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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昨日重现

我在车上不停地回忆着,那山,那水,那些人,像是播放电影里的片段,一帧帧地叠加起来。回忆,只是为了重游,我们能更真实地深入内心的感觉。

看着窗外飞驰的山,一座连着一座,我知道此次旅程要结束了,而我只能以文字记录划过的时光。

我没有看随车电影,也无心流连车上的人,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构思着,构思着,任大脑高速运转。

回到住处,我把包往沙发一扔,径直走进卧室,解下相机,在电脑上敲打着文字。

题目我在车上想了很久,也换了很多,《梦醒时分》、《闲游志》、《那人,那景,那情》、《不忘时光》等等,但是最终确定的是《昨日重现》。

我先来说说取这个题目的含义,逝去的不一定逝去,它们能在我们的脑海复活过来,让我们重获快感,恍若昨天就在眼前,可触可感。昨日,是指远去的东西。面对这些遥远的东西,我们会忧伤如雪,会额蹙心痛,甚至涕泗横流、形毁骨立。重现,则可以冲淡那些氤氲的疼,取而代之的是眉飞色舞,得意尽欢,对月邀歌。两者放在一起作对比,更有视觉冲击力,冲撞更强烈,更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昨日重现,在几乎看不到光亮的时候,又有希望升起。我们带着仅有的一丝希望之光,奔跑在宽阔的最远处,找回梦里的景色,点燃能把现实照得一清二楚的火束。

说完了题目,该开始正文了:

《昨日重现》

口一开,言语就一片片掉落。

飘落时,我刚好走在路上,捡起一片。看了看,摸了摸,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传说的风景区云水。

世界那么大,只要及时出发,多看看,视野不至于蔽塞和狭隘,心也开阔起来,不至于闭门造车不闻世间事。时代是前进的,而我们也要朝前看。

于是,我简单收拾几件衣服,顺便理清凌乱的思绪,出发。

水是山的情人,山也是水的情人,在他们跟前忙前忙后的烟雾,是主持人兼见证人。他们每天亲密地在一起,十指紧扣,相偎相依。他们的字典里没有不告而别,没有鸡飞狗跳,有的是陪伴,理解和包容。有点像古代文人,女子用纤细的手来回研磨,看着男子挥舞笔尖,在纸上写上他们的恋歌。

长伴君侧,斜阳漫步,地老天荒。

倘若他们有一天老了,或是水先老,或是山先老,比较健朗的那个会轻轻地搀扶另一个,到处走走,散散心。无关风月,无关名利,他们的相互依靠,彼此的眼里装着彼此的一点一滴。外界的风吹草动,打不动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看淡,已经放下辞藻,伴他们的是简简单单的相守,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山和水的情深,我是羡慕的。你看他们心有灵犀:

水:你的芳心投影在我的柔波上,我的深情扶着你颤抖的脚步,告诉你别慌,因为我在你身旁陪着你。

山:纵使有一天我们都走不动了,我们仍然翻看照片,回味年轻的激情和蓬勃,回味患难与共的岁月,回味孩子带给我们的快乐。我们时而笑着,时而沉思着。

他们携手走过的日子,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正如一页页装订起来的纪念册,丰富多彩,沧桑但厚重。

那河堤,目光灼热地看着远方。我似乎看到了留在村子里的女子,时不时站在门口徘徊,日盼夜盼,只为看到外出打拼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只为看到外出逐梦的儿女载笑而归。丈夫归来,儿女归来,她们的脸就很有弹性地绽开笑容。丈夫是心头肉,儿女是一块宝,少了他们,女子如何欢乐?

她在等着,等风来,等春天回眸,用焦灼草拟一家人相处幸福的篇章,以及暖言。除此,她还朝远方望着,期盼着,邮递着那一份扯也扯不掉的韧如丝的惦念。

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忍不住寂寞,经受不住美景的诱惑,心弦独自弹了起来。咔擦咔擦的声音,浮光掠影,自顾自地收藏某个动人心魄的特写,用声音装订成故事,收藏在心里,刊登在未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提醒自己美景常在,不必有头无尾地忧愁。

曲曲折折的小路,传来幽幽鸟鸣,静中有动,整个画面似乎活了起来。我置身其中,仿佛菩提树就从我的脚跟往上长,生长的声音如经筒拨动时发出的一般,清脆悦耳。

国学学校很安静地栖息在幽幽小径旁边,以清风为粮食,以细雨为水,摘取阳光和月光,缝成衣服,朴素却也古雅。

它与世无争,骨子里的古朴优雅,不用过多渲染,却也楚楚动人。

孩子是天使的翅膀,在那里自由自在地挥着羽翼,愉快地翱翔。

那里的天很蓝,那里的水很清,那里的人很纯,那里的风景让人迷醉。

书,种在地上,地上种着一颗颗上善若水的心。

那一颗颗心迎着阳光,抖落缤纷的尘埃,随风起舞。

杨绛先生如是说,世界是自己,与他人无关。那里就是人间的世外桃源,仅仅属于那些人的,与我们满身尘埃的人无关。

孩子好学,老师身正,与自然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倘若那里的人,少了那些人,就会感觉少了一些活力。倘若那里的人不在那样的环境中,就会是很多人眼里的另类,与世界格格不入。

斑驳陆离的世界,需要一些单一,单一的景,单一的人,单一的心思,单一的教学。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逐名逐利一生,到头来累了谁?不如看淡,生来的活泼,我们选择不了,但,我们可以选择走得从容,如风潇洒沉着。

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们悔恨没有用,埋怨也没有用,亡羊补牢是最好方式——让昨日在眼前重现,让记忆在脑海中流连。

昨日重现,究根结底就是:把昨天的疏影,横斜在现在的水面,清清浅浅。影的移动,就如暗香浮动,然后与亲人,与好友,走过黄昏,看天心曼舞,看花好月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珍惜每一个当下,还是那句话:且行且珍惜,生活就不会愧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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