多时,众人都选好了马匹,包括马尚之在内,正欲一道向着十六坛山出发。狄帆打住了,说道:“慢着,还有点事情没解决。”众人见狄帆严肃起来,也不知为何,都站住了。狄帆接着说:“二爷,你一定想去十六坛山吧?”牛忠权嘴角不自然得微微一笑,说道:“众兄弟想去,我自然想去。”

狄帆沉默了很久,突然大声说道:“中恒国皇宫卫士队长牛大虎之子牛忠权何在?”众人愕然,只有何师我有些明白,因为之前只有他和狄帆去县衙,知道狄帆找公干文丞,是去查户籍档案去了,便趁人不注意,逐步走到牛忠权身旁。狄帆见众人没有反应,接着说:“小高赖子高昌觉死于峨眉的什么剑招?”大家自然知道是春风送柳和风摆荷叶。狄帆说:“对,就是春风送柳和风摆荷叶。你们再想想,在钱家庄里,有谁使过这两个剑招?”狄帆补充道:“情急之下使用的剑招,要么是自己常用的,要么就是杀手锏,你们觉得呢?”细细回想,众人齐看着牛忠权。正当时,何师我早已注视着牛忠权,待狄帆话音刚落,马上点了牛忠权的穴道。狄帆示意,让何师我解开牛忠权的穴道。何师我哪里肯,怕兄弟之间大大出手,更怕牛忠权伤害了狄帆。在狄帆的一再要求下,何师我解了牛忠权的穴道。

“不知二爷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没有,二爷可自行离去。只要不再替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等兄弟就不再追究。”狄帆叹了口气,说道。

牛忠权拔出朴刀,众人欲上前动手,狄帆止住。牛忠权说:“放心,我不会伤害大哥的。”话音一落,只见牛忠权从朴刀中又取出一柄剑,正是杀害高昌觉的剑,又说:“父亲牛大虎就是我部的族长,拥有四分之一的藏宝图,却被高昌觉那个赖子要挟着骗了去。在高昌觉死的前一天夜里,有个蒙头盖面之人说高昌觉明晚会在迎宾楼里,那人就是身着紫黑色的衣物。我自然想去结果了他,但是那人有个条件,就是要那四分之一的藏宝图,并拿洛峰兄弟和宁母的性命相要挟。细想之下,只有听命,先杀了高昌觉再说。因为与高昌觉早就相识,杀他不难。天末号房的案子是我做下的,那份藏宝图就藏在高昌觉的左假手中。我用了移花接木的办法,以为骗过了大家。后面,轩辕老人说起中恒国的事,我已自知会被大哥识破,没曾想大哥早就有盘算了。再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只可惜那人既给了伯母的解药,又在解药中增加了毒药。我心中大为愧疚,后来便将此事告知了洛峰兄弟,又害了洛大哥的性命。”牛忠权后悔至极,欲提剑自刎,被何师我救下了。

狄帆思量了一下,对牛忠权说:“你走吧,先躲藏起来,要好好活着。洛大哥除了母亲,就对你最亲了,他为了你,将所有事情都自己抗了,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如果你自行了断,更是对不起他。”说完,狄帆让牛忠权去马关那里领了只训鸟,就让他走了,众人目送。

稍缓了一会,狄帆说道:“就一点,日后众兄弟姐妹,如有难处,一定要先告知于我。”众人允诺,不一会就齐向十六坛山出发了。一路上,青山依着绿水,鸟语伴着花香,众兄弟姐妹有说有笑,惬意得很。唯有狄帆,专注于十六坛山图,没有半点松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众人来到一座名为齐肩山的山前。山高约百余丈,只有中间一线通道,极为险峻,又兼幽暗。齐肩山因通道左右两侧相互对称而得名。众人骑着马,在道上行路,多有惶恐。过了齐肩山,便是一片开阔地,方圆数百里,仿佛来到北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众人心情大好,都有一种来到世外桃源之感。草原的正前方却是一片云雾缭绕,远远望去,似乎是一座高山。众人穿过草原,下马看时,正是何贵生所说的石林,亦是日后的乱石岗,或如菩提打坐的无欲刚强,或如仙女下凡的婀娜多姿,或如飞天神骑的自信遨游,或如猛虎下山的轻便快捷······奇形怪状,真如活物,形态逼真,不可胜计。石林的道路蜿蜒曲折,岔口极多,且近乎相同,故常人多敬而远之。

