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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后背一凉,侧首焦急望着一鸣前辈,一鸣伸手示意我稍安勿躁。我紧揪着他的衣袖,稳稳靠着他,尽量将呼吸放缓,努力平复在胸腔内乱撞之心。

院内负手而立之人,正是之前浅墨逍怀疑过一瞬的白先生,白点苍。往日里的白先生性子淡雅如水,这些年亦是助我颇多,我着实不知现下该如何待他。凭良心,我很想视其如父辈亲人,也想如往日里承诺的那般,在他花甲之年,定会承欢于他的膝下。但若因私心,我亦不想让橙玉的悲剧继续发生下去,此事终究需要有个尽头。

“几位若不愿现身,白某自不奉陪,告辞。”

“何必这般着急,祭师。”

几乎在同一时,临近几棵树猛晃了几下,另外三位前辈,连同穗娘和浅墨逍一道,足点院墙,平稳落于院内。落地之时,五人迅速分开,围着惑无心和白先生站成一圈。

短须黑发老者手中不知何时托一方八卦盘,微微上前一步,微笑颔首道:“占乐城大祭师,早前便闻先祖所谈颇多,今日得此,实乃幸事也。”

白先生眯眼打量老者,视线落于八卦盘之上,而后了然一笑,“沙场阵术,流师。原来是单家后人。”

短须黑发老者手中八卦盘一转,退回原位仰首大笑,“不愧是大祭师。”话音未落,转瞬又敛笑正色,似叹息般开口:“不过,今日我等施小计将祭师引出,并非为叙旧而来。”

白先生大方点头,淡淡扫了眼惑无心,“也罢,三十年前施法操控橙玉被这愚人撞见,我留了他性命那日起,我便料到会有今日。”

惑无心此刻已然不似先前时那般疯魔,神情早在五人出现之时便冷凝下来,嘴角优雅扬起,却是自嘲:“粮草凭空消失,大将无故失踪,四郎亦不知下落,这不过是尔等所为?”

穗娘抱臂而立,闻言不耐望了眼惑无心,“今日这结果,不过是你自寻的。作甚么要费尽心机夺橙玉,胸藏野心不顾两城子民执意开战?你若私自带了萧远誉,二人过那些个神仙眷侣的日子,何必惹得大家兼生烦?”

我无奈弯唇,穗娘这一番奚落之言,怕会恼了惑无心吧。

哪知惑无心竟不恼,清雅挥袖,笑道:“你所谓的神仙眷侣便是屈居人下,遭受世人异样眼光,受人指点?”

惑无心摇头:“穗姑娘,若我不能站在最高处,我与四郎便不会有真正相守的一日。只有让众人都跪倒与我脚下,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愚不可及。”穗娘别过脸,轻嗤一声不再看他。

惑无心向着短须乌发老者走近几步,谦恭行了一礼,“前辈,晚辈用途已尽,可否告知四郎下落?”

老者点头,“待此事一了,自会将你家伴侣还你。”

我分明见惑无心身侧拳头收紧,下一刻却见他又是恭敬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对白先生道了声歉意,便从五人围成的圈内走出,靠院墙而立,一副置身之外的摸样。

“几位费尽心机,看来今日是要定白某之命了。”

白先生突然转了个身,衣摆因他的动作而扬起。衣摆落下之时,我的心竟随之跳得莫名飞快。此时的白先生,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压迫感,一双锐眸紧盯着我与一鸣的方向,令人不寒而栗。

“他早已察觉,你好生呆——”

便是这一瞬,白先生出乎意料地腾空而起,在一鸣尚未反应过来,便以快于任何一位老者的速度向这方向而来。

一鸣揽着我一个旋身,欲将我往放置与树后枝杈上,却已来不及,终究快不过白先生。

紧要关头,一鸣揽着我腰间的手蓦地松开,自行飞身往后缓了几步,最后伸掌击向白先生的一袭,却只勉强承受住,身体随着白先生的掌风直直往后退,在撞上身后树干之际,迅速旋身避开,紧接着便左脚在右脚上一蹬,往院内五人而去。

