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艳春回家换了套衣服，在云燕家楼下等云燕，云燕看见艳春，表情竟然比艳春还兴奋：“怎么样怎么样？说说。”
“他昨晚把手伸进我衣服里了。”艳春红着脸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
“啊？欣言原来这么下流啊。后来呢？后来呢？”云燕听着更兴奋了。
“后来他又把手拉出来了。”艳春有点小小的失落。
“切，我还以为还有更下流的呢。你看看你看看。还说你不喜欢他。都把自己送上门了。”云燕挖苦着艳春。
“你好色呀。你以为还有什么呀？”艳春白了云燕一眼：“你说他昨天那样了，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你别问我啊，我搞不懂你们之间的事。”云燕赶紧摆摆手：“不过好久没见他了，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那样你都认不出来了。脸上身上脏脏的，昨天衣服还是我帮他洗的呢。长江的水都被我洗黑了。”艳春夸张的说。
“你还帮他洗衣服了？好贤惠呀。”云燕接着挖苦着艳春。
“什么呀？他身上脏的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让他把衣服脱了洗了。”艳春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你还把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洗了？那他不是都被你看光了。”云燕顿时又兴奋起来。
“我没有啊，当时没多想，就是看着心疼。叫你乱说，我打你呀信不信？”艳春伸出拳头作势要打云燕。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吧，我好人做到底就是了。不过真有蛮久没见欣言了。你晚上去的时候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云燕打住了笑声，见艳春犹豫的表情，云燕顿时笑了起来，取笑艳春起来：“放心吧，我看看他就走的，不会坏你好事。你这样欣言迟早得吃了你的。不过看你现在这状态，好像你准备好一样。”云燕说完自己都笑岔了气。
艳春顿时脸上一顿红一顿白：“叫你乱讲，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伸手要打云燕，云燕见状，拔腿往学校方向跑去，哭笑不得的艳春在后面追赶着。
紫云自从昨天听到艳春和云燕的对话，一上午都不在状态。她已经知道欣言藏在哪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紫云有点等不及了，编了个理由请了假，火急火燎的背起书包往体委疾步走去。
紫云很顺利的找到了欣言，欣言看见紫云，其实很高兴，紫云看见欣言的样子，很心疼，想伸手去摸欣言的脸，又忍住了，欣言知道自己有点儿喜欢紫云，只是不敢说而已。紫云也是，两个人隔着一层纸，谁都没有捅破，欣言想起艳春说晚上还会过来，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去喜欢一个女孩子，他的心里有了个想法，他想，趁着一切还没有变糟之前，结束这一切。
“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要不你下午放了学过来找我吧。”欣言对紫云说。
“嗯。那我放了学洗个澡就过来。”紫云不知道欣言心里在想什么，见欣言让她晚上过来找他，显得很高兴，马上答应了。
“那我先出去有事。你也先回去呗。晚上见。”欣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外面走。
“嗯，那我也走了。”说完，紫云对欣言摆摆手，转身走了。
一下午过得很快，欣言整个下午都在想，到底自己心里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可是欣言从来都是信赖自己想法的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他一定会去做，哪怕这种做法最后是错的，他也会坚持下去。
“欣言。”远远的，紫云看见欣言就叫了起来，欣言应了一声，紫云一路小跑着站到了欣言面前。
“这是给你买的吃的，这是给你买的烟。”紫云把手里的烟和饭递给欣言，也只有欣言自己知道，每一个睡不着的夜，陪伴他的只有烟。而紫云似乎早就看出来了一样。
欣言和紫云并排坐在看台上。紫云逼着欣言把手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欣言有点心神不定，不时偷偷的往出口的地方瞄去。
余晓端着饭上来，一眼就看在了欣言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欣言和余晓四目相对，欣言赶紧对余晓挥挥手，余晓见状，对着欣言坏笑着指了指，一溜烟走了。
“那个。。。”紫云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往耳朵边上拢了一下：“艳春有没有过来找过你呀？”
“你是怎么知道到这儿来找我的？”欣言没有回答紫云的问题，反问了紫云一句。
“昨天走在艳春背后无意中听到的呀。一直在找你，但是始终没找到。没想到那天走在艳春的后面时，无意中听到了你的消息。”紫云说起这些，有点眉飞色舞。
“这样子啊？我说呢。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我在这儿的。”欣言笑笑说，眼睛不时的向进出口望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昨天艳春有没有过来找过你呀？”紫云拖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欣言。欣言心想，昨晚如果是紫云，也许结果不一定是那样。
欣言看着紫云有点呆了，正好云燕和艳春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欣言看到了，心里打定了主意，他装作没看见艳春和云燕，而是把身体往紫云身边挪了挪，顺便把手搭在紫云的肩膀上，把紫云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下，紫云一愣，脸一下子红了，顺势贴在了欣言的怀里。
艳春和云燕本来很高兴，一走进体委，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艳春一眼就认出了是紫云，她眼睛里冒火，狠狠的瞪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欣言其实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好半天，艳春把手里提的东西一扔，拉起云燕往马路上跑去。
一切，欣言都看的真真的。看见艳春跑下去，他心里有点难过，松开了搂着紫云的手，紫云见状，看了欣言一眼，有点不好意思，不情不愿的从欣言的臂弯里坐了起来。
