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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文字中,你安静,你贤淑,你优雅,你头脑清醒,你记忆力好,你想象力大发,你行云流水,后只有回忆追随。

童年里,那些在昏暗油灯下玩过的游戏,那些单纯的言笑,如游在池底的那些鱼需要氧气,一下子跃出了湖面,享受着清新。毕竟它们沉在时间的池塘里太久,有些闷了,需要透透气。

童年里,那些约上三三两两的小伙伴堆起红薯窑的时光,特别美,特别诗情画意。

我们当中有人拿起小锄头,刨挖着那些硬硬的土块,一小块一小块地挖着,手磨得起了泡,也不介意。看着红薯窑平地而起,最后筑成一座小小的城池,内心甭提有多快乐了。

有人负责捡干柴,绕着那块地的四周,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眼小心翼翼地扫着,生怕漏掉了那一根干柴。脚会累,腿会酸,没人会怨东怨西。

撞南墙又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有什么你都得扛着,扛不住也要死扛。

那时,我们没有要做建筑师的梦,可我们二话不说就成了小小的建筑师,在建立着我们属于自己的城堡。那座城堡,没有招摇撞骗,没有根蟠节错的复杂,没有故弄玄虚,没有太多伤感的离愁别绪,只有简简单单,只有“绿杨烟外晓云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生机盎然和活泼。我们在那座城堡中,编织着天真烂漫,编织着流连忘返的留恋不舍,编织着童话般的故事。

建好红薯窑,开始烧火了,有人负责把拾来的干柴折断,折到与红薯窑底部那样长。太长,可能会把窑子弄倒。太短,火很容易灭了。负责烧火的那一个,最为辛苦,受到火的逼仄,满头大汗,全身没个干处。

那时我们还小,根本顾不上干不干净,没什么爱美之心,扯起衣袖,粗鲁地一个猛擦,那才叫舒服。

火升起后,那些青烟从泥块的缝隙中袅袅钻出,飘上天空,然后四处散开,直至在某个不知名的荒野隐退尘世,无纷争地过着恬淡生活,粗茶淡饭,一箪食一瓢饮,种豆南山,看孤云独去闲。火噼噼啪啪地作响,窜出的火星,动感十足。

城堡塌下,便是泥块红红火火时。正如有人春风得意,有人穷困潦倒、壮志难酬,两者产生的强烈对比。红楼一梦,梦里无数花开,梦醒时分一切归零,“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再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也得归于平静,化身尘埃。

我们伙伴几人,在推倒城堡时,都爽了一把,酣畅淋漓,有点像战场上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壮士。把城堡荡平后,我们几个就走下来休息,闲聊闲聊,因为泥块的高温把红薯烤熟需要一定时间,通常半个小时左右,具体得看红薯的大小,大的话需要时长长一些,小的话需要时长短一些。但有时我们也会心急,等了几分钟就觉得很久,就把埋在黑黑泥块下红薯挖起来吃,结果只熟外围,里面的一大圈都是生生的,脆脆的,还把手和嘴烫到了。

那时的我们邋里邋遢,可谁又会介意这些呢?率性就好!

曾经,我还酷爱打篮球,因为在一次体育课上,老师说你认真的话,你肯定会打得很好。淡淡的一句话,我竟信以为真,没日没夜地在抱着球,在操场上疯疯癫癫。下雨时,只要不是下得特别大,球场上都会有我的身影。那时,天还冷冷的,别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还冻得颤抖,而我着一身夏天的运动服在操场欢快地跑着,热得满头大汗。路过的行人如果带有孩子的,就会说,“你看看你,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去运动,你看看人家经常锻炼身体,难怪你是一个药罐子,人家连感冒也很少。”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偷着乐,嘚瑟着呢。嗯,我就是有点欠扁。

除了爱打篮球之外,我还喜欢打乒乓球。不过打乒乓球桌经常被学校里耍流氓的同学霸占着,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打。等他们走后,才有相对友好的我们施展拳脚的舞台。要是“痞子”大哥来时,我们还在打,我们就被打。第一次,我们曾有过反抗的,但被狠狠地打过后,最后只能乖乖地让道了。

忍辱负重,是那段日子的关键词。

自然而然地,那些屈服于“恶势力”的妥协做法,成为那段时光最难以启齿的痛,尽管那是为了保护自我而作的“明智之举”,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遗憾,青春应该要锋芒有锋芒的,可我的棱角一触到硬一点的东西就自动往骨肉里找一个藏身之所,苟且偷安。

哎,我那逝去的“寝食难安”我心惶惶的时光,我悲我歌!

我一直都羡慕口才很好的同学,他们侃侃而谈,他们口若悬河,他们话匣子一打开想收也收不住,信马由缰。在他们面前开口,我就显得特别笨拙,特别木讷。演讲视频看了很多,演讲书看了不少,我也去跑到空旷的地方自行练习过,最后还是那个样。算了吧,我不是演讲的那块料,不适合抛头露面。口才好,做不来,我能做什么呢?人家都有一把利剑防身,而我呢,一无是处,相貌才能平平。我能做什么呢?这句话像幽灵一样跟着我,给我送来冷风,让我冰凉的现实面前,更觉虚寒。

有梦不觉人生寒,可我不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所长,梦不清晰的人生怎么会不寒呢?我寻寻觅觅,在寻找自我的道上,翻山越岭,颠沛流离。我口才不好,写总可以吧?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就不断地看书,不断地思考,给自己充电。在慢慢的实践中,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与文字打交道的。文字好像我的恋人,待我温柔如初,静静地陪我度过春夏秋冬,不嫌弃我口才不好,不抱怨我思维迟钝,不责怪我动作笨拙。

夜的寒,夜的空,都被文字填完温暖和幸福。

在文字找到快感,我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在摸索中,能够三下五除二地读完一本书,三下五除二地写完一篇文章,三下五除二地患有“精神幻想症”,近似“漫卷诗书喜欲狂”的程度了。

……

那些年的忙碌,那些年的苦楚,那些年的低回,那些年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梦憔悴,如滚珠滑溜溜地滚天涯,离我指尖远远的。总之,那些童年那些青春,淡出我的视线之外,躲到我摸不到的地方,就对了。

“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好了,先回忆到这里,不过,我倒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实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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