白先生在一鸣旋身之际便勘破他的企图,早已一个退步拦在一鸣身前,在一鸣展臂之时,又伸手袭向一鸣胸口。

于此同时,院内三位老者齐齐飞身而出,在白先生掌心即将触及一鸣之际,各自拖住一鸣手脚,迅速往后一扯,继而短须黑发老者手中八卦盘迅速转动,一丝红线便随着从八卦盘内伸出,其余三位老者见此在同一时间扯住红线,几个蹿身来回,便用红线将白先生框住。

整一个过程看在眼里,我几乎不敢喘一口气,待记起方才一鸣松手之时,我亦从树上落下后,我才察觉自己并不曾摔落。

透过抱着我的那双手,传来熟悉之感,鼻中亦是记挂了许久的味道。虽说当下事态紧急,我却依旧忍不住鼻尖酸涩,在一瞬间落泪。

正待怯怯抬首,萧棠之却突然将我放下。

双脚站定,转首之际,他已收回手迈步走向我身前,背对着我。

我伸手欲拦住,却又放下。似乎,我有些明白何为近乡情更怯了。

深吸口气,我亦知此刻并非叙旧表心之时,便微微上前一步,更靠近些萧棠之,同他一齐站立,仰首望着空中四人。

只这一岔神的功夫,白先生便从红线阵中逃出。四位前辈时退时近,与白先生相缠,却始终无法再次结阵。

“四人功夫均传自白先生,如此斗法,终将落下风。”

忟青突然出现,随后便是慕容。忟青只看了局势一眼,便将战况剖析而出。

我下意识望向慕容,却只见她微蹙眉,继而道:“当年叔父教我医术之时,无意间曾说,他此生唯一克星,便是父亲所制的一味毒药。”

我大惊,“不可。那是你叔父!”

慕容摇首,“我只消这一说,父亲所制毒药何其多,若要单单寻出那一味,怕是难事。”

我噎了噎,垂首心道,慕容说这些无用的作甚。

“你看看这个。”慕容从袖中取出手札一本,递给忟青,“父亲死前交给我的,当时玩笑说此为叔父生平最看重之物。他用了大半辈子才将此物调包而得。”

慕容望着我与萧棠之,神情微怆,“看完这个,慕容想请城主护白先生一命。”

我与萧棠之,忟青三人均为慕容凝重的语气所诧异,便急急从忟青手中拿过手札,三人从头看至尾。

“南宫城主在上,占乐祭师白点苍以命起誓,此生定助城主讨还占乐血债,一统三城。点苍幼时有幸得奇玉一枚,此玉寻常为碧绿之色,然在点苍生辰之日,夜泛橙光,点苍由此唤其橙玉。点苍因奇钻研橙玉半生有余,终而在不惑之年偶得机遇将其勘破。”

“锦阳攻城当日,点苍为无能救民实感自责。遂只得应承城主,百年之后,血仇终将得报。之后十年,点苍日夜以血养玉,只盼终得一日将自身血魄融入橙玉之内。点苍之诺永生不敢忘,然因点苍急于求成,险些为灵性初成之玉吞噬血肉。幸有得道方丈相助,逃过此劫。然,点苍亦与方丈面前立誓,血债不可亲讨。”

“未得完全,点苍率先身试橙玉之能,现身两百年后。身处锦阳城,点苍实难忍受无法手刃仇人之痛,遂决定将城主带来与此,安置与莫曲宁家之女宁越之身。点苍无颜再见城主,只盼城主血仇得报当日,负罪与城主脚下。”

“未久,橙玉初现枯竭之象,点苍猜测与城主相干,便暗中设计将其送至城主身侧。谁知,点苍此举竟酿下大错,橙玉日渐侵蚀城主雪魄,点苍深知,照此以往,城主定然为橙玉所吞噬。无奈之下,点苍只得擅作主张,先将萧氏三郎之前世魂魄带至此地;时隔一春秋,城主组建隐门,彼时又因橙玉枯竭,将良氏长女带回。至此,点苍再次酿下祸端。”

