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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阳

苏画有点发愣,不明白师傅为什么选他前去夺魁。

这时,刚才和苏画对视的女子走了过来,对苏画道:“跟我来,我爹叫你!”

苏画虽在之前已经对着个看似冷漠的女子的身份猜的差不多,那位女子这样称呼杜封忖,就更是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杜封忖的大女儿,刘宝儿。

杜封忖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刘莹儿,而另一个就是刘宝儿,他和妻子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也因此,这两个女儿都随了她们母亲的姓氏。

苏画一路跟着刘宝儿来到了师父的房间,她把苏画带进去,关了门就出去了,杜封忖背对着苏画道:“画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让你去夺魁之争。”

苏画也正想问他师父,道:“弟子不知,师父这样做确实让弟子有些迷惑。”

杜封忖转过身对苏画道:“此中之事我不说,你今后自然会明白,众位弟子之中,若论资质,谁也无法跟你师姐宝儿相提并论,而武功现如今也只有你大师兄房德仁可以和她一较高下,我所有弟子之中,这些不应我说你自然知道,”顿了顿道,“但这其中,你却是为师最为看好的一名弟子,可知是为什么吗?”

苏画道:“弟子愚昧,确实不知师父您为何对我如此看重。”

杜封忖道:“因为你是他们几个中,对道义的领悟最为深刻,也可以说是最能把自身的武功发挥到淋漓尽致之人,道法自然,阴阳相辅相成,我们蜀山的武功典籍并不是所有门派之中最为厉害的,但是却总能在遇到对手时克敌制胜,你可知为何?”

苏画不知师父今日所言用意何在,回答道:“师父,弟子只是只知,道法讲究以柔克刚,以弱避强,以优胜弱,用己之长,攻其所短,方能赢得对方。”

杜封忖笑道:“孺子可教,你如此年纪能有此领悟,已远超他人,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些年月,蜀山今后是留不住你的。”

苏画道:‘师父,弟子幸得师父收留才苟活到现在,若不是师父栽培,弟子怎会有今日,若如师父同意,弟子愿意终老蜀山,不离半步,还望师父答应!”

杜封忖摸着苏画的头笑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你记住,今后无论做什么事,在或不在蜀山,我一样拿你当我的弟子看待,只想你日后不管何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苏画点了点头。

杜封忖接着道:“夺魁之事只是你的一次试炼,是否得魁并无紧要,还有两年时间,你回去多加努力,不要给为师丢脸。”

苏画向着都师父杜封忖跪拜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秋尽冬来,四季变换,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九九乃是重阳节,蜀山弟子按规矩都需登高,以祭奠先辈。

慧云谷在杜封忖的带领下,踏上了顶峰,山顶微风拂面,却带有一丝凉意。苏画等弟子站在师傅杜封忖身后,衣带飘舞,几缕燓香随风而散。

杜封忖面对弟子们道:“九九重阳,百年下来,吾辈为弘扬道法,伸张正义,虽能力有限,但几百年来从未中断,这也是为何蜀山被世人所敬仰之处,每位弟子上山入门,而后下山磨练,是每一位弟子的成长中不可或缺的尘世经历。”

师傅杜封忖对着苏画:“画儿,今日乃是你下山历练之时,明年的此时,待你上山,也是你真真正正成为蜀山弟子的一刻,这一去,你要隐藏身上的修为,除非遇到艰难凶险之事,不可在世人面前展露,需牢记?”

苏画道:“是,师父,弟子下山,定不会辱没了蜀山的盛名。”

“好,你这就去房间收拾一下就下山去吧。”杜封忖道。

苏画依言点头下山。

房间中,苏画把师父给他的一本《斩妖诀》带在身上。这本武艺苏画还没来得及看完,就拿着在下山试炼的旅途中慢慢体悟。

还有一本书是《了无经》,杜封忖在他下山之时给的他,在给他的之时告诉他道:“你对《五行诀》领悟的跟别人有所不同,法术运用上也更加灵活,这本《了无经》你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杜封忖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后就走了。

苏画去师娘那里道了声别,师娘拿出一个缝制精细的荷包提给给他,道:“下山之后,不比在师门,路上万事都需小心为上,这里面的银子你拿着路上用,明年到了这个时候,你可就是真正的蜀山弟子了!要好生努力呀,画儿。”

