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莉希蒂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讨厌的事有两种。一是没完没了的连环谜题,二是只说了一半吊人胃口的话。望着奥利弗离开的背影,她低声“诅咒”了几句。她现在只能希望在“很快”来临之前没有被自己的好奇心逼得走火入魔了。
奥利弗可不知道这些。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里他都在跟上街搞破坏的黑帮分子对抗着。这一回不像上一次那样带着强烈愤怒的情绪,因此他没有照着人群冲上去抽出手枪就是一通扫射,而是按照老套路,先是靠近场地,再一个个解决。不同的是之前他用的是正常的弓箭,现在是拳头以及只有拳头长短的小箭。当然,不会有弓箭以及手枪那么方便,效率也有点低,但好歹也是一种途径了。
单单一个下午,奥利弗就清剿了四伙失去控制的黑帮。虽然都是些规模很小的团伙,但还是耗费了他不少功夫。
最开始他以控制为主,得手之后就匿名向星城警察总局报警。然而那边回应的是会尽快派人到场,却迟迟未有人来。久等未果之下,他只能改变策略。这回他没有花上那么多的精力与体力来控制那些黑帮分子,而是大打出手,打到他们害怕,让他们四散而逃。毫无疑问,这是治标不治本的蠢办法。只要那些黑帮分子没有被关起来,他们总会再出来捣乱的。只是奥利弗别无选择,他没有合适的监狱,也没有足够的人手。除了打伤他们打怕他们让他们短时间内不再出来,他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是有更高效的方法的。这还是费莉希蒂给的建议。就像她说的——
“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摩托车头盔的无名氏需要打好几拳才能让那些黑帮小混混害怕,可如果是绿箭的话,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那样的效果了。我敢保证,之前四个月,一百多天,那些黑帮小混混里没有害怕过治安维持者找上门的,真不会有多少个。”
这个建议真让奥利弗心动了。那能让他少很多麻烦,也更能节省体力呢。只是有一个问题——
“大白天的穿着作战服走在太阳底下,是不是不太合适?”他犹豫着问道,“这有点挑战法律、挑战警察们的底线的意思了。”
“本来就是在挑衅,只是白天比黑夜显得略微猖狂了些而已。还有,魔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了?”费莉希蒂强力吐槽,而且是多点开火,“而且我不认为星城的警察们还有到贫民窟看里去的‘兴致’。所以……”
所以那些正在捣乱以及准备搞破坏的黑帮分子们“有幸”了,他们成为了绿箭大白天出现在星城的第一批目击者。
当然,可以选择的话,他们绝对会拒绝这种“荣幸”的。
相比之下,奥利弗对接下来的成果还算满意。之前几个小时了忙死忙活才巡了六个街区,打跑三十来人。结果现在“变身”绿箭之后,骑着摩托车隔远就能惊走一批黑帮,接近了又吓跑几个。等到正式弯弓搭箭,已经没有多少还站在那打算正面对gank了。
有头目首领控制的时候,那些黑帮分子虽然依然没有太多的胆识,但起码有主心骨,做事也更有底气些。可是现在帮派的老大挂掉,他们更像是一群游魂野鬼。有机会就来一发,没机会就跑得快。老实说,这种状态的他们也替奥利弗省却不少麻烦。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习惯一哄而散,所以不像其他的那样受到切实的打压。少了那些切实的教训,他们也是更容易卷土重来、再次一哄而上的。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这一点奥利弗倒是一时没想到了。
在费莉希蒂隔着摄像头与耳麦的指挥下,奥利弗就像一把利剑,把小半个贫民窟扫了一遍,把所有“地鼠”都暂时打下去了。在又问了一句、得到“他们都躲起来,大概今晚是不会再出来了”的回答之后,他主动中断通讯,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越过星城警察们那不堪大用的封锁线,来到市区外围的一栋普通的公寓前。
劳蕾尔就住在上面。
看着某个还透出灯光的窗户,奥利弗用射钩箭把自己升了上去。小心地将窗户打开,他进去了。
窗户的另一边是起居室,那里装饰布置跟四十几个月以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给奥利弗恍如昨日的感觉。他还记得就在当初他即将乘坐奎恩金牌号游轮开始那次悲剧的出海的那天早上,劳蕾尔将他带到这间公寓,给他这个惊喜时的样子。她说,这间公寓会在他出海回来之后成为他们的爱巢。
然而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他遭遇海难,流落在外三年多;她独自住在这间本来应该有更多回忆的公寓,将近四年来都形单只影……
像曾经有人对奥利弗说的,这真是一个操蛋的世界。
就在奥利弗感概的时候,公寓的主人劳蕾尔刚好要进起居室,差点与正站在起居室出口的他撞上。
忽然有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还离自己那么近,劳蕾尔被吓到了。她下意识地掩住嘴,结果原本手上的水杯落向地面。
一瞬间许多念头闪过,却没有听见水杯碰碎的声音。反应过来,她发现对方竟然把水杯接住了。
“杯子不错,碎了就可惜了。嗨,劳蕾尔。”
打开变声器,奥利弗这么说着,并将手上的水杯向劳蕾尔递去。然而劳蕾尔根本没有接过来,而是忽地转身,跑进公寓里了。
等奥利弗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追过去,看到的是劳蕾尔翻箱倒柜,终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指着他。
这不奇怪,毕竟是警探的女儿么……
“我知道你是谁,你惹到错的人了!”劳蕾尔紧了紧手上的手枪,紧张地说道。
“劳蕾尔,我……”
“别动!我会开枪的,我保证!”
面对这种情况,奥利弗缓缓举起双手,并慢慢地往对方走去。
“劳蕾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谈一下。”
这么说着,来到对方身边,他轻轻将对方的枪口移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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