“橙玉认主,唯识城主血魄,又因城主分娩体内精血不足,橙玉自动陷入休眠。待点苍察觉之时,橙玉已认定小姐之身,彼时,城主元气已伤。点苍愧之,却已无力挽回。血仇未报,点苍唯有将此任交与小姐,故擅自伪造城主手札,以‘灭锦家,损萧家’之事,托付与小姐。”

“点苍未料,世事会因点苍无端之举而异动。橙玉、隐门、异世之人以及宿体宿命,皆在点苍掌控之外。”

“而今,三城尚未统一,点苍自身亦日渐呈衰败之象。小姐脾性大异与城主,点苍不忍将血仇之事继续加之与她。遂只得毁诺插手,暗中耸动惑无心,利诱锦函,唯望此二人相斗相缠,我等坐收渔利。待城主大愿完成,点苍定以血谢天,身祭橙玉。”

“点苍唯有一愿,望人死身伴城主之侧。”

......

“白先生......”

我松开手札,怔怔望向空中与一鸣等人相缠身影。手札为白先生在娘亲死后所写,字句皆血泪。

当是怎样的衷心,才有如此之举。身养橙玉,为主谋划,为主心忧,为主毁诺,亦为主逆天。娘亲,这就是你要报血仇的代价,你可看到了,娘亲?

我擦去颊上泪水,劈手夺过手札,趁几人不备冲出树丛,“白先生,白点苍。南宫城主口谕......”

“今三城人定民安......为城主者,当以子民为首......”

“当日占乐战败,实乃历史归宿,南宫前世之缪认,今世觉悟......”

每念一句,白先生动作便缓一分,一鸣等人便占上风一分,我的痛亦因他身上渐多的伤口増一分。

喉间哽住,我掩唇将泪揩去,颤抖着深吸口气,再次扬起手札,含糊喊道:“祭师点苍......”

“够了!”

白先生蓦地停手,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一鸣四人同时将掌对向白先生胸口。

“住手——”

我歇斯底里嘶吼出声,却麻木得不知自己喊出的为那两个字。眼中只余了白先生落地之后,扬起的尘土以及同时从他口中喷夺而出的鲜血。

身后、院墙内闪现几个身影,齐齐聚向白先生。在一鸣四人欲再次出手之际,忟青、慕容和萧棠之齐齐抬掌将人护住。

我浑身力气尽失,跌坐在地,失神望着正对着我笑的白先生。

“白先生......”

“小姐,城主之意,点苍......已明。”

“白先生......”

“咳咳——”

眼中再次充斥血红之色,我不知何来的勇气,撑起手就那么疯爬着向白先生而去。期间不知是谁伸手将我拦住,我皆奋力挣扎,拳打脚踢,心中只想着白先生不能死。

身体蓦地一轻,一怒一下,重重回身扬手挥向身后之人,“放开!!”

“啪——”

清脆响声以及手心传来的痛楚将神智微微扯回半分,我愣愣望着抱着我的萧棠之,因我的一巴掌,他脸微微侧着,之后只稍稍看了我一眼,便又继续抱着我前行。

“放开......”我别开脸,轻微挣扎。

他不语,又加快步子走了几步,最后将我轻轻往地上一“丢”,我却不顾的此,在见到白先生之时,便往他身前靠去,寻了他的手握住。

“白先生......”

白先生用往日最熟悉的笑对着我,“白某犯的最大的错,便是未将心中所想告知城主,告知小姐。方才被他四人四掌所袭那瞬间,白某方想明白。这些年,白某心心念念放不下的血仇,早已成了魔障、私欲......”

“白先生......”

我猛的摇头,却不知说些什么。

“小姐,口谕点苍已明,余下之事,仅凭小姐处理。白某此生犯错太多,已无颜面对城主......咳咳——”

“药呢,药呢,白先生,你带了伤药可对?”