众人随狄帆之后,进入石林,沿途都作了标记。过了好些时候,却还在石林中寻路,众人心慌害怕,袁漾等人连脚都哆嗦起来,走不动道了。狄帆看出了端倪,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这里,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一路来所做的标记,不曾见到,最多不过是这石林大了些而已。何况我们手中有十六坛山图,难道我母亲和何伯父还会骗我们吗?众所周知,非同寻常的地方,不是所有人都能到达的。我们如果连这点小小的意志都没有,平时所说的那些个行侠仗义,也不过是纸上谈兵,都是空话。”众人自觉惭愧,细想之下,也就心安了,继续前进。

不多时,视野开阔了,众人穿出石林,一眼望去,正前方出现了所谓的十六坛湖。湖边也还停泊着几艘像模像样的船只。众人对这荒无人烟的地儿存有船只,心里疑惑不解。狄帆慢慢清楚梦境中的现实之地,因为能够解梦而心旷神怡。想起白发老翁的话,狄帆不免又有些不安。为了尽快了解梦境之事和十六坛山、七星教的关系,狄帆和众人一起往十六坛湖的湖心中而去,愿能探出个究竟。

十六坛湖的正面有正方形的九个坛,为九宫格的模式,均是练兵的校场模样。虽说二十来年无人来此,却不见一点蛛网,物什上也没有灰尘,九个坛都甚为整洁。众人不解,也找不出一丝线索,遂一一游览后,也不留恋,继续行舟,直往七星坛而去。

翁伯有言:谈兵说道,布阵演习,真非常之地!得地利与人和,之后帅甲出征,逢战必胜,攻城必克,盖此九坛之功也。

过了一会儿,船只在中华坛靠岸,狄帆先下船,众兄弟姐妹尾随而来。中华坛的门面如狄帆梦中所见一般,众人大感气派。来到校场,所见房屋布置与狄帆梦中并无两样。众人入得正厅,在上有两把大交椅,在下两旁整齐摆着许些交椅,亦是不留蛛网,不见尘土的样子。众人喜悦,都在正厅里有模有样着分排座次。狄帆早出了正厅,向着偏房而去。此处干净整洁,也没有字迹,狄帆自感失落,逗留一会就出了偏房。

众人见狄帆从偏房里出来,一直在校场里踱步,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遂都来到校场。狄帆也没多说话,只领着众位兄弟姐妹往义璇坛、玉玑坛、天权坛、冲横坛、阳刚坛、紫光坛等六坛而去。此六坛也是与狄帆梦境中所见的六坛相似,却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也没有石碑,更无可寻的碑文。在紫光坛上,连狂龙出没的踪迹都没有。狄帆目瞪口呆,再回想,难解梦意,只道是南柯一梦罢了。而众人却是开心得很,寻思着这正是与世无争的享乐好去处,遂狄帆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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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分恶魔三分天使——韩夏若,腹黑恶魔少爷——冷寒枫。梦,不知不觉迷失了那仅有的魅力,光,不知不觉丢失了那无抵的光芒,水,不知不觉消失了那平常的温柔。为何连你也要不知不觉离我而去,能不能别丢下我,能不能让我陪你到最后,能不能别伤我心。当初是我要爱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要相遇,为何要相爱,那有为何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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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没有办法为了你放弃一切,我有我的责任,有我的梦想,同时我也无法放弃你,如果要我选择的话,那我也告诉你,我都要,你别想离开,你是我的,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她说:“你所谓的责任就是你的梦想,你的野心,姐夫,我爱你,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令我一无所有,现在连仅剩的尊严你也要拿走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这是一场爱恨交织的倾城之恋,他冷酷绝情,却替她保留了那一丝温暖。她潇洒不羁,却宁愿为他驻足停留。这是一场难舍难分的绯色之恋,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们是相携一生还是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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