“昨天艳春过来找我了。”欣言这才轻轻的对紫云说。
“她真来了。跟你都说了什么呀？”紫云好奇的问欣言。
“没说什么。不过昨晚她没回去。整晚都跟我在一起。”欣言面无表情，后面一句故意加重了语气，看着紫云说。
“你说什么？”紫云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我亲了她，我还把手伸进了她衣服里。”欣言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感觉脸在发烧，说的很含蓄。
“你。。。”紫云完全失去刚才那种小鸟依人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欣言叫到：“你。。。你流氓。。。”说完一咬牙一跺脚向出口跑去。
“紫云。。。”欣言追了两步喊了一句。又颓废的坐下了。
“不行。我要回去问问柳紫云和喻欣言是什么意思？”云燕拉住边抹眼泪边小跑的艳春。
艳春停了下来。云燕拉住艳春：“走，回去问问。”
两个人跑回体委，欣言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嘴里叼着一支烟。
“喻欣言，你这算怎么回事？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云燕怒气冲冲的质问欣，艳春则低着头，不说话。
欣言没想到艳春和云燕会回来，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她们两个人：“什么怎么回事的？”欣言故作不知。
“装什么呀。刚才你跟柳紫云，你以为我们没看见。”
“都看见了。那你看到的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都这样。”欣言抬头望着天空，不敢看她们。
“云燕，走吧。”艳春抬头看了欣言一眼，不想多说半句，转身要走。
“喻欣言，我算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真是瞎了眼了。”云燕余怒未消，对着欣言狠狠的骂了一句。
欣言始终看着天空，一动不动，任艳春和云燕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欣言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可他不知道，其实很多事，不管你怎么去躲，也许兜兜转转之后，还是会碰面。
只是这一晚，没有人知道欣言的伤心，心武来了，这一次，欣言人生第一次喝醉了，心武说，那一晚，欣言胡言乱语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又继续着自己一个人的艰难跋涉。
欣言的家里，坐着欣言大姑二姑小姑三家人。三个姑姑把欣言的奶奶扶进了房间，陪着欣言的奶奶。欣言的奶奶知道欣言的事的时候，干瘪的脸上除了眼泪再无其他。她怎么也不相信曾经那么听话的大孙子，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喜欢打架了?
欣言的父亲和几个姑父围着桌子坐下。欣言的母亲坐在墙边一个小角落里低声的啜泣。
“哥哥，欣言现在在那里？”欣言的小姑夫小心翼翼的问欣言的父亲。
“我怎么知道他在那里？四处找都找不到。”欣言的父亲对着欣言的小姑夫吼道。
“你莫发火啊，这那里是发火的事？”欣言的小姑夫不满的看了欣言的父亲一眼，抢白了一句。
欣言的父亲不吱声，闷头狠狠的抽着烟：“你真不管欣言了？他还是个孩子。”欣言的二姑父也说了起来：“不是我说你啊，你也是，动不动就打，不管什么事就是打，他才几大啊？还是嫩骨头，打那解决得了问题哟？”
“我管他在外面是死是活。他要是听话，我怎么会打他？”欣言的父亲不服气，顶了他的姐夫一句。
欣言的母亲听完，啜泣声变成了抽泣。
“你怎么能这么说？欣言要不是你经常这么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还好意思说，这孩子原来还是蛮听话的。”欣言的二姑父性子直，也不管那么多，跟欣言的父亲顶起牛来。
欣言的父亲不吱声，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孩子找回来再说，不找回来，在外面搞出事那就真麻烦了。”欣言小姑夫对欣言的二姑父使了个眼色，欣言的二姑父没再说话。见欣言的父亲还是不说话，欣言的小姑夫接着说：“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们去找孩子啊。我明天就跟二姐夫去县里碰碰运气。你听说他一般都在那里？”欣言的小姑父又接着说。
欣言的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半天才说：“我只是听说他偶尔去学校，其他的我就搞不清楚了，唉，你们也无所谓去，我们去了好几趟都没碰到他，你们去一次怎么会碰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要碰碰运气，说不定就碰到了。二姐夫你明天丢一天工夫，你跟一起去，大姐夫就别去了，一是你身体不好，二来我那小摩托车只能勉强坐三个人。二姐夫你明天起早点，我去接你。”欣言的小姑夫见欣言的父亲答应，接着就把第二天的事安排好了。
第二天清早，欣言的两个姑父就骑着他那辆建设60往县城里赶。也是凑巧，大概欣言也没想到他的家人会这么早就来到了县城里。平时走路欣言总是先四处张望之后再出来靠着马路的最里边或是人多的地方走，而这天清早却偏偏没注意这些，欣言的两个姑父老远就瞄着好像是欣言，偷偷的把车子放在一边，跟在后面确认之后，快步赶上欣言，等欣言发现的时候，欣言的两个姑父已经一边一个抓住了他的手：“走，跟我回家！”
欣言被吓了一大跳，被两个姑父掐住了手动弹不得。欣言的二姑父从口袋里掏出根绳子，三下两下把欣言绑牢了：“走，跟我回去！“
欣言倒是老实了：“我还有东西在那边，你们跟我一起拿回来再回去。”欣言早学会了撒谎。
“不管是什么东西，以后再回来拿，要是真好重要，我把你送回去，你说一声，我再回来帮你拿，最多是多跑一趟。”欣言的姑父不上当，拉着欣言上车。
欣言被两个姑父拉上了车。见软的不行，欣言撒起了泼。在车上又弹又蹦：“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回去会被他打死的，我不回去。”欣言大叫着。
“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爸爸不打你，你坐好，莫乱动。”欣言的二姑父见车子晃动的厉害，急忙的说。欣言的小姑夫开始还能把持车龙头，见欣言动弹的厉害，实在没辙了，怕摔着了，一脚急刹车，欣言见是机会，趁着二姑父脚落地的时候，蹦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跑，欣言的两个姑父急忙追，但是欣言很快伸手够着了牛仔裤里的刀，割断了绳子，一溜烟的从山那边跑了下去。欣言的两个姑父站在原地半天，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无奈的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