我挣开他的手,执意在他身上寻着药。白先生口中不断溢出的鲜红,早已刺进我心间。

“小姐......”

手被握住,我咬唇忍住哭泣而出的声音,只不停摇着头,口中含糊,“白先生......我......我不要你死......”

“咳咳——若......若我不死,橙玉便不亡......”

“不......不亡便不亡......”

“小姐......小迟,好生听白先生几句话,可好?”

我摇头,“不......就不听......”

“小迟如今既是妻子,又是母亲,许多事情,该要有自己的判断和主见。”

“......”

“小迟幼时备受冷落,因而心境较之常人多疑,易患得患失。”

“......”

“时至今日,小迟该将身边之人看明白了吧?咳咳——萧城主实属良人,这些年白某一直知道,锦家和萧家两族,皆为他和浅墨逍所救。咳咳——这,算是减轻了白某的罪孽罢......”

“小迟,你要记得,日后行事需先三思,遇事需先镇定。切莫轻信他人挑拨之言,孰亲孰远,你心中要分明。”

“但你也需留个心眼,咳咳——日后,多听萧城主与你七哥教导,莫再让人挂心了。”

我挪身,托起白先生的头,抬袖轻轻擦去他嘴角溢出的血,却怎也擦不赶紧。我心中大慌,狠狠捶着自己双腿,终是忍不住大哭出声,“药呢!药啊!呜呜——”

“叔父......”

我见慕容蹲身,似抓到了救醒,扑上去扯了她的袖子,“慕容,你定又伤药的,快喂他啊,快啊,呜呜——慕容,他是你叔父啊......”

慕容落着泪点头,从腰间取出药丸,当着我的面塞进白先生口中。

我顿时充满希冀,只愿白先生能挨过此劫。至于橙玉,宿命之事,早将之抛诸脑后。

“蕙儿,你性子孤僻,叔父这些年对你关照不多,对不起你爹。”白先生微阖起眼,望着慕容,“在你爹墓前一丈处,叔父将毕生所学编记成册,埋于土中。待我身去,蕙儿可将叔父所学传于后人。蕙儿放心,那些均是我今生所学,皆与橙玉无关。”

慕容轻应着,抽泣点头。

白先生又对忟青轻招手,忟青亦跟着跪在慕容身侧,“先生请放心,忟青定将慕容视如己命,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好。忟护卫,蕙儿性子冷,又倔。可她这几年心心念念皆是你,你可莫要再辜负她了......蕙儿虽是我侄女,白某却早已将她当做生女。日后,将他交给忟护卫,白某便安心了......”

我抬手掩住白先生的口,抖着唇颤道:“为何说的像遗言......不许再说了。”

白先生轻拉下我的手,费力笑道:“不......不说了。”

之后却又偏头,视线寻了立于一旁的一鸣,“可否......将它......给白某?”

我预感不对,正欲将他拦下,白先生却突然从地上跃起,以一开始他袭击一鸣时的速度,夺过橙玉,便凌空而去。

“今......日之后......再......无......橙玉......”

“白先生——”

“叔父——”

我紧紧攥着手中白先生的手札,心绞得再难呼吸,只哭得缓缓蹲下身。

娘亲,你为何留给女儿这些,为何......

但愿,事情到此皆了,若再有他事,娘亲......你要女儿如何不恨你?

