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苏悠和冯老师、刘老师一同去了教室。同学们都到了,除了余心雅。他们彼此寒暄,唏嘘感慨光阴似箭。有的同学位高权重,有的飞黄腾达,有的博学考研,有的做了普通工人。可是久别的人们都回到了高三时的模样,资产过亿的大老板变成高三时不善言辞的样子,已为人母的妇人此时正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八卦连连。苏悠也在他们的影响下,收起难过,渐渐放开了,恢复成了当年疯癫的样子。
有什么比青春更让人怀念,有什么敌得过久别重逢的同窗之情。
“苏悠!你结婚没有!”叶微微用手撞了撞苏悠,笑得一脸狡诈。
“没有啊~”苏悠掩面大笑。
“没有?不科学啊~!悠悠你24了吧,你不是说25岁要生两个孩子吗?”有男生在旁边起哄。
“良人未到急不得!”悠悠抛了一个媚眼给那个男生,然后故作娇羞道,“要是厉害一下生两个又有什么难的!”
一群人在教室里笑得东倒西歪。
朱睿冲着苏悠大叫:“悠悠!余心雅没来你可以独霸梓恒了!”
一句话带动了班里的气氛:“哦!~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悠悠我支持你!”“在一起!……“
苏悠表情不自然的怪叫:“胡说什么呢!”虽然赵梓恒就坐在她后面,可是从冯老师家吵架后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好了,别开玩笑了。”赵梓恒一语打破此时的氛围,他看着前面闹腾的苏悠顿时停顿的身子,“我和余心雅在一起四年了。”
起哄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更多的人是震惊,然后各种声音传来:“和余心雅??”“不科学啊!”“悠悠怎么办?……”
苏悠心里一滞,原来从他口中听到,她还是会这般这般的难过……说难过倒不如说是心被凌迟,血淋淋的,生疼。
班长李哲看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赶紧岔开话题:“现在四点多,我们是不是要去操场上逛逛啊?!”
“好!好!”同学们都附和着,都想着给苏悠一个台阶下。
一群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往教室外冲着。叶微微走到苏悠身旁看了一眼苏悠又看了一眼赵梓恒,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也离开教室,这两个人在外人眼里已然达到了相爱相杀的场面。
苏悠依旧坐在桌位上,看着他们欢声笑语的离开,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下课就往外跑,到了吃饭的点拉着赵梓恒更是跑的比什么都快,那时候赵梓恒总会边跑边在后面骂她,让她慢点别摔着……
“明天上午聚会完了之后,同我去H市。”赵梓恒的声音从苏悠身后传来。
“你妄想。”苏悠头也不回的丢掉这句话就离开了教室,回忆总归是回忆,是永远回不去的美好记忆。
赵梓恒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教室里,表情木然。他不能保证几十个同学中没有余心雅的眼线,所以,他只能向他们宣告,他和余心雅在一起四年了。
绿荫下,苏悠托着腮,思绪万千。她还记得高中时,她最喜欢和赵梓恒在操场上跑步,最喜欢装肚子痛让赵梓恒背她回教室,最喜欢最喜欢赵梓恒……
“悠悠,你真的不能试着放下?”叶微微在苏悠身边坐下,“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苏悠偏头看着一旁一脸担忧和心疼的叶微微,嘟了嘟嘴:“微微你知道的,我放不下。”
“那去抢回来。”叶微微精致的脸上多了一丝狠劲,“去把赵梓恒给我抢回来!”
“我做不到。”苏悠偏头靠在叶微微肩上,“我有什么能跟余心雅比的呢?”
叶微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当年的自信和骄傲不羁呢!”
“被时间磨灭了……”
转眼就六点多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酒店赶去,之前的饭店已经关门大吉了,所以就选了周边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吃饭。
五年后的聚会比毕业的散伙饭更加疯狂,冯老师和刘老师在开席时出现,一番祝词后离开,把空间留给一群年轻人。
老师一走,有些许拘谨的气氛完全打破。“不醉不归!”衣冠楚楚的男人们都拿着酒瓶狂饮。打扮得体的女人们都放下娇羞的模样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只喝当年的酒,只吃那年的菜品,按那晚的席位落座。
场景可以制造成一样的,可人终究是回不去的。
苏悠坐在赵梓恒右手边,巧笑嫣然的同席上的人喝酒,一杯接一杯,却唯独不理会旁边的赵梓恒。
“我要吃鱼。”赵梓恒趁苏悠倒酒的空档在她耳边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给我夹鱼。”
苏悠斜眼看了他一下,在水煮鱼中挑了一块刺最多的放进他碗里。赵梓恒正欲说:“把刺挑了。”哪知苏悠拿着酒就走向了其他桌。
赵梓恒窝了一肚子火却不知往哪儿发,只好冷着脸喝酒。
“你们在闹什么?”武恬在赵梓恒的左边轻轻问到,“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心里是有苏悠的吧。”
“你想多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赵梓恒又一杯酒下肚,似乎有些不尽兴,“服务员,来瓶白酒。”
觥筹交错中,苏悠一直竖着耳朵、用余光留意着赵梓恒那边的情况,在听到他要喝白酒时,她无奈的摇摇头,酒伤身,他为何不爱惜自己呢。
“撒谎。”武恬把他碗里的鱼肉夹了出来,挑了一片刺少的放进他碗里,“当年苏悠是班里最喜欢你的人,说实在的,我和余心雅对你的喜欢远不及她喜欢你的一半。现在看来她对你的爱不比当年少半分。你怎会和余心雅在一起?”
“都过去的事情了。”赵梓恒抿了一口白酒,“更何况我本无意呢。”
这句话在吵杂的人声中轻悠悠的飘进苏悠的耳里,她猛地仰头灌了一杯酒,眼泪瞬间落下。妾有心,郎无情啊。在无心于自己的男人面前,做太多都是徒然。