苏画听了师娘的话,心中不舍加上感动,在蜀山这些日子,虽然与同门师兄弟接触极为有限,但每每站在这里,就如同回到家一般,或许他早已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苏画强忍眼泪,低声道:“恩,师娘,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师娘刘芳茹摸了摸苏画的头道:“你天资一般,但聪颖的很,下山之后修炼之事切不可懈怠,更是不要在山下惹事,天不早了,你去吧。”

苏画点了点头,走出了慧云谷的山门。

回头看了一眼云雾覆盖的山谷,在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舍之情,在这里,莫名的,能让自己的烦乱的心平静下来。

苏画走了,夕阳把他的影子在山路上拉的很长,很孤寂,他并没有向着下山的路去,而是朝着一个他每天做梦都梦到的地方,那个和刘莹儿一块去的那个山谷!

仍然被迷雾所充斥着的山谷,里面是黑暗而幽深的山洞,它像极了一个张开了口的巨兽,静静的等待着猎物靠近……

————

一个月之后。

永安城,是赵国的边疆的一座小城,在这里,混迹了各种的不同地域的人,或出售,亦或购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中央街道是城中的繁华所在,苏画一路下来确实让他大开了眼界,在街面上能看到各色各样的商品陈列在商铺的门口,或者是大型交易场所的柜台,玉石,首饰,毛皮,武器应有尽有!

苏画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只见客栈上面的门匾写到——风尘客栈。

出于对客栈的兴趣,便住了下来。

躺在床上拿出《了无经》翻看着,这是一本很薄的一本书,里面文字很少,但却有几幅绘制简单的人形画,图画虽寥寥几笔,但勾勒出的图案却是线条流畅,潇洒飘逸,好似画中之人随时可跃出纸张,在你面前展示深奥的绝技!

苏画不由得在看书之时,渐渐的,自身开始运行起了《五行诀》,画中之人的奇怪动作在自己的脑海中频频出现,虽然只是瞬息而过,但他在冥冥之中已经记得了一些模糊的功法,这不像是苏画见过的任何一种武功,更像是另一种武学境界,到底是怎么一种境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它很神秘又有些奇怪。苏画想去试图跟着脑海中的画面而修炼,但是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他能断定,这本《了无经》的修炼并不是靠自身的内力来完成,它需要的是一种媒介,以另一种方式来冲破这道被体内封锁的关卡。

苏画这时恍然大悟,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先辈无法去修炼这门功法,他意识到,《了无经》才是五行诀的最开始的入门的部分,如若事先练了其他的武功,再去修炼它就会被自身原本的修为所排斥!几百年来所有先辈都只在乎外在的武功,把内在的修行放在了末端,这其实是本末倒置,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内在的功法很难修炼,若想有所成就,花费的精力和时间是几十年,甚至是一生!

苏画看完把书把它放进了包里,从兜里拿出一把泛着锈斑的黑色匕首,只见他张开手心,慢慢的划破,这样残忍的举动让人看起来禁不住侧目。血很快流了出来,苏画用流血的手拿着这把匕首,更像是粘在了自己手上,匕首如同一只洗血的蚂蟥,附在他手上贪婪的吸着,匕首由黑转红,苏画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无力,他把匕首从手上拿了下来,重新放进包裹藏好,从头到尾,这一切看起来诡异又可怕!

失血过多的苏画感觉身体有些飘,躺在床上回想起了一个月前下山的经历……

那天的山谷依然浓雾弥漫,苏画知道今日必须要下去一探究竟,不然自己今后会一直被晚上的噩梦所困扰。这几日,苏画几乎每晚在梦中都要梦到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在呼唤他,像是在恳求着他的到来。

与其说这是一个山谷,不如说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洞里面虽黑暗潮湿,但很空旷,脚步踏在地面,能听到从四周传来回响,苏画把手中的火把攥得很紧,山洞内一股暖风吹来,把火把吹的摇摇晃晃,山洞的风中,带着一股腥气,风不停,浓重的气味让苏画更想呕吐,苏画隐隐的感觉这个山洞里面杀气越来越重,让他开始变得急躁,阵阵的腥风将他的心吹的迷失起来,他的眼睛开始出现幻觉,看到一具具的干尸布满了四周,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巨大的猛兽!

雾气血红,一具具的尸体在逐渐苏醒,慢慢的朝着苏画走了过来,苏画的眼睛也随着雾气,开始变得血红,理智被杀意所掌控,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在他全部的内力的灌输下,威猛异常!

走上前来的干尸不断被苏画所击退,但是那些干尸数量惊人,前仆后继,一波波的,从四周向他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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