三月后。

寒冬如往年般,冷又阴,今年的锦阳城,梅花开得异常好看。

莫曲传来消息,水斛因才能杰出,推举为城主。良辰清亦在回锦阳城的途中,她终究未将最后一剂药下至水函身上。与她一齐回锦阳城的,是精神失常神智变为孩童的水函。良辰清说,她下的药将水函变为如今模样,她似乎更喜欢如今单纯如初生婴儿的水函。

惑无心自那日后,便不曾见到踪影,随之消失的,还有萧远誉。

一鸣前辈自那日后,便决定归隐,如今隐门仍为浅墨逍所掌。浅墨逍重新将隐门职责确认为“护民,维安。”

一行人从白先生百日之祭回来,途中恰遇今冬的第三场雪。

我们是在回锦阳城的路上发现白先生的。当时,他已没了气息。我与慕容二人均哭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萧棠之说白先生是要回锦阳城寻我娘亲。我与慕容听了后,便直接披了白缟,参加萧棠之为白先生准备的葬礼。

那几日的记忆,着实单薄,只觉天全沉了,双眼苦到发疼,疼道麻木。

慕容之后告诉我,那****喂给白先生的,不过是寻常提神药丸。白先生心肺俱毁,又一心带着橙玉求死,怕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那日下葬,我手捧橙玉,慕容手拿手札,将这二物,一齐随白先生葬下。

立碑之时,慕容与忟青执意在“先父白点苍之墓”下方,后人落款处,刻上他二人之名。我与萧棠之对望一眼,亦跟着将名字跟在他二人之后。

踏着地上的薄雪,我轻轻拉了拉萧棠之衣袖,将他往后拖了拖,继而对其余四人道:“你们先回去,我与萧棠之有事要办,稍后便回。”

忟青已不再以萧棠之是瞻,点了头便拉起慕容转身继续前行。

穗娘与浅墨逍则相携而立,嘴角皆带一抹坏笑,齐言“有、事、要、办”便也笑着离去。

我脸色微讪,偷偷望向萧棠之,他却别着脸,一脸无表情。

自莫曲回来,除却白先生葬礼上与我说过几句话,萧棠之已足足三月未与我开口了。夜间亦是宿与书房,只有在半夜偶尔睁眼假眠之际,才能感受到落在我身后的两道视线。

我眼眶微热,兀自走上去拉了他的手,轻握:“萧棠之,我错了......”

他微微回转过头,却依旧侧对着我,握在我手心的手,却紧了紧。

我趁机又黏近几分,蹭了蹭他手臂道:“当日你要二笨带话与我,要我对你不离不弃,要我可以恨你怨你,甚至要你的命,但是,不能舍了你,弃了你。”

萧棠之神情微动,我顿了顿身,侧身拦腰抱住他。

“我也是这句话。你要对我不离不弃,可以恨我,怨我,甚至杀了我,却不能舍了我,弃了我。”

“萧棠之,我们注定此生要相携相伴一生。以前我们都曾有过错,让那些都跟着白先生走可好?人这一辈子,太短了,我不想浪费在于你相互置气当中。”

“我承认,以往我时常疑你,是我错了。其实,那日转身离开相国寺我便后悔了。萧棠之,我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很喜欢我。若是如此,莫再不理我了,可好?”

“萧棠之,我虽然有时不信你,但我更明白,我那是不信我自己,可那时我唯一坚信的便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如今我想明白了,却依旧还是那句话:萧棠之,我喜欢你。”

絮絮叨叨抱着萧棠之说了这许久,他却未给我任何反应。心中希望突然落空,我紧了紧围在他腰间的手。即便他之后再如此对我,哪怕是一年、两年、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不能将他放开。

“萧棠——”

“有多喜欢?”

低低的四个字,却将我准备已经的眼泪逼了出来,我额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欢喜道:“比任何人,任何过去的锦迟安都喜欢。”

萧棠之胸膛轻震,闷闷而笑,“可还会扑倒为夫?”

我一怔,随即仰首望着他。

纷扬白雪愈渐变厚,簌簌下落。落于萧棠之幽深双眸之上,覆住双睫。

我不自禁踮脚,拂着他带笑的眼角,自己亦是咧嘴而笑。

在他眼中笑意更浓之时,我将手移下,勾了他的嘴角,狡黠道:“夫君要一日几扑?”

不曾料错,回答我的是萧棠之勾起的嘴角,和愈渐凑近的脸。

唇舌交缠之际,我禁不住叹息,这一次,定将细水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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