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明在八月份的一个阴天坐了将近5个小时的车过来找我，我在老远处就开始等待和她的碰面了。
她下车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但没多久，因为晕车就在马路边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异常酸楚“慧敏，下次还是我去找你吧！”
吴慧敏扶着旁边的电线杆子，望着我笑笑说：“不打紧。”
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问一答，却让我差点流出泪来。
“我们快去你家吧！这次还像上次一样，是辅导你作业的热心同学。”吴慧敏缓了一会，笑着对我说。
我没再说话了，扶着吴慧敏往我家走去。
在我妈准备开门的那一刻，我故意远离了吴慧敏一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总感觉，我们爱情像两只见不得光的小老鼠，只能在黑暗中前行，无力感在我心头蔓延着。
吴慧敏在我的房间内，看到我空荡荡的房间放着一本顾城诗集和好多本王小波的书，她问：“吴凡，你很喜欢王小波吗？”
“还可以吧！”我写着作业敷衍地回答她。
“那你是喜欢顾城还是王小波啊。”吴慧敏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我到现在才发现，她这句话是在试探我喜欢她的程度，仿佛顾城在我心中的分量就意味着她在我心中的分量。
但当时的我却是那么的傻缺，不，应该是没有没有心眼，我想都没想：“王小波。”
虽然我因为吴慧敏基本背会了顾城的所有诗，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不怎么喜欢顾城的，因为顾城的诗让我害怕，我害怕看到那些风一般自由而孤寂的灵魂，害怕那烟花般绚烂而短暂的爱情，害怕那暴雨般酷烈而决然的死亡，也害怕那些掌纹里扑朔而注定的宿命。那些代表自由，漂泊，绝望，宿命的阴影文字让我恐惧，让我无助，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吴慧敏有点不高兴了：“可是高一那会你不是说，你很爱很爱顾城吗，还背会了他所有的诗呢。”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喜欢顾城还是王小波！”吴慧敏继续问。
......
王家峰突然咳嗽了一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感觉他似乎面临着曾经和我相似的问题，不过他的更难选择，我只是口头上说一个口是心非地答案就好了，但他却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望着王家峰，沉思了一下说：“家峰，我突然觉得你要坚持你的喜欢，我觉得黄梦丽最后会理解你的。“我脑海里浮现出吴慧敏模糊的模样，看不清，摸不着。
“真的吗？你也这么认为？”王家峰有点激动。
“是的。你明天就去找黄梦丽说清楚吧，如果她因为这件小事而生气不理你的话，说明她也没那么爱你啊。”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王家峰‘恩’了一声“我知道了。”
我不再说话了。脑海再次回到高二暑假的那个画面。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喜欢顾城还是王小波。”吴慧敏继续问。
我犹豫了一下，吴慧敏催促我：“你快说啊！”
我服软看着吴慧敏的眼睛“顾城。”
吴慧敏听到后，咯咯的笑着，我却莫名悲伤，感觉自己的思想似乎被别人强奸着。
宿舍内，洗手间内时不时发出水滴的声响，似乎暗示时间正在悄然溜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曾经。
我突然对自己干笑了一下，暗暗地说：家峰，我不希望你和曾经的我一样软弱，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倔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